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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席月紗    


  他不再說話,只是拿出紙遞給她,「你試試用起來如何,我沒用過你們的,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她寫了幾個字,喃喃低語,「天啊,你真的是凡人嗎?」那鉛筆的發明是不是要提早了?

  「你那個年代的東西我不會公佈給世人的。」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棋子落下,承諾也出口,「所有的歷史不會改變。」

  「為什麼?」莫提提真的不懂他了,「你不是學了很多嗎?為什麼不用?」

  「醫術是我自己研究的,書上的很多字我不認識,而且很多東西我不懂,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瞭解到她的誤會,杜衡抬眼定定的看著她,「我看來的東西沒有洩露半點。」

  只是,那些東西給他的動力是無窮的,讓他知道自己無論多麼成功,都是淺薄和落後的。

  「那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她茫然的看著他,「我一直以為即便我很沒用,起碼還算對你有恩,可是照現在看來,我什麼也不是。」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她猛然跳起來。

  「不管,昨天我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了,就算沒煮飯也要娶我!」還好她死賴著和他擠一張床。

  「我……」

  「不聽不聽,我什麼都不要聽!」摀住耳朵,她索性大叫了起來,「反正我就要賴著你,就是要賴你!」

  說完就往屋子裡跑,擔心聽到他後悔的話。

  眼看她快躲入屋內了,沉默看著她背影的杜衡忽然開口,「是日記。」

  莫提提站住了,她回頭看著臉上帶著不自在表情的人。

  「是你的日記,你從七歲到二十三歲的日記,十四年前你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留下來。」既然說出口,他把最後的不自在也壓了下去,望著她平靜的說著,「我從十歲開始看你的日記,所以沒人比我更瞭解你,甚至比你自己還要瞭解你。」

  她的孤獨、她的自卑、她的掙扎,透過日記他全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個人把她二十三年的生命讀了十四年,也因此才有了心動。

  十歲的少年帶著懵懂,奇異的仙女帶著天書來到他面前,留下了玫瑰耳環和一個女人的故事。從此他總喜歡徘徊在山上,期待著那個跨越時空和他相遇的仙女再重逢,那樣的期待一開始或許只是好奇,而不帶著一絲男女之愛。

  可是十七歲的少年已經懂得情愛,日記裡的女人已被他一點一點的刻在心上,包括她如何讚美那些小說裡的男主角,她喜歡對女人冷漠對愛人溫柔的男人,所以不自覺的他開始學習那樣的人,只是到了現在,習慣冷漠的男人卻已經不知道如何對愛人溫柔。

  而像流星一般再次出現和再次消失的女人卻去尋找成熟的男人了,接下來憤怒的七年讓他成功,也更空虛,因而有了這座山中的世外桃源,唯一的好處是他的醫術更加精湛,並在偶爾救助了幾次動物後,這座山幾乎已經成為他的第二個家。

  終於,七年後她再次來了,看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模樣,她的一天影響了他十四年,他為她活了十四年。可是她卻張口閉口叫他弟弟,還一味的想著什麼美男後宮和商業霸主。

  「你居然偷看我純純的日記?!不行,你要負責!」莫提提心虛之餘,打算藉機轉移他的注意力。

  「好,日記還你,這個也還你。」在他說了這些之後,她在意的居然是她的日記被人看了。杜衡忍住快要吐出的一口血腥,乾脆的解下吊在玉笛上的小小香囊,裡面是陪他多年的玫瑰耳環。

  「我錯了!我不要後宮、不要什麼霸主,也不要日記,什麼都不要了。」她投降的把他的手推回去,然後撒嬌的蹭他,「人家只要你啦!」其實她有些疑惑,心情也好複雜,因為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算不算是一種表白,所以她只好賴皮到底。

  杜衡瞥她一眼,冷冷的說;「我以為你要的是夏風籐。」

  她理虧的乾笑。夏風籐是不錯,可是如果夏風籐不理她,她最多是再去找別的美男,如果杜衡不理她,她可能連這個古代都不想待了,她現在心上只放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杜衡。

  想到這裡,她厚著臉皮耍賴,「我最愛的是你啦,為了你我可以去死,去……去跳崖!」

  「因為小說裡跳崖都死不了人嗎?」他的目光更冷了。這個女人在日記寫過,以後要是有人要她發誓,她就詛咒自己去跳崖,反正小說裡的懸崖從來摔不死人,而且還能遇到好康的事情。

  莫提提臉上只差沒落下三條黑線。找一個如此瞭解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她的不幸?

  「那麼……你說要我如何發誓?」

  杜衡瞥了她一眼,「算了,下棋吧!」

  「不要,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說要我如何發誓?」

  「……」

  「變成醜女?」夠嚴重了吧。

  他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彷彿在懷疑她還可以變得更醜嗎?

  莫提提被嚴重鄙視了,她原本想抗議,可是看看他,所有的抗議都化成了口水嚥下去。

  眼他比起來,她的長相真的很不重要,反正變不變醜都沒他好看!

  「那麼……那麼……」她苦惱了很久,忽然開心的擊掌,「這樣好了,為了你我允許你為了我去跳崖!」

  反正跳崖跳不死人,叫他幫她跳崖也無傷大雅,反正只是證明她愛他而已。

  杜衡被她打敗的轉身繼續看棋子。

  「不要這麼無視我的存在好不好?」莫提提乾脆撲上去,像八爪章魚一樣掛在他身上。

  他微紅了臉,「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時代。」

  「反正對你來說我一點兒魅力也沒有。」她無聊的撇嘴。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雖然不同房,但是她害怕夜晚山中野獸的啼叫,常常自動躲到杜衡房間去,甚至還會爬上他的床。他每次都是看她一眼,讓開一個位置後繼續睡,倒是偶爾睡在他房裡的琥珀會對她咧咧嘴巴,不知道那是在笑還是在威脅她。

  他沒有說話,任她掛在身上。

  管家下山都幾日了,他們日夜相處,可是關於婚期卻始終沒有開口問,除了她剛上山時有稍微提到而已。他原本不是喜歡說話的男人,剛才的表白已經用盡了他將近半月的話,可是沒想到最重要的一句話忘記問。

  原本是想等她主動開口的,可是這些天來,她除了大膽的動作以外,居然沒有再說一句關於成親的事,這叫他如何開口要她嫁給他,好後悔當初不應該維持形象沉默的。

  杜衡默默的思量著,賴在他身上的莫提提還在滔滔不絕。

  「為什麼生氣?因為我要你跳崖嗎?不是說了死不了人嘛,好嘛好嘛,你不要跳了,否則我就守寡了。」

  想想後又再說。

  「就算我死了你也別跳,我捨不得……可是你不可以再娶,我比較喜歡你為我守寡,然後等我死了再轉世來找你,哎呀,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好混亂,如果她死了,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會很難過的。

  杜衡卻沉靜的問了一句,「為什麼是我給你守寡?」

  「我只是比喻我如果死了以後嘛。」莫提提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我是說為什麼我們之間要用守寡這個詞?」他隱忍的引導她說出他想聽的話。

  她瞪大眼睛,「我都死了啊,死了你起碼給我守三年的寡吧,好吧,三個月我也接受了。」

  表面的冷靜快維持不下去了,母親就要回來了,而他還沒能確定和莫提提的婚期,可憐的他又問不出口,她還這麼的不配合。喜歡上這麼遲鈍的女人,還為她變成了這麼一個彆扭的個性,真是他二十四年生命中最大的不幸。

  不過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清楚了。他的指節泛白,深呼吸後正要開口,卻聽到莫提提隨便的自一百自語了一句,「不過我們好像還沒成親哦……」

  杜衡硬生生的止住開口的慾望,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她趴在他的背上嚴肅的想了片刻,然後期待的問;「對了,成親後你要幾個孩子?」

  咳咳!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提提,我們……」他乾脆轉過身豁出去了。

  「你要向我求婚嗎?」她打著哈哈,看到他一臉的震驚後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的,知道不是啦!」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心中微微泛著酸,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少不了他了。

  「是!」杜衡連忙穩穩的點頭,面無表情下其實帶著無窮的欣喜,至少最後他們還是有默契的。

  原本等待被拒絕的莫提提楞了,剛才以為他一直欲言又止的是在想和她分手的台詞,所以只好拚命的打斷他,沒想到他居然會說「是」。

  「是?什麼意思?你是真的要和我結婚?」她眼睛一亮,跳到了他的面前。

  尷尬的紅潮從杜衡的俊臉上一路蔓延下去,然後是弧度秀美的頸子,接著是僵硬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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