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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倌琯    


  她道:「以干卦而論,是吉卦,更是巔峰之象,但是不得不小心盛極而哀的可能。此卦以『龍』取象,代表天地問的能量,為天地主宰,充滿元陽之氣,生生不息、運轉無窮。

  「卜得此卦是吉,但是變爻的吉凶未定。人在高處不勝寒,跌到谷底卻可能否極泰來。『卦』只是個指引,不是絕對。敝人開班授課一方面是賺錢過日子,而真正要教給各位的不是知天命,而是『樂』天命!」

  語畢,台下眾人拍掌叫好。

  欣賞她的人幾乎多過信仰她的人了。

  誰會明明白白的坦承喜歡又髒又臭的錢財呢?尤其是一位命理大師!

  只有單喻!唯一的單喻!

  沒有道德的裝飾、少了高談闊論的自我讚美,多了一份任性——迷人極了的任性。

  單喻下了台,無意與人寒暄,因為她的調子是屬於冰冷的、冷漠疏離的,是無情無緒的極致。

  這些聽眾……交由助理應酬恭送吧。

  她沒興趣享受眾人的前呼後擁,不趨炎不想附勢,更懶得把力氣、時間耗費於此。

  「你的『亞』字隱含著蛇的意涵,然而你的生肖是寅虎,虎與蛇犯沖,所以終生勞碌奔波卻是兩袋空空如也。若以三財五行而論,此名為火克金,意即性子急、易受煽動。三十六歲之前不宜婚配,容易口角之爭生分離……」

  一名五官立體,彷彿是希臘雕像的超級大美人有模有樣的口若懸河著,至於「無常」的正主兒卻在裡面的和室小憩。 

  季暖暖終於結束她的代理職務,冷哼著氣來到和室。「偉大的單大名師還真是瀟灑哦。」

  「你挺稱職的。這樣吧,晚上的課你也幫我一下。」

  身材姣好的單喻總是身著中國式棉袍或是改良式唐裝,身高一七二的她長髮垂腰,平日綰一長辮子甩在身後,挺像古畫裡的仕女。

  「哦No!NO、No!」季暖暖人一癱,不怎麼文雅的往軟床上窩去。「能替你代班總要有兩下子,幸好平常聽你這名師說多了,勉強能掰一點鬼東西出來,但久了還是會出紕漏。命理這東西你不是不信的嗎?幹麼函授教課?你可是念文的耶。」

  單喻笑了,柔淡的笑容裡有一分魅惑人心的奇異光采。她淡淡的道:「我是不相信命由天定,但我認為研究命理法則是一種避禍接喜、修養自身的方式之一,當是餬口也行,賣弄名氣也好。不過,我不是大師、不是神棍,我只是一個小小女子。」

  「你是最最最最大女人主義的新時代女性了。柔弱小女子?去!」季暖暖理直氣壯地啐道。

  單喻不以為意,淺笑以對。

  其實她也不是大女人主義,只不過是喜歡由自己掌握人生,而不是依附別人,順從的當個菟絲花。

  每個人一生中的喜怒哀樂只能自己感受、自己承擔,既然他人無法替代,那也就不必為了討好誰而過日子。

  唯一的例外是十七歲那年一

  唉!

  不識愁滋味的年代卻是她人生的最大轉折。

  季暖暖懶洋洋地開口問道:「你自己的名字呢?依九宮卜算法或是五行和生肖、音律來說呢?」

  「修行在自身,我只是研究命理之學,不信命、不排命、也不管命。一個人的名字即使帶有九五之尊的榮貴,倘若敗行傷德,就算擁有好命盤、好名字、好風水又如何?」

  「叛逆哦!真是矛盾哪你!喂,單小女子,你的夫妻宮是怎樣的啊?為什麼十年來孑然一身,而且還帶著一個令人頭痛的小帥哥?」她真的是好奇得緊哩。

  單喻不但人美、身形誘辣,而且還有一種迷人淡雅內外皆冷的性情,照理來說合該是催情聖手才是,可是單喻卻連個普通男友也沒有,真不曉得單喻要的是怎樣的男人?而能夠擄獲其芳心的,又是人品如何的稀有品種?

  季暖暖直言不諱地問出多年來的迷惑,「單戈的老爸究竟是誰?他為什麼拋棄這樣出色的你?」

  她能確定的是單戈這個小帥哥的老爸絕對是英俊瀟灑的一流男子,因為單戈實在是俊美到連她都想據為已有了。

  但是單戈是個麻煩製造機,如果沒有強而夠力的心臟是萬萬承擔不起的,除非有個像單喻這樣另類風格的媽咪。

  「不相干的人不必費力談論。」如同以往,單喻仍是淺淡應答。

  「不相干的人?」季暖暖跳了起來,拔尖了嗓音,「人家可是『借』你一個品質超優的精子耶!難道你的單戈是老天爺的法術變出來的?莫非你和單戈的父親不是轟轟烈烈的狂戀著?」

  「單戈的生命是個錯誤,美麗的錯誤。」不過是貪歡之後的「禮物」罷了!單喻的心酸酸疼疼的擰攪著。

  如果不是兩個老頑童的戲弄,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交集,何況是那所謂的愛情結晶!

  唉,就不知渾身傲氣,天生驕狂的他,如果知道兒子的存在,會是如何的反應了。

  季暖暖頗不認同地大叫,「喂!別說小帥哥是個錯誤,一般凡俗的庸人還生不出這樣教人嫉妒的孩子哩。算了,反正問了好幾年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我只是不懂,究竟要怎樣的男人才能讓你動一點點的心?」

  微微一怔,單喻苦澀的輕輕一笑。

  她曾經把心交付出去,但是換來的卻是破碎的情傷,那麼一個左右逢源、桃花氾濫成災的男人她想要,卻要不起,所以她決定放棄,因為不值得啊!

  她單喻,也有屬於她的傲氣。

  「陳小呆,你的皮很癢哦,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別……別……不要……打我哇……哇哇……」陳小呆怕極了,眼淚鼻涕像噴泉似的湧出。

  「怕打還不快把錢交出來!」恐嚇的小傢伙開始摩拳擦掌的擺起架式來。

  陳小呆的腿一軟便跌癱在地上,他駭慌地盯著眼前四個高年級的大個男。

  上個星期六班上的李進勇因為忘了帶「保護費」,竟然被這四個大個男給打得手骨都斷了!他們不但力氣奇大,最可怕的是書包裡有扁鑽,還有水果刀。聽說還有黑幫的大哥大罩著他們。怎麼辦?誰來救救他!

  「我真的沒錢了,我的便當飯錢和零用金都給你們了。」因為把錢交給四惡男,所以他每天都挨餓到下課,而且還鬧胃痛。

  「敢說沒錢?沒錢不會去偷!大概是吃不夠拳頭是不是啊?呸!今天老子不把你揍扁,我就是混假的!小弟,上!」

  「是。二哥大。」另三名惡男扔下書包,一撲而上,使勁耍狠地一陣猛K。

  「哇!」陳小呆鬼哭神號的發出慘烈的喊叫。

  帶頭的二哥大爽不啦嘰地拉扯嘴角厲笑不停。嘿嘿,這個世界拳頭大的就贏!他一定要奮發圖強混到大哥大的位置,好叫敢頂撞違逆他的人嘗嘗苦頭……

  哇鳴!正當沉浸於美麗的幻想中,他的肩膀突然被人襲擊。

  猛一轉身,他看到的竟是一個英俊到討人厭的臭小子。

  「找死啊你!小弟,把這小子的骨頭拆掉!」

  三名惡男一見他們的二哥大被欺負,連忙丟下受傷的陳小呆,沆瀣一氣的決定給對方一點教訓。

  四惡男一塊上前,前後左右包抄的大展手腳……

  可是這來路不明的小於竟然幾個踢翻,加上幾記就把他們揍得死慘,沒一會兒的工夫,四惡男即被「解決」了。

  頓時,四週一片哭爹喊娘,摻雜三字經的叫囂不絕於耳。

  「聽好了,我的名字是單戈!兩個字合起來就是『戰』的意思,所以我最喜歡挑戰惡勢力了。」唉,算他們倒霉,剛好他心情欠佳,就順便拿他們當出氣包了。

  「你幾歲?」二哥大歪著被打腫的嘴巴,從鼻孔裡狠狠噴氣。

  「十歲。」單戈一手叉著褲腰帶,瀟灑的像個神氣的小少爺。

  「十歲?哇咧!」說完,又是重重的呻吟……

  他們四個人平均起來也有十三歲,而且還跟大哥們練過拳腳,居然四人聯手還打不過這姓單的小子!好丟臉哦。

  「單哥哥,謝謝你。」陳小呆氣弱的爬起身,渾身瘀傷的他仍然顫抖著。

  「不用謝啦。是我自己無聊,閒著也是閒著嘛。」單戈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四惡男揉著屁股緩緩站起,心中頗不是滋味。

  突然,為首的二哥大眼波一溜,四人有志一同的掏出書包裡的小刀扁鑽,極其快速的刺向單戈。

  忽遭攻擊的單戈躲過幾下尖刺,但是單手難敵猴拳,何況刀子不長眼,險險避了幾招卻仍是被劃出一道長達個幾公分的血口子。

  今天一定要你很『好看』!」看著帥小子的上手臂血流如柱,二哥大爽樂地大笑。

  四惡男趁勝追擊,想讓單戈全身掛綵,最好是跪地向他們求饒。

  但是倔強的單戈,寧願被刺死也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倏地,單戈的左小腿被一柄扁鑽刺人!

  陳小呆驚聲尖叫了起來。誰來救救他的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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