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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綠風箏 不知道求了多久,柏展彧終外對她漾開森冷的笑容,口吻淡漠的道:「走呀,你不是要上樓說?」 「走,這就走。我們一起上樓。」她拉著他,連放都不敢放開他的手,好像只要稍稍鬆開一秒鐘,這溫暖的指掌就再也不讓她緊握了。 進了屋,夏悅瑋讓自己抵在門上,只因為擔心他隨時都會轉身離去。 「彧,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和周剛不是情人,剛剛的擁抱只是想要給他安慰的才量,以朋發的立場,我和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朋發而已。」 「喔,想必你們之間的發情必定是深刻到感人肺腑嘍!」他回以冷冷的嘲諷。 「求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好不好?我是認真的。周剛真的和我只是朋友而已。」 「我耳朵沒聾,這話你已經講了不下百次。」他煩躁不已,他很想相信她,但親眼目睹的一切,教他無法說服自己。 「那你為什麼還是不信?」 「你要我怎麼相信——」柏展彧怒瞪住她。 「……」夏悅瑋被他的眼神駭住。 「口口聲聲說你會和他保持距離,抱在一塊叫保持距離嗎?一個普通朋友喊你喊得比男朋友還要親暱,這算是普通朋發嗎? 我不過是出國工作幾天,一回來你就送我這麼大的驚喜,夏悅瑋,聖誕節還沒到啊,你這禮物送得會不會太早了點?」他痛徹心扉的瞅望著她。 「不是這樣的!我跟周剛原本是要一起討論工作,可是臨時遇上了一個無禮的人,他對我和周剛說了很不客氣的話,尤其是對周剛,我氣不過,所以和對方起了爭執,剛剛是周剛送我回來,而我只不過想給他加油打氣而已,真的就只是這樣而已。」她據理力爭試圖扭轉他腦中錯誤的認知。 柏展彧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但聽她一再護著周剛,讓他脫口說出傷人至極的話來,「喔,那還真巧啊!原本你們要接接抱抱我是看不到的,誰知道工作進行得太順利,我居然該死的提前班機早回來,真抱欲,撞見了你們友誼堅定的寶貴時刻。你說說,是不是再晚個半個小時,我看到的可能就不只是擁抱這麼簡單?唉,倘若是那樣,也真是太難堪了。」 雖然他字字句句說得雲淡風輕,卻字字句句化作利刃,直刺進夏悅瑋的心窩,刺得她千瘡百孔。 「柏展彧,你不要這樣說話!別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她搓敗的掩面哭泣,「難道你都忘了你親手為我種咖啡樹苗,親手幫我做貓頭鷹時鐘的心情了嗎?」 這些話語聽在他耳裡,不是深情的提醒,而是莫大的諷劉,對撲他一相情願的諷刺,也是踩碎他理智的最夜一腳。他做得再多,她仍背著他擁抱別的男人…… 他氣得抓起被她擺在窗邊的咖啡樹苗,想也不想的砸向牆角,巨響後,只剩下一堆碎片,油綠綠的樹苗失去了盆身,土坡四散,嫩芽頹喪的倒在土堆裡,淒涼得像是在哀悼兩人的感情。 當柏展彧揚起手臂,不費吹灰之辦的取下牆上的貓頭鷹時鐘,夏悅瑋哭著衝上前,「不要!那是我的,拜託你不要毀了它!」 可她根本拉不住他。 他奮力一擲的下場,貓頭鷹裂了,如同她的愛情,支離破碎…… 「沒有了,一切到此為止。」既然不能擁有她唯一的愛,他寧願割捨這段情!即使他萬般不捨。 「不要走,我愛你啊,你不要走——」砰!那記劇烈的關門聲,將她的愛狠狠打了回來,柏展彧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悅瑋頹然的捧起裂開的貓頭鷹,她無能為才挽回一切,只能跪在地上,心痛得嚎淘大哭。 第10章(1) 兩天後的聖誕節,柏展彧一個人坐在Primojazzba。 店裡很冷清,客人只有小貓兩三隻,一副隨時要關門大吉的淒涼狀。 活該!當所有的店家、酒館、餐廳都不能免俗的開起瘋狂派對,大肆慶祝聖誕節的時候,Primojazzbar卻反其道而行,放著要死不活的難聽音樂,提供淡得出烏來的白開水- 果然成功的把一堆客人嚇得奪門而出,只剩下幾個聽不見難聽的音樂、嘗不出滋味的蠢傢伙瞎喝一通,宛若行屍走肉的杵在這裡陪葬。 柏展彧就是其中一個。 「衛槐斯是想讓這家店關門大吉嗎?」他揚眸問。 「可能吧!」酒保見怪不怪的微笑回答。 「那他成功了,我賭今天晚上這家店鐵定湊不到五個客人。」他冷言嘲諷。 「沒關係,我正好落得輕鬆。」酒保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反倒是對柏展彧的賭注很感興趣,「你想賭多少,一千如何?」 「好。」賭就賭。 他喝著白開水,心情澀然。 什麼鬼日子,什麼鬼地方,以為可以找個喧嘩的地方,喝個幾杯,痛快的麻醉自己,結果衛槐斯那個神經病竟然把Primojazzbar搞成這樣! 白開水喝不醉,音樂又不夠吵,害他只能不斷的想著那個女人…… 兩天了,直到現在閉上眼睛,教他痛徹心扉的一幕,還是會在第一時間自動跳出來,狠狠的刺痛他的心。 可恨的是,愛情可以到此為止,心痛卻不能休止! 他悶透了,只好發洩似的喝光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開水。媽的,這一杯還要三百元,這家Primojazzbar簡直是黑店。 柏展彧才剛在心裡冒出低咒,酒保曲著手指朝他面前敲了敲—— 他揚起目光,只見酒保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說:「台北瘋子真多,又來了一個客人,整家店正好湊齊五個人。」 悻悻然的掏出皮夫,柏展彧抽了一張千元大鈔放在吧檯上,酒保笑得燦爛,一臉感恩的把錢收下。 「周剛,今天怎麼沒去玩,跑來這裡送死?」酒保對著來人說。 周剛!聽見酒保說的話,柏展彧旋即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腳步傳來的方向珠去一眼——該死,真的是他! 周剛錯愕的望著,怎麼也沒想到令在這裡遇到他。 柏展彧冷冷的膘了他一眼,霍地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柏先生,請留步。」 「有事?」神情脾碗。 「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談談?」 「我跟你應該沒什麼好談的。」一想起夏悅瑋,他臉色更難看。 「但是我有。」周剛緊盯著他,態度禮貌卻很堅定。「十分鐘。不,五分鐘也可以。因為撇除了瑋瑋,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麼好談的。」 該死,他就非得要瑋瑋、瑋瑋的叫個沒完嗎? 「坐,我請你喝酒。」周剛邀請。 「不用。有屁就快放。」他倒要看看,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要跟他說什麼! 柏展彧坐回原本的座位,和周剛之間刻意拉出一個空位的距離,而且故意不看他。 「我跟瑋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應該睜大眼睛看清楚。」 「周先生,我眼蜻沒有瞎。」他們兩人明明當街抱在一起,難道還想否認? 「但也跟瞎子沒啥兩樣就是。」 他氣得握緊杯子。 好樣的,這傢伙在夏悅瑋面前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現在倒是露出了真面目。 「我是喜歡瑋瑋,但我不可能愛上她。因為,我愛的是男人。」 柏展彧猛地別過臉,詫異的看著自我剖白的周剛。 「那天確實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跟瑋瑋碰面要談工作的事情,卻意外遇見了瑋瑋的前男友。我不知道瑋瑋是否跟你提過他,但,那傢伙真是個他媽下三濫的王八蛋。」 斯文有禮的他冒出了粗魯的語句,惹來了柏展彧的側目。 「他對瑋瑋出言不遜的說了些冒犯的話,接著,又拿我的性向大作文章。瑋瑋是那種自己吃虧頂多傻笑以對的女孩子,她最不能忍受有人傷害她的朋發,所以就和對方發生了衝突。」 想到有個白目的傢伙公然對夏悅瑋出言不遜,柏展彧心中一把熊熊怒火被點燃了。 「我不是第一次因為性向被人羞辱,老實說,麻木了。但是瑋瑋無法忍受,她氣到哭了,不斷的替我打抱不平,她擔心我會難受,所以才會抱著我,想要給我辦量、為我打氣。」 柏展彧心情沉了下來。 「我明白你對我的敵意,我也問過瑋瑋為什麼不跟你說我的性向,你知道她怎麼回答我嗎?」他嘴邊淺勾著斯文的笑,「她說:「周剛,這是你的個人隱私,只有你自己有資格告訴你想告訴的人。再者,我覺得他應該要學著信任我,如果他真的愛我的話。」」 聞言,柏展彧的心當場揪成一團。 他誤會她了,他這個混蛋非但沒有學著信任她,還親手毀了他們的愛! 怎麼辦?那天他說了那麼多殘忍的話,還把送她的禮物砸爛了,是他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