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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金吉    


  白若楠身體僵了僵,果然乖乖地不敢再扭一下。

  朱巖桐又是一陣失笑,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為她取暖,他心中的火山終於平靜下來,率性的溫柔又回到他眼裡,他親了親她的額頭。

  「剛剛有沒有嚇到?」他可捨不得啊!

  白若楠臉上紅潮未退,心頭再多的矜持都為他的溫柔融化成春水。

  她搖搖頭,突然覺得縮在他懷裡安眠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雖然她可能會因此而腦充血。

  朱巖桐捉住她棉被底下的小手,握著它們探向他的衣服底下,攤開她的手心平貼著他的胸口。

  白若楠一陣輕顫,指尖和掌心像觸電一般,卻讓他禁錮著無法躲開。

  雙手感受著他厚實的胸膛,熨貼著陽剛的肌肉曲線,透過掌心傳來的脈動是他平穩的心跳,他體內的火焰驅走她身上最後一絲寒意。

  白若楠不安的心像跟著手掌傳來的訊息被安撫了下來,側躺著與他視線相對,他的手仍覆蓋在她手背上,琥珀色的眸子一如在小島上的每一刻,時時緊鎖著她的容顏。

  這一刻,她又再一次迷失在他眼裡,為他的溫柔與深情微微顫抖。

  「妳怕不怕?」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嗯?」

  「怕不怕我吃了妳?」他又露出了吊兒郎當的笑臉。

  白若楠真想命令自己的臉不要再紅了,再紅下去都能煮蛋了!

  「不怕。」她故意道,身體卻悄悄地往後挪了挪。

  朱巖桐忍不住為她的反應笑了起來,再次把她拉進自己懷裡,身體與她密貼著,緊緊擁抱。

  「可是我從第一眼看見妳開始,就想把妳推倒吃干抹淨。」他輕輕地蹭了蹭她柔軟的身軀,下體明顯的火熱堅挺果然令白若楠一陣顫抖,接著身子僵硬如化石。

  朱巖桐又笑了,卻是寵溺與逗弄她的成分居多,他翻過身壓住她的嬌軀,下體抵住她的,緩慢而挑逗地磨蹭著,像要報復她先前對他的冷淡,要她也嘗嘗他日夜看著她卻得不到一點安撫的滋味。

  白若楠心跳得像脫韁的野馬,原該令她嗔怒的話語,卻讓她心蕩神馳,因為那樣露骨的坦白代表了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情慾。

  他想要她,多麼赤裸而直接的表白。

  朱巖桐親了親她的臉頰,接著含住她粉嫩卻微冰的耳珠,白若楠忍不住呻吟出聲。

  「做點運動,身體會比較暖和。」他故意邪氣地在她耳邊道。

  白若楠的身體抖了抖。「你……你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怎樣?」朱巖桐抬起臉,以鼻尖在她臉頰上搔癢。

  白若楠索性閉上眼,冷著聲音道:「我要睡覺了。」臉上未退的潮紅卻不夠有說服力。

  朱巖桐繼續在她臉上和頸子上親吻囓咬,一雙賊手甚至探進了她身上仍然穿著的兩件羊毛衣和一件厚棉衣裡頭。

  白若楠驚呼出聲,睜大眼。「你做什麼?!」

  「妳不是要睡覺了嗎?快睡啊!」朱巖桐在她耳邊戲謔地道。

  「你不可以亂來。」這樣要她怎麼睡得著?

  「我會安靜一點。」他故意小小聲地道,神情簡直像個頑皮的孩子,手上放肆的動作卻未曾稍歇。

  白若楠又羞又嗔,「這跟安不安靜沒有關係!」

  隨著他的吻加速律動的,還有他手上的動作,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地一陣陣呻吟,檀口中的風暴暫息,朱巖桐溫柔地吸吮她唇邊的濕潤,在那被他吻得紅腫的櫻唇印下一個淺淺的親吻。

  「睡覺了,晚安。」他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八爪章魚似地緊抱著懷裡的小兔子,真的閉上了眼睛。

  被挑起慾火的白若楠有些愕然,嘟著嘴忍不住嗔怪他,卻又羞於開口。

  哪有人撩撥了一半,火點燃了,卻又自顧自地睡覺?

  白若楠噘著嘴,氣呼呼地翻過身。要睡大家一起睡,哼!

  但她卻不知道假寐的朱巖桐在她小聲咕噥的同時,睜開了一隻眼睛。

  呵呵!都說要換她也嘗嘗夜夜慾火焚身的滋味了!他壞心地想著。

  這夜,未止熄的情焰緩慢而無聲地燃燒著,他們帶著未滿足的飢渴緊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心中卻又忍不住溢滿溫柔與幸福,一起進入夢的國度,再續未完的纏綿。

  ☆ ☆ ☆ ☆ ☆ ☆ ☆ ☆ ☆ ☆ ☆ ☆ ☆ ☆

  第二天,白若楠醒得有點晚,幾乎已經要過中午了。兩個人的體溫相依果然比孤單一個人好眠。

  朱巖桐照例會睡到中午過後,先醒來的白若楠卻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有個天然暖暖包像八爪章魚似地抱著她,怎麼說都比下床和冷空氣搏鬥舒服。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直到頰上被人像狗狗一樣磨蹭著,白若楠才又醒了過來。

  「早安。」朱巖桐笑嘻嘻地道,神情仍有些惺忪,看樣子也是剛睡醒,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向心愛的女人撒嬌。

  他的頭髮一樣不聽話地亂翹,加上近來他反常地天天清理小胡碴,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稚氣得很。

  白若楠有股衝動想把他的頭髮揉得更亂一點,但還是作罷,她抬眼看向牆上的鐘,已經一點多了。

  「不早啦!」天啊,他們真會睡!

  錯過了早餐和午餐,她已是飢腸轆轆,但想到要吃飯又是另一個難題,白若楠不禁想繼續睡下去算了。

  氣溫這麼低,她好想吃熱呼呼的火鍋,但大概煮沒多久就變成冰鍋了。

  「如果妳怕起床會很冷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先來點『運動』,讓身體暖和一點。」朱巖桐笑得像隻狐狸。

  白若楠二話不說地掀開被子起身。「我起床了。」

  那句話還真是比什麼都管用,朱巖桐忍不住失笑。

  他們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填飽肚子,趁著中午時溫度較高,朱巖桐打算到最近的小鎮去,白若楠雖然怕冷,還是跟著他一起出門。

  四周林景淒清卻優美,朱巖桐指著冰湖畔的一大片草地告訴她,短暫的夏季來臨時,青翠的湖畔會開滿各色花朵,鮮艷奪目,宛然變成另外一個世界,這就是為什麼無論春夏秋冬,這塊極地大陸都能夠吸引全世界熱愛大自然美景的遊客前來。

  他們駕著雪橇穿過林徑,途中只停下來過一次,因為銀白雪地上突兀的車胎痕跡引起朱巖桐留心,拉住韁繩要雪橇犬們停了下來。

  「怎麼了?」白若楠又穿得像熊一樣,她好奇地看著朱巖桐蹲在雪地上檢視開進樹林裡的車胎痕。

  「沒什麼。」朱巖桐折了回來,神情卻顯得若有所思。

  到了小鎮之後,找了家較為熱鬧的餐館吃些熱食,他們才前往今日出門最主要的目的地。

  朱巖桐將雪橇寄放在鎮上的老店,與白若楠一路步行,越過小鎮後是一大片蕭索的樹林。

  「我有沒有跟妳提過,我小時候住在教會學校裡的事情?」他像談論天氣般,一臉輕鬆地道。

  「你只說過一次。」自從她發現自己的逼問簡直和揭他的瘡疤沒兩樣後,她就不再問他的過往了。

  漫步在林間,天色灰濛濛的,已是午後卻看不到一點太陽。

  「也沒什麼,我父親死了之後,我還在我母親的肚子裡,她一個人回到義大利守著我父親當年和她私會的莊園。本來朱家沒男孩子可以繼承,他們要帶我回台灣,我母親卻完全沒意見。」

  當年的他把母親想得很美好,就像學校裡和教會裡歌頌的,母親的愛、母親的仁慈、母親對孩子無悔的奉獻,他一直告訴自己母親不是不在意,是她一個弱女子敵不過朱家龐大的勢力。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看清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自欺欺人。

  人呵,自欺總有一些不得為之的理由。他忘不了他們來向母親要人,卻又帶他到醫院驗DNA,因為他們從來不相信母親接近父親的理由。如果他真的是朱家血脈,也不過是一件保住朱家江山的工具,強勢的朱沃丹──父親走後朱家的掌權人,他同父異母的大姊,就不用擔心夫家的人會覬覦朱家江山;如果他不是,他們就不需要理會一個雜種的死活。

  他當然得自欺,因為不這樣,他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人真正的在乎他、愛他。

  「也許,」白若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些安慰的話,可是他走在她身邊,低垂著眼,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無奈,心裡只想撫平他眼中那抹孤寂,「你母親是認為你回到朱家,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至少物質不虞匱乏。

  朱巖桐只是笑。

  那年朱沃丹派來的人帶他到醫院去,他趁眾人疏忽時偷偷溜回去找母親,但他知道朱沃丹不會放棄,於是躲在暗處,想等朱家的人離開後再現身。

  他躲在衣櫥裡,看著母親聽到他失蹤的消息後,轉過身,若無其事地繼續擦拭那些已經發亮的相框,繼續每日例行的祈禱與對父親的追思,彷彿失蹤的只是不相干的人;她當然不知道他溜回家了,而是完全對他感到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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