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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惜之    


  「哈哈!原來你的強項是生物。」叔秧神精錯亂了,無語問蒼天吶。受刺激,一不小心,譬中凰、四肢不靈。

  「六書是象形、形聲、指事、會意和轉注、假借,這是最簡單的東西,有背就有分數,你居然連讀都沒讀。既然不想讀書,幹嘛浪費國家資源……」他的叨念不止歇,他需要用吼叫消除心中瘴氣。

  「小哥,明天我們老師要考數學,可不可以先複習數學?」她把六書拋到腦後,急著轉移叔秧的注意力。

  用力吸氣、用力吐氣,幾個回合後,好不容易收拾起獸性,恢復些許人情。

  他把花茶一口暍盡,喝完自己的再喝掉靈涓的,沒辦法,胸火太大,需要大量液體澆熄。

  「說,數學哪裡不會?」

  「這裡……呃……是這裡……」

  她把一本參考書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翻來翻去,她覺得每個章節都不清楚。

  奇怪,正負數呢?她在那個單元被學校老師稱讚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你到底是哪裡不會?!」

  伴隨著叫聲,桌上的手工餅乾二度向上跳躍,這次比上次整整高出兩公分。

  不錯,以這種方式加以訓練,半個月後,這些餅乾可以去參加奧林匹克跳高比賽。

  「我可不可以說,我哪裡會?」

  「意思是不會的比會的多?」他的眼神銳利,這種眼光拿來瞪她太浪費,用來消滅蟑螂比較有正面價值。

  「小哥,你好聰明,難怪可以考上台大醫學院,那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如果我有你一半聰明,就不會被功課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極盡巴結之能事,她猛拍手、猛微笑、猛點頭,用崇拜天神那種態度崇拜她的小哥。

  「閉嘴,你有時間說廢話,不會多算幾題數學?」

  「是。」

  拿起紙筆,她很用力地翻開因式分解,很用力地把題目抄在計算紙上,很用力地……沒啦!接下來的部分,她使不上力了。

  「因式分解很難對不對?」皮笑肉不笑,他隨便瞄她兩眼,就曉得她的麻煩大了。

  「是。」

  他把課本打開,不屑地瞄她一眼,問:「什麼叫做一元一次方程式?」

  「就x+y=5之類的?」

  「我說一元。」他用力強調一元。

  「哦,你的意思是說x+Y=1元?」她在一後面接上元,以便對他給的「元」作出交代。

  青筋暴張,他忍耐又忍耐,皮笑肉不笑的結果是面目猙獰。

  「x是一元,y也是一元,有x有y的式子請問有幾元?」

  答案很簡單、很簡單,就是二元,再白癡的人都能數出,一元加一元等於二元,有x有y的式子叫做二元方程式。

  偏偏這麼簡單的東西,還是讓靈涓歪著頭想半天。

  當叔秧的四指在桌面上敲擊的節奏,從慢板轉為中板,再變成快板時,她鼓起勇氣說話。

  「小哥,你可能弄錯,我們老師解過這種題目,雖然解的過程我忘記,但是我確定,老師用xy解出過幾百幾千元的答案,絕對不是你說的,只有兩元。」

  為佐證自己的話,她還特地翻參考書,找出類似題目。

  「有了,小哥你看,這題的答案是五百三十七元。」

  呵,呵呵……表情呆滯,眼神渙散,他居然居然把自己的寶貴生命,浪費在智障身上。

  靜默,五分鐘,然後夏雷劈到她頭上——

  「楚靈涓!」

  天地為之震撼,山崩地裂。

  ☆ ☆ ☆ ☆ ☆ ☆ ☆ ☆ ☆ ☆ ☆ ☆ ☆ ☆

  客廳裡,桌上滿滿的一盤六色水果。

  仲淵正在對父親解釋高血壓形成的原理,爸爸聽得津津有味,媽媽還認真地計畫起低油低脂飲食。當全家沉浸在和樂溫馨的氣氛裡時,一聲震天響的「楚靈涓」打斷他們的交談。

  「怎麼回事?」爸爸納悶。

  「叔秧崩潰了。」

  伯滄嚴肅的臉、嚴肅的語氣,半點聽不出玩笑成分。雖然他是在開玩笑,雖然他很想街上樓看好戲,雖然他希望親自將小弟送進精神病院裡,但他的表情仍然嚴肅得可以。

  「為什麼他會崩潰?」

  爸爸應酬太多,難得在家,他瞭解小兒子脾氣不佳,倒也沒聽見他對誰大吼大叫過。

  「我們家的白雪公主把他惹火。」仲淵涼涼說話。以靈涓的程度看來,叔秧回收她的機率,比自己娶她的機率高出,嗯……大約一百二十倍。

  「靈涓很乖啊,又懂事又聽話,她怎麼會把叔秧惹火?」爸爸還是滿頭霧水。

  「不是靈涓的問題,是叔秧缺乏耐性啦!哪有老師教學生動不動就用吼叫的,要是我讓他數,我也會嚇得什麼都記不起來。」媽媽絕對是站在白雪公主那邊的。

  「不對,叔秧再缺乏耐性,也沒道理氣成這樣。」爸爸疼兒子,天經地義。

  「靈涓沒錯、叔秧也沒錯。」老二仲淵笑說。

  仲淵一笑,桃花舞春風,連當媽的都看傻了眼。

  這種眼神太具殺傷力,千萬別出門害人去,要害……就害自己家的小靈涓好了,才十五歲呢,就一身窈窕美麗,再給她幾年長大空間,還怕選不上中國小姐?

  光想到可以把這麼漂亮聽話的「女兒」,永遠留在身邊,媽媽快樂得想飛上天。

  「他們都沒錯,錯的是誰?」

  「上帝。」伯滄接話,和老二互視一眼。

  沒錯,是上帝的錯,誰叫祂讓叔秧抽中家庭教師,這叫做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仲淵,拜託你上去救救靈涓,她不知道被叔秧罵成什麼樣子了。」媽媽向老二投去求救訊號。

  「不要,我昨天才被小弟吼出門,他說我司馬昭之心、其心可誅,說我故意浪費他們的授課時間,不讓靈涓考上好學校。」

  靈涓快學測了,密集訓練有其必要,尤其叔秧篤信要念好大學,首要是考上好高中,這一關,他非逼靈涓跳過去不可。

  「那……伯滄,你是大哥,叔秧向來尊重你。」

  「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會尊重我。」大哥笑笑。

  他很明白,痛恨女人的小弟,怎可能冒著回收靈涓的危險,讓她考不上醫學院?他是打死都要把靈涓塞給仲淵的。

  「靈涓太可憐了啦!她來我們家裡被三個哥哥虐待,傳出去,肯定會登上報紙頭條,左右鄰居會傳謠言說我們是偽善之家。」

  她一下子拉拉大兒子的手,一下子又轉頭去拉二兒子,確定自己說不動他們時,只好回頭求助老公。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碎步聲傳來,咚咚咚咚,靈涓迅速衝下樓梯,迅速躲到爸爸媽媽身邊。

  「怎麼啦?」媽媽彈起身,抓住她問。

  「鱷魚追過來了!」她尖叫往後看,怒氣騰騰的叔秧重重地從樓梯上往下踩。

  「鱷魚?」伯滄轉頭去看小弟,嗯,形容得真……貼切。

  兩兄弟捧腹大笑,完全不顧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別怕、別怕,爸爸媽媽在這裡,不會讓小哥欺負你的。」說著,媽媽拉起丈夫,在靈涓身前圍出兩道屏障。

  話是這麼說,當叔秧從樓上走下來時,那股氣勢還是嚇得媽媽肩膀緊繃。

  「楚靈涓,我數到三,你自己給我走出來。」

  「我會好好唸書啦,小哥,請你不要生氣。」

  在靈涓發覺叔秧輕易通過爸爸那關時,她放棄堡壘,搶到仲淵身旁。

  家裡的哥哥們,就屬二哥對她最好,大哥對她也不算壞,但嚴肅的黑社會臉實在教人難以消受。

  「好好唸書?七十四分是你好好念出來的結果,嗯?」一聲往上飄的「嗯」?嚇壞靈涓三萬個心臟細胞,早晚她會死於心臟細胞補充不及症。

  「我努力了,江老師誇獎我進步很多,說要發給我進步獎。」她拉出學校老師替自己掛保證。

  「什麼叫進步獎知不知道?進步獎又叫人格侮辱獎,沒有退步,沒有成績低到無可救藥,哪裡來的進步獎!」見靈涓躲到二哥身後,一把無名火瞬地往上衝,她沒別人好躲了嗎?偏要找二哥求救。

  「它對你而言是侮辱,對我而言是至高無上的光榮,我從小到大都沒拿過半張獎狀,我覺得自己很棒了。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會做的事也不一樣啊!」她緊抓仲淵身後衣物,探出半個頭對叔秧說。

  「你能做的事,我哪一件不會做?」雙手橫胸,叔秧站在二哥身前,隔著一堵人牆和靈涓對話。

  「我、我會烤蛋糕。」那是這兩天,媽媽教會她的新本領,媽媽還誇她是飲食界的天才。

  「那是我小學三年級的家庭作業。」仲淵逼近一步。

  「他說得沒錯,他國小拿過台北市創意蛋糕獎第一名。」仲淵轉頭對靈涓解釋。

  「我會整理家務。」雖然房間常被她越整越亂,但她說的是「會做」而不是「做得很好。」

  「我從來沒讓別人整理過我的房間。」叔秧又逼近一步。

  「沒錯,叔秧的房間,比樣品屋更整齊。」伯滄靠近,對靈涓補充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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