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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四方宇    


  「三皇子朱毓也是逼殺克羅棋甄的主謀之一!」

  藍衣者忽在幾名武衛快攻下,乘勢借力,倏然躍空回身,劍鋒轉向高峰處抱著蘇少初的朱毓——

  「三皇子——」

  「爹——」

  來不及擋下的封言,出掌打向抱著蘇少初的朱毓,被浩然掌勁震掃的朱毓撞向崖峰邊的竹籬,手中的人被震得脫手,飛出竹籬外,掉進崖下湍急溪流。

  「少初——」朱毓當下衝身隨著躍下!

  封言沖身至崖邊抓住主子的手臂,猛一吐勁將他拉起!

  「放手——少初——」

  二名殺手對朱毓出手後,不中輪攻的陷阱迅即離開,晏平飛與其他武衛趕至,層層攔阻要再往下跳的朱毓。

  「三皇子——請您醒醒,蘇公子已經死了!」

  「爹——」

  無憂、無愁也慟哭的抱住朱毓!

  「蘇公子死了,你也要丟下我們嗎!」

  「死了,少初死了……死了……」散亂的髮絲與神智,他像在茫然中咀嚼這句話的含義。

  「三皇子,屬下得罪了!」

  封言出手砍向朱毓頸脈,眾人忙扶住身形癱下的主子。

  尾聲

  靖卉城,近起官兵處處,只要和朝升瀑布相接的河岸,全是搜索的官兵,還貼出了要逮捕二位異族人的通緝文,城門盤查嚴緊,連著幾天幾夜不曾間斷,只知要搜索人,也要河中屍體,風聲鶴唳到令城內百姓驚惶不安,不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五天後的西郊城外,一身艷色衣裳的少婦,在幾名隨從下,策馬疾奔,見到前方竹篷下,一行候著的人與車馬,少婦立即下馬,衝上其中一人,緊緊抱住。

  「我好擔心你!」顏珊珊抱緊白衣少年。「那麼高的崖,又負傷落水,好怕你傷上加傷。」

  「有老觀主、書方和雪初在,有事也是虛驚。」蘇少初笑著回擁。「倒是你遲了,還擔心你路上有事了。」

  「靖卉城內外處處官兵,為不讓三皇府的人馬發現我的蹤跡,只好繞遠路而行。」

  「到現在那位三皇子還不死心嗎?」從竹篷內走出,一身道袍的妙法道源老觀主問。

  「沒見到我的人以前,他不會死心,也可能……不想接受吧!」想她閉上眼前所見到的面容,蘇少初長聲一喟。

  「歎什麼氣呀,這一次總算徹徹底底脫離朱毓。」顏珊珊拍著她的雙頰,神情興昂。「在你墜崖前便已『死亡』,就算他不願相信,他身邊的人也會讓他相信,你終於自由了,現在就算是由雪初回蘇家,也都沒事了。」

  「是呀!」她幽幽一笑。

  唯有她死,才能解決這一切,才能讓朱毓死心,也才不會有任何人受牽連;只是以朱毓的能力,要安排這一場天衣無縫的戲,確實煞費苦心。

  「那憂鬱小子呢?」四處沒見著李書方。

  「你到之前就先離開了。」

  「臭小子,這麼害怕看到他的『珊珊阿姨』呀!」顏珊珊哼聲。

  「有我們兩個一起的場合,他是不再出現了。」少初笑道:「沒他和雪初扮聖湖雙劍,朱毓那一關可不好過,這次就別計較他的小氣了。」

  「那你打算就此放過這個好玩的憂鬱小子?」

  「自然是不可能,『兒子』再怎麼說,也該在幾大節日孝順『娘親』,沒見到他的人和孝心,身為娘,我有的是對付他的方法。」對這名義上的兒子,她可有很多好玩的招。

  「而且這死孩子扮青衣劍者,對『娘』我出招這麼狠,不找時間給他好好回敬怎麼行。」

  「不出真招,瞞不過封言和朱毓。」

  從另一端走來的修長身形,朗逸穩斂,與蘇少初極為相若的容貌,神采氣態卻是悠冷淡漠,蘇雪初無論行事、性格,和其姊是徹底的南轅北轍。

  「這一回另外的收穫是誅殺了孟閻司。」蘇少初道。

  真正的聖湖雙劍在克羅棋甄死後投靠了東域大王子,在大王子示意下,兩人改佯裝對羲妃獻誠。

  也因此,東域大王子知道了朱毓的勢力與羲妃接觸,又從雪初那得知蘇少初仲秋之行生變的事,一件順應而生的計便開始了。

  「就算沒這件事,我也必定會追殺孟閻司。」蘇雪初平靜道:「我不會坐視玄虹翟成的死。」

  嵩巖山上的雪夜,那曾幾度共飲的朋友,在聽到他身亡的經過,讓他內心有過一番激盪與疑惑,玄虹翟成的功力不該只有如此。

  「玄虹翟成與你們姊弟二人交情、淵源皆不同,很能理解你們誓殺孟閻司的心。」

  「走吧,回嵋秀山!」蘇雪初朝少初道:「這一趟中原你已玩得夠久。」

  「老弟你其實是想說,你很想我,沒有我的嵋秀山,簡直了無生趣,對不對?」她拍拍他的肩。「大方一點承認,姊姊不會笑你的。」

  面對這個向來靈眸慧黠,戲謔的調侃他的手足,蘇雪初少見表情波動的俊臉,很順應的回著,「是。三玄劍打點好馬車,該上路了。」

  「哇,好大方呀!」顏珊珊看著他應完就到馬車旁,檢查馬鞍。「大方到連敷衍都不裝一下表示敷衍。」

  「唉!你不懂他的害羞。」蘇少初甩著折扇到腰上,上前讓替她打點好一切的雪初扶上馬車。

  「一路小心,記得捎消息給我。」上馬車前,顏珊珊握了握她的手道。

  「以後你自己也要小心,未來朱毓若起疑,可能會找上你。」

  「放心吧,你死亡的那一幕已經重擊到讓他……」

  見她神情微抽,顏珊珊改口。

  「別想這些煩人事,我自能應付,到南源,遼闊的山水,很快這些就不會在你記憶中了。」

  忍不住,蘇少初眺望後方的靖卉城,知道這一別,再到中原只怕是數十寒暑。

  「這一生只有女子三分柔……」她輕喟著劍師說過的話。

  三分柔……

  想起最後一夜與朱毓的互動,一幕幕皆是他抱緊她傾語的沉醉愛意。

  「問過往,心重幾許。掬捧舊昔,已如昨夜之境,夢醒意難再。」

  她的夢究竟是醒了,還是根本就已經陷入一場她不願相信的夢中?

  「當一個人的心已有牽絆,到哪都不會是自由的。」坐上馬的老觀主看著蘇少初忽道。

  「觀主,這時候就別說這個。」顏珊珊有些急,她就是不想讓少初牽掛這些,尤其是朱毓。

  「少初,我們一起回嵋秀山,劍師在等你。」一旁,感覺到她遲疑的蘇雪初,握緊她的手道。

  「這一身,無論那七分再如何淡然,我已難捨那三分柔。」

  「你愛上他了?」雪初皺眉。

  「或許是……更或許我自己都不知道。」她難得浮現迷茫苦笑。「但我很清楚一點,朱毓是我捨不下的那三分柔情,塵世中,我縱可捨盡笑看悠遊,我捨不下他雙臂中展現的不安與孤獨。」

  她拍拍弟弟的手,轉身朝另一匹馬走去。

  「不要去,朱毓不適合你,這一回頭,你將永遠無法再擺脫皇宮、朱毓,還有蘇家第六子的命運。」珊珊拉住她,眸中懇求。「別去,少初!」

  「珊珊,老觀主沒說錯,一個人的心已不再灑脫,到哪都不再能放開,我的心早已迷失,今日我沒去,他日,我也一定會再回去,找回我自己迷失的心。」

  「少初!」見勸她不得,顏珊珊有些氣急跺腳,才要蘇雪初說些話,卻發現他已不在身旁。

  「朱毓,不適合你!」來到她坐上的馬旁,蘇雪初拉住韁繩,冷靜的口吻難得高亢。

  蘇少初迎視著他,輕聲追:「天下間又有誰真正適合我?」

  「你當真心意已定?」

  「身為半身,一如我心靈般的你,當知我想要的是什麼。心不在,身在哪也無用。」

  沉思半晌,他放開韁繩。

  「無論你想怎麼做,未來,有我在,你永遠可以繼續當你無法無天的蘇家鬼精。」

  「雪初。」蘇少初傾身抱住他,「從小就因為有你在,才讓我不曾在蘇家第六子的陰影中成長,我沒有一天不慶幸你在我身邊。」

  蘇少初拍拍那張與她相似的面容,不忘再道:「還有,無法無天是多餘的,我只是擅於進行懲奸除惡,老弟,多練練你的口舌,這樣不行。」

  她笑著,隨即策馬往靖卉城奔去。

  「三玄劍,既然四少決定回去,你們也先回中原蘇家,繼續保護她吧!」

  「是,觀主。」

  三玄劍也策馬離開。

  「費這一場心血,到底為什麼?」

  顏珊珊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為了讓她弄清楚,到底心在哪?」蘇雪初簡單回應後,改到一旁的馬匹旁,檢查等會兒要出發離開的坐騎。

  「有沒有弄錯呀?你那個無法無天的姊姊,現在要落到淫魔天妖手中了,你還冷冷靜靜的成全她。」

  「她只是喜歡懲奸除惡,現在去淫魔天妖那找掉落的心。」

  顏珊珊深吸一口氣,從以前她就覺得,和蘇雪初講話,要有很高深的定力,美目改橫老觀主。

  「顏施主,貧道只是不得不以旁觀者清的眼來提醒。」老觀主一派因應天命的舉掌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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