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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仙兒    


  裘見憐坐在床沿仔細看著盈兒的情形,就如宮女所說的臉色漲紅,手臂上起了一顆顆的紅疹,額上也滲出汗珠,額頭髮燙而身子卻冰涼得嚇人,看起來真是病得很嚴重。

  「妙琳,去告訴門外的冠統領,讓他快去請大皇兄來!快去!」裘見憐緊急命令宮女。

  「是,公主。」

  裘見憐拉著赫連盈兒冰涼的小手,口裡不住祈禱著:「盈兒,你要沒事,你一定要沒事,盈兒……」

  盈兒的身子一向很健康,很少會生小病痛,為何會染上這樣的急病呢?這病不像中暑、也不是受風寒,又來勢洶湧,她根本不清楚盈兒怎麼生病的,真急壞她了。

  不一會,宮女走前稟報:「公主,太子來了,現在人在門外。」

  「快請。」裘見憐迅速丟下話,目光沒離開過赫連盈兒的臉。

  赫連上邪大步走入客房—看裘見憐滿臉無措的模樣,關心地問:「盈兒怎麼了?」

  裘見憐有如溺水人看到浮木般,捉住了赫連上邪的手,帶著哭聲慌張急叫:「盈兒生病了!而且還病得很嚴重,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憐憐別慌,讓我看看情形如何再說。」赫連上邪拍拍裘見憐的手安撫她,再走到床旁看赫連盈兒的狀況。

  只見赫連上邪愈觀視赫連盈兒情形,他的臉色就愈不好看。他蹙著眉抬頭詢問裘見憐:「盈兒這兩天是不是有碰過顏色特別的野花?」

  裘見憐低頭想了下,忙用力地點點頭。「有,昨天早上,我們在來連武林場的路上,盈兒看到路邊草堆裡有朵很奇特的花,那紫色的花朵鑲了圈金黃色的邊,開得非常艷麗動人,盈兒覺得好奇便下馬上前聞了聞那花的香味,沒想到那花兒生得美麗,味道卻很嚇人,盈兒一聞便被嗆得直咳嗽。是那花有問題嗎?」

  赫連上邪臉色沉重。「那種花名叫紫金芙蓉,不管是花香或是整株花身都含有劇毒,盈兒只是聞到花香便已中毒,這還算是輕微的;若盈兒當場伸手摸或採下了花朵,那她在一個時辰之內就會毒性發作,性命垂危甚至會死亡。」

  裘見憐被這話嚇壞了,急著眼淚汪汪地直流。她手足無措地問:「這……這麼嚴重,好可怕啊!那…‥那盈兒不是中毒了嗎?她會有生命危…‥危險嗎?大哥你要救盈兒,一定要救救盈兒啊——」

  「別擔心,盈兒雖中毒了,幸而不嚴重,我這就帶她去找人醫治。」赫連上邪擰著眉頭安慰了下裘見憐,馬上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宮女吩咐:「傳令給在外面的段管事,叫他立刻備馬。」

  「也將本宮的馬兒準備好。」裘見憐也急急交代著。

  赫連上邪毫不遲疑地拉開赫連盈兒身上的被子,快速地抱起了人,急急往外走去。裘見憐緊跟著赫連上邪走出門。

  當他們走到大廳前的廣場時,段軒也已備好馬匹。赫連上邪抱著人躍上一匹棕色駿馬,往外急奔。

  裘見憐見狀也快速騎上自己的愛馬跟上,一旁的冠土振則領著數名禁衛軍隨後保護。

  赫連上邪騎馬通過了山莊對外聯絡的木橋,然後便沿著護莊河往上游急奔。護莊河是導引山澗水而成,現在是清晨時分,山裡迷濛著一片霧氣,景色很美,不過眾人都無心賞景。經過約莫一刻鐘的奔馳!來到了山澗水的源頭!在水澤邊有一幢木屋。木屋的主人便是赫連上邪要找的人,也是能醫好赫連盈兒的救星。

  赫連上邪在木屋前停住,抱著盈兒跳下馬,也沒敲門就推門直接走入。

  裘見憐也跟入,一進屋便聞到濃重的藥草味。這房裡舉目望去都是藥材,很整齊地擺放在大大小小的藥櫃子裡,看起來就像是個大藥鋪。

  「禹安!」赫連上邪站在屋內大聲叫道。

  不久,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男子馬上走出。他滿臉鬍渣,穿著一身灰暗的粗布衣裳,看起來十足的落拓不羈。裘見憐聽見赫連上邪向那男人表明:「她中了紫金芙蓉的毒,現在毒發昏迷不醒。」

  「帶進來吧。」那男人隨意丟下話後,轉身走回屋裡。

  赫連上邪將懷裡的人放在內室的床上後,便讓開身將盈兒交給大夫醫治。

  裝見憐還以為剛才那個男人只是傭人,卻見他手中拿著個鐵盒,從盒裡抽出多枚的金針,手法俐落地插在盈兒幾處大穴上,又在懷裡掏出個玉瓶,倒出一顆丹丸餵入她的口裡,然後坐在床旁,微閉著眼把脈。

  裘見憐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情形,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那男人只是按著赫連盈兒的脈搏,臉色冷淡又不說話,讓人不明白他到底有沒有辦法醫治病人。裘見憐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幾次忍不住想開口,但都被赫連上邪的眼神阻止。看大哥似是對這個落魄的男人很有信心,裘見憐也只能暫按下自己的疑心。

  過了好一會後,那男人終於放開盈兒的手,起身將她身上的金針一一拔起,慢條斯理地放回鐵盒子後才開口:

  「她暫時是沒事了,但毒要多久才能完全解開則要視她復原的情形,少則七、八天,多的話就要十天半個月了。」

  「要這麼久?」裘見憐聽了驚訝道。

  那男人銳利的眼神冷冷地掃過裘見憐,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樣子。「紫金芙蓉奇毒無比,中毒者能留下一條命就已經很萬幸了。」

  裘見憐聞言不語,走到床旁看盈兒的臉色恢復正常了,才稍微安心。她伸手探了下盈兒的額頭,發現燒也退了,氣息平穩了許多。她再詢問大夫:「那盈兒要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

  「半個時辰吧。」那男人丟下話,轉頭大步離開。

  裘見憐莫名其妙地望著赫連上邪,眼裡滿是疑問。

  「放心吧,易大夫雖然行事隨性,但是醫術高明,沒有他不能解的毒,盈兒會沒事的。」

  裘見憐深信赫連上邪的話,便點點頭。「那就好,只要盈兒沒事就好了,不過這易大夫看起來還真不像是個大夫。」

  赫連上邪笑了起來。「那只是他外表給人的錯覺罷了,其責他是個大好人,而且這山區裡也只有他這個大夫了。他醫技高明,任何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他,就算是宮裡的御醫也比不上他的。」易禹安的本事他很明白。

  看大哥這麼稱讚那怪怪的大夫!裘見憐不好再少見多怪,便向赫連上邪道謝:「謝謝大哥的幫忙,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可是盈兒要休養這麼久才能康復,給大哥添麻煩,憐憐真是過意不去。」

  「這只是小事罷了。憐憐你留在這等盈兒醒來,大哥先出去了。」赫連上邪淡淡一笑走出門。

  裘見憐在床沿坐下!看著還沒醒來的赫連盈兒。昨兒她還在煩惱要用何種理由留在連武山莊,現在盈兒受傷需要時間靜養,正好解決了她的問題。但要以盈兒的痛苦來做為理由,裘見憐真是千萬個不願意。現在她只祈禱盈兒快快好起來。

  易禹安從窗內看到站在外面戒備中的禁衛軍,好奇地看著赫連上邪。「我以為你已經決定不再理會朝廷派來的人了。」

  赫連上邪嘲諷一笑。「若是尋常的臣子來,我怎會讓那些人踏入連武山莊呢?這回來的人身份不同,中毒的女子是我的妹妹金鳳公主赫連盈兒,而另一個紫衣女子則是玉鳳公主裘見憐。皇上此次派出兩位公主來勸我回宮,真是用心良苦。」

  「原來是公主身份,莫怪這兩個女子有一股高貴不凡的氣質。由妹妹親自前來,可見皇上對你的重視,就不知你是否會心動,回宮當一國太子嗎?」易禹安語氣裡有取笑意味。

  「你我是多年的朋友、生死之交,你還會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別再問此事來煩我了!盈兒和憐憐在外面或許是人人敬畏的公主,但在連武山莊裡只是我的妹妹,事情就是如此簡單,不會再有別的意義。倒是盈兒中毒的事較讓我擔心……」

  「我的醫術你還會不放心嗎?只要有細心的照顧和靜養,赫連盈兒是不會有事的,這我可以給你保證。」易禹安自信滿滿地回答。

  「這就好,這兩天較忙沒來找你喝酒,真是想念你釀的村酒。既是來訪就討兩杯來喝好了。」赫連上邪拍拍好友的肩膀笑說。

  「那有什麼問題,你可是我最好的酒伴,你沒來我也沒喝酒的興致。走,到屋後,對著山澗泉水喝他兩杯。」易禹安豪爽地答應。

  兩個男子勾肩搭臂!說笑地走向屋後。

   

   ☆  ☆  ☆

   

  昏迷中的赫連盈兒緩緩睜開眼簾,首先印入她眼裡的是裘見憐焦急關心的臉龐。

  「盈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裘見憐見赫連盈兒醒來,高興極了。

  赫連盈兒掙扎奢想要起身,卻發覺自己使不出一絲的氣力。她不明所以地問道:「憐憐,我怎麼了,怎麼全身沒力,頭也好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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