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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金吉    


  「你沒有機會問她,她就走了嗎?」多遺憾的事!她看過太多,這幾年身邊的人總是在經歷愛情的波折,當能夠愛人與被愛,即使分離,思念也有一絲甜;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心,自己又未曾有機會表達,那麼思念的苦與疼是會磨得人心碎的。

  「那不重要了。」不管她愛不愛他,都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過去。「至少現在沒有比讓你上床睡覺更重要。」他再次轉換了輕快而帶著寵溺與責備的語氣,「不用開燈我都知道你現在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林夙櫻輕笑著,「其實我的眼睛一點也不圓,更不夠大。」

  「你的口氣像耍賴不上床的小孩,故意東拉西扯轉移焦點。」

  「你的口氣像愛瞎操心的管家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看來我們滿相配的,剛剛好是一對,一個愛耍賴欠管教,一個愛操心喜歡管教人。」

  「人鷹殊途,靈長類跟扁毛類相差太遠了。」她一副遺憾又不屑的口吻,卻忍不住笑得開心。

  「老鷹是鳥類,扁毛類是渾話,而且我猜你應該跟熊貓比較像親戚。」他打趣道。

  「你取笑我?」

  「快快上床去睡,我就不笑你。」

  林夙櫻翻個身,呻吟著,「我現在睡不著啦!不如你這管家公說個床邊故事給我聽,耍賴的小孩都喜歡聽故事。」

  襲夜楓笑著搖搖頭。

  「敗給你了,你躺好,比較容易入睡……」

  也許是太常在線上哄她,他們對著電腦能溝通的不僅僅是閒聊,不只吵過架,有時他也得扮演治療她失眠的大夫,扯出天方夜譚般的睡前故事已經是拿手本事。

  只是這回他能夠親自哄著她,心裡滿滿地全是幸福。

  失去了太久也太多,哪怕只是再平凡不過的作伴,只是說話給她聽,只是聽她的聲音,只是感覺她的體溫,已是甜蜜無比的感動。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孤注一擲,妄想用八年的信任賭的,不僅僅是相思得償而已。

  還有能夠再為她付出的幸福啊!

  身旁的人兒漸漸沉睡,發出細小而規律的鼾聲時,天空已經變成了灰天鵝羽絨般的顏色,襲夜楓抱她走過長長的玄關和走廊,腳步輕而敏捷,彷彿懷裡只是只酣睡的小貓,整座大宅多數的窗簾在前一夜照他的吩咐放下了,多年的野地生活與訓練,讓他夜視能力奇佳,一路無礙地回到林夙櫻的客房。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彷彿一個差池就會破碎一般地小心翼翼,替她拉上被子,卻遲遲捨不得離開她床邊。

  直到這一刻,他才能仔細地看著她。

  記憶裡那個小女王,怎麼能夠變得如此憔悴?她的臉頰消瘦,身子甚至不比當年少女時期,那時的她已經太瘦了。

  是不是還恨他?是不是永遠都不原諒他?那也無所謂,他只要她過得好。

  可是她的現狀卻讓他心好疼。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在每一處愛憐地徘徊,想知道這些年她有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有沒有吃過苦?

  她的唇不像少女一般充滿光澤,他知道多年來的日夜顛倒與抽煙酗酒,都在損耗她的健康。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情形,卻只能著急,只能以一個素未謀面的朋友身份相勸,可是這些對他所想付出的永遠都太少。

  他知道她的改變就算不是他造成的,他也絕不是完全無罪。

  但是她可明白?無論是十年前的襲夜楓,或是十年後的Eagle,他擺在心上的永遠只有她的幸福,他想給她的是全世界的快樂。

  可是他的愛情只讓她枯萎凋零……

  襲夜楓傾身,眷戀地在她唇上吻著,那一吻極輕極淺,卻是花了他好大的自制力才沒失控,害怕吵醒她。

  那不是蜻蜓點水般的吻,而是像涓流的水,像徐徐的風,溫柔又綿長,捨不得太快結束它,他在她身側的手握成拳,指尖掐進掌心,是在愛慾的泥沼邊阻止自己忘情深陷的繩索,在每一次想要加深這個吻時,手心的痛楚會提醒他回頭。

  良久,他起身,在她額上與下巴各印上一吻,白畫在催他離開,他卻恨不得寸步不離地守在她床邊。

  他不知道黑夜給他的保護與面具何時會被揭穿,在那之前他所擁有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願輕易放棄。

  太陽永遠不要升起,分離永遠不要來,該有多好?

  第四章

  襲夜楓想起筆記本放在學生會辦公室而折回來拿的時候,不巧卻撞見似乎不該看的一幕,他悄悄躲到門外,胸腔因為剛剛所看見的而緊縮疼痛著。

  辦公室裡,主席位子後的窗戶大開,夕陽下的楓香樹像鍍了一層金邊,坐在學生會主席位子上,頸背線條纖細得彷彿不堪一擊的女孩趴在桌上,肩膀不住抽動,就連站在門外的襲夜楓也能聽到那強忍著的破碎抽泣聲。

  一向那麼驕傲的女孩子啊……他背貼著牆,握緊拳頭。他知道十紋蘭在近日發生的風波中折損了幾名大將,黑道謠傳林幫主因此病危,她這個繼承人肩上的壓力之大自然不在話下。

  他幾乎無法想像,若是幾年之後,那樣一個樹敵無數的幫派之主重擔完全壓在她肩上,她會如何?她不應該有那樣的未來,她是那麼的驕傲,對這個世界充滿抱負,不該生存在黑道的爾虞我詐與血腥殺戮之中。

  襲夜楓握緊的拳因憤怒與不捨而青筋畢露,連痛楚也不曾察覺,未了,他想起什麼似的翻找他的書包。

  林夙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老實說她很少這麼發洩情緒,只是一整天對同學強顏歡笑也就罷,連十紋蘭幾個堂口的長輩打電話來她都不敢流露半分驚慌與傷心,那實在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抽噎著抬起頭,卻發現她面前的桌上多了一包面紙,辦公室和剛剛一樣空無一人,只不過門半掩著。

  學生會辦公室位在學生活動中心的二樓,連接門外走廊的樓梯只有一座,她離開辦公室時走廊上沒半個人,來到樓梯口,才發現有個熟悉的背影正坐在樓梯上下轉角處的階梯上,像是在等什麼人,又像是只是守在那兒。

  林夙櫻悄悄地走下樓,瞪著那背影的主人,「你都看到了?」

  襲夜楓聞聲,起身面向她的時候,她眼尖地發現他耳根子和頰畔泛起一抹紅,這讓她原本的困窘消失無蹤。

  他手足無措地不敢直視她,卻又想看清楚她眼睛是不是哭紅了,或許他該到保健室借冰毛巾……

  林夙櫻眼裡閃過戲謔的笑,襲夜楓的反應讓她鬱結的煩惱一掃而空,她故作挑釁地走向他,「我不喜歡被偷看。」她被他的緊張與臉紅逗得心底竊笑不已,裝作滿臉不悅,如果襲夜楓敢直視她,一定會發現她眼裡的笑意。

  「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場面或對象,他都能冷靜地像永遠不會出錯的機器,只有在她面前,長久被家族訓練出來的冷靜就完全破功。

  「你打算怎麼跟我道歉?」林夙櫻頭上簡直要長出惡魔的角來了,對他的反應越來越覺得好玩。

  「我……」他抬頭,背後惡魔翅膀拍呀拍的林夙櫻正把臉貼向他,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兩人只有一息之隔,一股熱氣湧上襲夜楓俊美的臉。

  他努力維持鎮定,不想在她面前表現不及格,對她情緒的轉變卻還沒理出頭緒。

  「請我吃紅豆冰吧。」

  「咦?」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林夙櫻瞇起眼睛,「咦什麼?我的精神賠償,一碗紅豆冰,你不會想賴帳吧?」她果然有討債的天賦。

  「沒問題啊。」他連聲答應。

  「那就走吧。」林夙櫻二話不說,轉身下樓。

  襲夜楓跟在她身後,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你走快點啦!枉費你腿生得那麼長!」林夙櫻轉身等著他,直到兩人並肩而走,她看著襲夜楓迴避她眼神的模樣,又興起玩心,挽住他的手,一臉審視地看著他,「你幹嘛不敢看我的臉?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啊……」

  「沒有嗎?」小惡魔的微笑毫不掩藏,害羞的俊美少年郎卻沒察覺。

  「真的沒有……」

  夕陽將少年和少女的影子緊緊相連,女孩背後彷彿冒出惡魔的尖尾巴。

  林夙櫻果然有當惡棍的本錢,後來襲夜楓每天最開心的,就是被她這小惡棍威脅請吃點心。

  ☆ ☆ ☆ ☆ ☆ ☆ ☆ ☆ ☆ ☆ ☆ ☆ ☆ ☆

  Eagle果然都在夜裡才會出現,如此一來,林夙櫻開始覺得白天的時間無聊又難熬,到了黃昏就瞪著天邊的夕陽,好像它會因此立刻消失在地平線上。

  今天一起床她就出門,回來時提了一隻紙袋,裡面全是可以綁住眼睛的黑布和眼罩。

  Eagle知道她想要安靜和獨處時是苛求到近乎神經質的,為此他命令大宅裡只要是活的生物,沒她的允許都不得出現在她聽覺和視線範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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