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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子澄 「佑月不管怎麼穿都好看。」不管美俐說了什麼損及佑月的話,唐澤民只是淡淡的為她回了句,就讓美俐再沒任何話好說。 奇妙的感覺在心裡發酵,佑月迷惑的抬頭看他,越看,心跳越快。 怎麼辦?她肯定自己當真喜歡上唐澤民了!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溫柔體貼,總是輕而易舉讓她怦然心動,她不知道這一切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麼樣的情感? 但問題是,她預借的三次機會才用了一次而已,她就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那等到三次用完之後呢? 到時候,她該怎麼收回自己的心? 「情人眼中出西施。」王育仁頗有同感的點點頭,親熱的摟緊新婚妻子。「拿我來說,全世界沒一個女人會比美俐漂亮,這是同樣的道理。」 兩個女人同時紅了臉,吳美俐是因為害羞而赧紅,佑月則是受不了他們的肉麻而感到不好意思,尷尬的扯了扯唐澤民的袖口。 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四人浩浩蕩蕩的殺往山上,找了間感覺還不賴的山產小館進行「第二攤」。 對新郎、新娘來說,大喜之日沒吃到什麼東西是可以預期的,王育仁夫婦的肚子大唱空城計,一坐定便忙不迭的大肆點菜,瞧得佑月臉上冒出好幾條黑線。 她懷疑他們兩夫妻根本才由難民營被放出來呢! 「喂,吃東西就吃東西,點酒幹麼?」眼見老闆除了送食物過來之外,身後還跟著年輕的服務生送來啤酒,佑月不禁怪叫了起來。「萬一喝醉了怎麼辦?」 「聚會有酒才能盡興,況且只是啤酒,韓小姐不會介意吧?」 特地搶在老婆開口前出聲,王育仁就怕妻子講話太過直接,反而將氣氛弄凝了更不好。 「呃……」 「沒關係,佑月,小飲怡情,萬一真不小心喝過量了,頂多叫計程車就是了。」看穿王育仁的意圖,唐澤民也跳出來圓場。 「我、我又沒有說不行。」 而且說不行有用嗎?她只不過是個冒牌女友啊! 「安啦。」吳美俐則是顯得躍躍欲試。「要是他們都喝醉了,我來開車也行。」 佑月整個人僵掉了,好半晌才想起該有所反應。 「謝了,我寧可叫計程車。」她的聲音變得好虛弱。 她曾坐過美俐開的車,那種不要命的橫衝直撞法,教她事過境遷還記憶猶新,要不是當時真的趕時間,必須在教授開出的當人時限之前將作業送達,她非得拆了美俐的車不可!那經驗實在太恐怖了∼∼ 韓佑月的反應讓兩個男人感興趣極了,連忙追問細節,結果佑月一邊躲著美俐殺人般的眼光,一邊戰戰兢兢的說出那段驚悚經歷,逗得男士們哈哈大笑,而美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自己年少輕狂。 「我現在技術很棒的,不信妳問育仁。」美俐開出支票。 「謝了,我敬謝不敏。」她就擔心是芭樂票,說什麼都不肯答應。 一段又驚險又好笑的往事,輕而易舉的開啟了四個年輕人的話匣子,他們吃吃喝喝的聊得好不愉快,不覺時間緩緩流逝── ☆ ☆ ☆ ☆ ☆ ☆ ☆ ☆ ☆ ☆ ☆ ☆ ☆ ☆ 沒想到在山產小館裡的無心之言一語成讖,卻偏偏和她的預期相距千萬里。 原以為她和美俐是女人,酒量可能比不上兩個時常應酬的男人,結果結帳時竟是兩個大男人喝醉了! 她麻煩老闆幫她叫了輛計程車,還仰賴小館的老闆幫她們將兩個男人分別送上車,然後由美俐送她老公回去,她和唐澤民才坐著計程車離開。 憑藉著到過他家一次的印象,她正確找到唐澤民的住處,可是另一個意外卻讓她在這個尷尬的時候遇上了── 「咦?妳誰啊?」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唐澤民家的鑰匙,正準備打開門之際,突然有人先她一步將門拉開,而且還是個艷冠群芳、耀眼無比的女人。 她先將佑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才發現虛軟倚著她的唐澤民。 「欸?!Richard怎麼了?」 「Richard?」佑月莫名其妙的盯著她。 「他啊,渾身酒臭的這個!」女人似乎終於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這才出手幫她將醉昏了的唐澤民扶進屋裡。 兩個女人吃力的將他丟進沙發裡,韓佑月疲累的站直身體,心頭竄起酸澀。 他家裡已經有個這麼美麗的女人了,看來再怎麼樣都輪不到她……去去去!在亂想什麼? 早就說好他只是幫忙的嘛,說來說去都是自己胡思亂想! 她嚥下喉裡揮不去的苦澀,旋身向女人說道:「我把他帶回來了,那我……」 「停!」她連起頭都還來不及,女人便伸出手掌擋在她面前。「哪,妳別想把這酒鬼丟給我喔,既然妳送他回來,妳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橫豎他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跟他談事情,接下來就交給妳了,我先閃人,掰!」 韓佑月一陣錯愕,當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那女人早已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個燙手山芋……不,一個爛醉的男人給她。 「惡……」被丟在沙發裡的唐澤民忽然開始不安的扭動,他抱著胃部,喉管不斷溢出酸水。 「喂,你可別吐在客廳啊!」佑月嚇壞了,真怕他就這麼原地嘔吐,連忙將大門關好,衝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臂。「你好重啊!還能不能走?」 「佑、月?」他一說話便吐出滿嘴酒氣,醺得佑月都快醉了。「這裡……是哪裡?」他口齒不清地問,像長了根大舌頭似的。 「你家啊!」翻翻白眼,她半拖半拉,吃力的邊扶著他邊帶領他的腳步往浴室移動。「走好啦!要是跌倒了,我可拉不動你。」 瞧他連話都講不清楚,步履更是歪七扭八的虛實不一,她不禁暗歎一口。這下子想不照顧他好像也不行了,再怎麼說他都幫過她的嘛,雖然三次只用了一次,總是有幫上她的忙,她可做不來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還走得動。」他略嫌吃力的瞇起眼,似乎想確認自己行進的方向。 「你可以的,至少你的眼鏡還在。」她慶幸這個發現,倘若連他的眼鏡都不見了,恐怕她會死得更難看。 一個視力不良的人,還能指望他什麼呢?只要他不會跌個四腳朝天就已經是老天爺有保佑了。 「眼鏡?」他的腳尖頓了頓,突地輕笑了起來。「我根本沒近視,有沒有眼鏡對我來說……都沒差。」 沒近視?!他說的是沒近視三個字嗎? 那也就是說,這陣子以來,她一直誤以為他是個大近視,結果事實竟是她被隔著鏡片觀察? 天啊!她又不是螞蟻,不需要放大來觀察她的生態吧?! 她錯愕的張大小嘴。 「沒近視你戴眼鏡幹麼?」莫名揚起一團火氣,不禁開始懷疑他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 他的沒有近視、剛才出現在這裡的火辣美女,還有什麼Richard的,她好像事事都不知道──原本火氣燒得正旺,可她卻像突然被澆了盆冷水似的,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氣個什麼勁兒?只不過是個「暫時」的掛名女友,她干涉得未免太多吧?!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些許不安,甚至有些心酸? 罷了,他愛不老實就由他吧,她真的半點干涉他的權利都沒有。 粗魯的將他丟進洗手間裡,待他將胃清空,極其狼狽的「爬」出洗手間,她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進屋裡唯一的房間,當他終於在床上躺穩,她也差不多要癱平了。 會不會她其實是屬烏鴉的?沮喪的凝著躺在床上的唐澤民,韓佑月真希望現在暈死的人是她自己。 要是能像他這樣昏睡就好了,至少什麼都不必想,醒來也說不定什麼都忘了…… 難怪有人說一醉解千愁,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水……我想喝水……」不曉得是不是酒吐得差不多,大腦逐漸開始恢復運作,下了「口渴」這個指令,唐澤民在睡眠狀態中低喃。 即使幾乎沒力氣動了,佑月仍認命的到客廳為他倒了杯水,然後懊惱的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好好喝水── 好好的一杯水被他的枕頭「喝」了一半,她只得將濕掉的枕頭抽走,換上另一個乾燥的枕頭。 真奇怪,一個人住而已,幹麼弄張雙人床,還放兩顆枕頭?! 心裡才這麼發牢騷,冷不防那個喚他Richard的女人的身影竄進她腦海裡,她的心臟凝縮了下,仔細為他蓋好被子。 好了,現在該怎麼讓他好好將水喝掉呢? 一雙水眸不自覺看著他的唇瓣,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嘴唇微微麻癢,直想湊過去「一親芳澤」…… 待她回過神來,愕然發現自己的臉和他貼得好近,近得足以讓他散發出來的酒氣醺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