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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金吉    


  只有一句話,沒有花前月下,沒有燭光晚餐或美麗的禮物,她感到心踏實了,多日的不安被撫平。

  秦緋雲回握他的手,「我們一起努力。」他們絕不會輸!

  她突然想到高中那時,她被同學排擠,而雲崢總是一個小動作就讓她彷彿看到了希望之光。雲崢的母親說過,每個人生來就像海上的船一樣,而海浪是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與際遇,天候則是不可力抗的命運,所以對一個人來說,這一生最重要的,還是一個目標,一個方向,一個信念。沒有目標的人,只能隨波逐流,得過且過,一個巨浪打來,翻覆了,好像也沒有需要再站起來的理由,也不願再鼓起勇氣,浪花與風暴就決定了他漂浪的一生,因著潮汐的起伏而失落而打轉。

  沒有人一生不會行過風暴,也沒有人前程總是風平浪靜,但是至少她可以仰望著燈塔,記著她始終擁有的目標與信念,哪怕千山萬水一路獨行,哪怕風雨飄搖巨浪遮天,她永遠有失敗了再站起來的理由與力量。

  因為她要追著那光,絕不放棄。

  他和她的未來,就是她的光。

  她對自己,也對天堂的阿姨承諾過要照顧雲崢。

  那一夜,兩人交握的手,對彼此承諾著一起努力的話語,瞬間沉澱了週遭帶給他們的紛擾與煩亂,突然間除了那個兩人一起嚮往著的目標之外,其他的一切再也不算什麼了。

  八卦依然繼續八卦,努力的也是繼續努力。暑假到來,小倆口的美國行,老狐狸也還是故技重施。

  但是秦龍宙無法否認,雲崢的努力讓他刮目相看。原本就優秀的孩子,經過一學期的努力,在和他的對談中,漸漸顯露非池中物的大器——重點是那些談話讓他明白雲崢那一學期裡並不是顧著談兒女情長,他進步很大,很有心要得到他的認可。

  他本想讓步了,卻沒想過,秦家的小女王天生就不是男人的附屬品。

  秦緋雲念生態保育,竟然也念出了興趣,而且開始在某些社運場合嶄露頭角——如果秦龍宙肯中肯地承認,他的女兒擁有的資質,不管是聰明才智也好,認定了目標就勇往直前的性格也好,越挫越勇越不服輸的脾氣也好,那股在追求目標時的剽悍與霸氣,都像極了他啊!

  秦緋雲不只鍾情於攝影,她還參加社運,也積極參與生態座談會,她拍的照片也頻繁地出現在各大媒體,這讓她找到的第一個打工就是在某個雜誌社當工讀和攝影師,偶爾也跑跑自家舅舅的立委辦公室當工讀——楚家自然是個管道,楚素弦對秦靛滔那套理論很不以為然,那個寒假小倆口回台灣時,舅舅就豪氣地說,秦家不養她,舅舅養,幫兒子養老婆也沒什麼不對。楚素弦的話讓兩個年輕人都窩心地笑了呢。

  秦龍宙和女兒交換條件,要雲崢自此為秦家效犬馬之勞,是個導火線。但秦龍宙自認很退讓了,他對女兒竟然出現在台灣的新聞媒體上,搞那些兒戲似的社會運動感到不滿已久,尤其前陣子她為了拍照和某政治人物起了衝突,經過斡旋,人家知道是秦家千金,檯面上笑笑不計較,回過身卻一通電話打到美國告狀,這份不滿也接著爆發。

  「如果愛情和自我,一定要犧牲一樣才能當秦家的孩子,那對不起,今天起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打這場仗,我會贏給你看!」她走了,頭也不回。

  魚與熊掌都要,是不是太貪心了點?她盛氣凌人的火焰,對這世界來說,太刺眼了啊!

  但是秦龍宙與秦緋雲心知肚明,她只是給自己選擇了一條更艱難的路。如果她會乖乖待在大房子裡等男人回家,她就不是秦緋雲了啊!

  「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會守護她,至死不渝。」秦龍宙嗓音有著不易察覺的哀傷,在那個雪夜,他把最寶貝的女兒交付給這個男人。

  年輕的男人退下了,背影宛如沉默的死士,即將追隨他此生唯一之主。

  第10章

  和家人鬧翻,甚至賭氣不讓自己那些離經叛道的動作而讓家人難堪,秦緋雲改了名字。多年後作品頻繁地出現在時代與國家地理雜誌的華裔女攝影師,世人只知道她姓楚——這樣很好,當她第一次在國際雜誌上露臉,某張會讓台灣政壇某高層臉色鐵青的照片當時引起不小的政治風暴,她還冷諷道,這樣對方可就沒理由打越洋電話向秦家靠夭了吧?

  噢,跟她舅舅靠夭是有的,但是她家幾個舅舅都是熱血漢子,跟秦家的作法完全不同,當下槍口一致對外。

  只是舅舅仍是語重心長地告訴她,政治太黑暗,楚家的力量不可能時時保住她,尤其她又愛往龍潭虎穴鑽,搞社運又搞生態保育,太貪心了吧?

  「你以為台灣是法治社會,他們拿你沒辦法?呵呵……某個政黨大老去了一趟東南亞結果出了船難客死異鄉,你當真以為那是意外?」當立委的舅舅這麼對她說,「去拚你的生態保育之路吧,不要來淌政治的渾水。就當是為你母親想一想,她那麼想見你,卻礙於你父親的脾氣,只能日日夜夜為你祈禱,就盼你平安無事……你是知道的。」

  於是,雲崢退伍那年,問過他的意見,她加入了某個野外攝影團隊——而雲崢決定婦唱夫隨。

  那一個雪夜之後,已經過了七年。

  只要團隊允許,雲崢幾乎是跟著一起上山下海,主要工作是負責雜役。但是他的身手實在很好用,楚緋雲是跟著高中時期的恩師——那位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攝影社指導老師原來大有來頭啊!但就是來頭太大,不屑理會那些高中生小紛爭,才會總是讓她們那個小小的攝影社面臨解散邊緣。

  恩師帶她進入他們的團隊,已經有世代交棒的意思,那些工作太耗體力,黃金期只有壯年時期。

  兩年後,楚緋雲已經能獨當一面。

  今天的慶功宴借了某個電視台的攝影棚,因為這半年來她負責的團隊還接了製作影片的任務,而她只負責平面攝影,但是因為是領隊,也負責和電視台高層接洽。

  不過大多數時候,隊上的人會直接視雲崢為頭頭,高層要找楚緋雲也幾乎會透過雲崢,這是多年來培養出來的一種默契與瞭解。雲崢較理智,也較懂得安撫人心,甚至也比恰查某有耐心,總是能在出現問題時冷靜想出解決的法子,也有較多的柔軟度和上層溝通,而且某個恰查某只聽他的話,凡事找雲崢商量,絕對好過直接問恰查某,除非你不想要命。

  慶功宴上,楚緋雲喝掉半打啤酒,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偏不巧這時某個她最討厭的公司高層現身,楚緋雲擰起眉,悄悄躲開了。雲崢一直在她身旁,當下也如影子般悄然無聲地與她一同暫時離開會場。

  外面只有逃生梯,在十五層樓高,而且還在下雨。楚緋雲只看了一眼,就拉著雲崢躲進狹窄的器材室,將門反鎖。

  他一陣好笑,「跟大家說了你人不適,咱們先走吧?」

  喝啤酒不會醉,但是會讓人身體發熱。當然楚緋雲也懷疑她這幾個月常常處於暴走狀態,搞不好是因為慾求不滿吧?工作時兩人幾乎都只能處於禁慾狀態。她反身將雲崢推向門板,而他高大的身子抵住門板,帶著包容與溫柔,在她撲上來時扶住她的腰。

  雲崢任由她在他唇上急切地啃咬,就如同他總是由著她在心情不好或興致一來時就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反正他很會忍——那讓她更愛惡作劇了,有時甚至是帶點暴虐的快感看著他被她撩撥得慾火焚身,卻又得裝作若無其事,於是她越來越愛挑戰他的極限。

  她拉開他的上衣,啃咬著偉岸胸膛上的圓點,雙手不客氣地愛撫著他結實的肌肉。

  那是她的男人,他從頭到腳,每一絲呼吸,每一分心神都屬於她!

  雲崢呼吸漸漸急促,她柔軟的舌向下滑,雙手更加不客氣地拉開他的褲襠。

  「小緋……」果然是被她訓練得處變不驚了,他嗓音沙啞,但仍無比鎮定,「我們回家好嗎?」

  「不要。」她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可器材室裡沒開燈,他看不到,倒是她銀白的牙在黑暗中一閃,「我要在這裡享用大餐。」她的舌頭又滑過他的乳尖,還輕輕啃咬。

  雲崢閉上眼,忍下一聲申吟。

  他常常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這些挑逗的手段。

  當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情人不看A片或言情小說,所接觸過關於調情手段全是耽美BL,那還真的一點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她只會調戲他,卻不太甩A片女優那一套。

  ……

  「我想休假。」她發現她不太喜歡跟那種作秀性質大於教育與環保生態意識宣傳性質的節目合作,一場任務下來她好幾次脾氣暴走,想抓那幾個白癡年輕人在野外將他們活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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