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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方凌    


  當蘇莞莞的視線自他身上移開,他便再次鎖住她。

  穗波朝她走過去,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只見她稚氣的笑亮了臉,穗波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後便離開了,她的目光一直緊迫著德波的背影,嘴角上的微笑久久不散。

  見到這一幕,讓他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憤怒,他開始後悔當初不該順了她的請求而沒賜穗波死罪。

  松平忠輝在發現自己竟因這小事而氣得握緊拳時,心雖一驚卻更氣惱自己的反應。

  沒有人能影響松平忠輝,只有松平忠輝才能改變得了松平忠輝

  他的貼身武士小笠原帶著藩裡幾名武士前來與他會合,他聽取小笠原的報告,哼聲回應,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的目光再度到上蘇莞莞,她也正巧回望向他,這次他沒將視線移開,一抹詭譎的笑意幔幔在他臉上浮現。

  松平忠輝路彎了身,在小笠原耳旁交代任務,然後,他率先坐上屬於他藩族家徽的馬車。

  蘇莞莞睜大眼看著朝她走來的四名黑衣男子,她害怕地東張西望,企盼有誰能來解救她,可是,沒有人。

  為首的一名男子開口對她說道:「請跟我們走,將軍下令將你安置在藩裡。」

  「將軍?藩?」

  蘇莞莞不太懂這兩個名詞的意思,只能重覆說著。在船上,她並沒有學到這兩個詞。

  她稚氣奇怪的發音,在小笠原等人的耳裡聽來有些怪異。但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唯一不懂的是,將軍為何要收留這從大明來的小女孩?

  「是的,請跟我們來,好嗎?」

  小笠原再次耐心地開口,貴為藩裡的第一武士,他何時淪為奶媽了!?

  蘇莞莞害怕得不知所措,就在此時,她看見不遠處的穗波先生對她笑著點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乖乖站起來,跟著這四名黑衣男子走。

  他們帶她走到一輛馬車旁,要她坐上去。她備感吃力地要爬上馬車,突然小笠原兩手鑽過她的腋下,將她提高輕易地讓她坐上去,馬車裡有一名中年婦人她笑著伸手接過她,並對那四名男子點頭致謝。

  「有勞你了。」小笠原說著。

  「嗨——」婦女馬上頷首。

  蘇莞莞眨著大眼,看著那四名男子走開。車內婦女開口,用逗弄的語氣問了她一些問題,她假裝聽不懂日本語而低下頭,然後只聽到那婦人說著,「可憐、可憐……」一會後,馬車開始移動。

  蘇莞莞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沒多久,她就在馬車的搖晃中沉沉入睡。

  在她沉睡之中,馬車已進入一處幽深的豪宅裡。

  吉村美代子將熟睡的她抱下馬車,在丈夫吉村高樹的幫忙下,將蘇莞莞安置在一間客房裡。

  大夥都不明白!將軍為何在他與伊達政宗之女的大喜之日前,帶回這名大明的小娃娃?

  松平忠輝在當日深夜回到住所,一下馬車,便看見管家和奶媽等人都等著他,他雖感覺有異但仍沉著以對。

  眾人吞吞吐吐的想從他口中探出一絲絲關於蘇莞莞的事,他卻清閒仰頭望著夜空不語。

  終於,吉村高樹率先直言問道

  「將軍,請問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呀?」

  先把姓和名問出來,將來再看是要她為奴,或是飛上枝頭成為將軍的寵妾,他這管家也好有所安排。

  仰望著黑夜的松平忠輝,奇異地看著夜空恰巧飄落下來的點點白雪,他微微一笑,說了一句。

  「下雪啦!」

  他張開手掌,雪飄落在他指間,融化成水滴落在地。

  松平忠輝不理眾人的疑惑尚未得到解答,甩了下擺長袍,逕自步入宅裡。

  雪?「哦——就叫雪啦!」

  吉村高樹領悟出答案,開心的笑了,拿筆在捲上記下——

  松平雪

  松平忠輝在踏進宅裡時正巧聽見吉村的說法,莞爾一笑,不多作解釋,他傳達最後一道命令給所有人。

  「她的身份等我想清楚了再安排,現下,你們只要待她為客即可。」

  眾人點頭受命。只是,松平忠輝這一想,就過了七年。

  第二章

  「嗯、嗯,很好。」

  松平雪獨自一人在灶房後院裡,她雙手背在身後,眼神銳利地觀察著十尺前的「敵人」,她很滿意這十幾個「敵人」被她排成一弧線,她算準了,這樣等會她一出手,只要先擊中第一個「敵人」,那麼後面的「敵人們」便會跟著全被擊倒。這就是武士道裡講求的以一擊十。

  松平雪來回走著,邊點頭還邊應聲誇稱局勢有利於她。最後,她停在第一個「敵人」前十尺處。

  「好,要擊倒了!」

  她高舉起手中的星形飛鏢,視線準確地瞄準目標,她綻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大聲高喝,接著側飛了身甩出飛鏢。

  「中!」

  鏘——碰碰砰乓乓乒——

  「打中了!哇哦——」

  松平雪興奮的大叫,高舉手跳躍著,看著「敵人們」如預期般全倒並碎成裂片。

  那些「敵人」全是有些破裂的甕瓶,她擲出的飛鏢一一穿破它們。

  可是她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大久,因為她沒預想過,飛鏢在擊倒最後一個敵人時,它會飛到哪裡?

  松平雪看著自己擲出的飛鏢突然轉了個彎,她張大嘴巴,星眸瞪大,跳動的身子霎時停了下來。

  「啊!慘了怎麼會這樣!?」

  她捏住嘴巴!瞪大眼看著那飛鏢順利地飛進灶房的窗口,然後……

  鏘鏘——乒乒乓乓、匡當——

  「啊啊——怎麼辦啦!?」她苦著一張小臉聽著灶房內不絕於耳的撞擊碎裂聲,冷汗不回的滴下來。她一轉身,想來個落跑,以便有不在場證明的藉口。

  「啊——死定了。」松平雪吞嚥了一口口水,困難地舉步離開。

  噠、噠——兩步之後——

  「松平雪!」

  灶房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把正要落跑的松平雪嚇得差點跌扑在地。

  「哇——啊啊啊啊——」她很努力的平衡自己才不至於掉花了臉。

  「松平雪!你給我站住!」

  她才剛站穩腳步,身後就傳來婦人的怒吼聲。她只得硬著頭皮、苦著小臉轉身面對她。

  吉村美代子頭綁著白巾,右手拿著一隻大木匙,左手插在腰間,鼻孔噴氣地怒瞪著她。

  啊、啊——玩完了。

  「嘿——嘿嘿嘿——啊哈——」松平雪一手搔著後腦勺,佯裝輕鬆狀,痞痞地朝怒火沖天的吉村走去。

  欲攻陷敵人防備,就要先笑臉迎人,讓人模糊焦點——武士道第二條。

  松平雪徹底貫徹這條規則,臉笑得青春洋溢、純真可人的討人歡喜,但她的動作和說出口的話卻痞得讓人發飆。

  就見她兩手交握摩擦著,而後抬高一手用拇指腹擦過自己的鼻尖,嘿嚶直笑。

  「哈哈——歐巴桑,飯煮好羅?今晚吃什麼呀包?嘿嘿——呃?啊——」

  吉村美代子本來就被她惹出來的混亂氣得頭冒白煙,現下看她這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扮,還一副痞子逛大街的模樣,更讓她一肚子火瞬間爆發,手裡的大木匙就揮出去,敲了一下松平雪的頭,接著又打在她的腰部和屁股上,打得她又叫又跳的求饒,吉村美代子仍憤怒難平的叨叨罵她。

  「你看你搞出什麼麻煩來!整個灶房裡的鍋碗瓢盆全被你毀了!晚餐!?你還敢問晚餐!?都被你打翻了,想吃什麼!?你……你穿的這是會麼衣服?又穿男裝你要我教多少次!?松、平、雪——」

  「啊啊——救命啊!我……哦我不是故意的啦哇——好痛——救命啊——」

  松平雪的手腳被打了好幾板,痛得她眼淚狂飆,她又叫又跳的到處跑,吉村美代子則追著打。

  四周家僕個個被這場鬧劇逗笑出聲,藩裡的人都知道,只要聽見吉村美代子大吼松平雪的名字時,就代表她又闖禍了,藩裡三不五時就會有這樣的戲碼可以看。

  小雪是藩族人的開心果!

  松平忠輝剛結束一趟產業巡視之旅,才剛踏進家門,就聽見灶房那傳來的叫鬧聲。他皺著眉,不知府裡發生什麼事,怎會有如此吵雜的時候。

  他心生疑慮,舉步朝灶房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後的小笠原勇之助等武士們,個個驚訝於主子突然地轉變方向,連忙跟上前隨他走去。

  松平忠輝停下腳步,眉頭緊皺地盯著眼前的混亂場面,他竟從不知溫婉能幹的奶媽吉村美代子,竟會如此失去風範,像個潑婦般拿著木匙追打著一名小……武士?

  「啊——啊——痛、痛、痛啦——救人啊!」

  那小武士瘦小得不像樣,身上的武士裝也亂七八糟地褡著穿,長髮飄亂隨意散著,還像殺雞一樣的尖叫!?

  他有養過這樣蹙腳的武士!?

  「小雪?」

  他身後的小笠原突然訝呼出聲,還不自覺越過他站出去對著那小武士叫喚。

  小雪?松平忠輝冷然地盯著他的貼身武士領將和那名小鬼,心中的疑惑愈擴愈大。

  小雪?好像在哪聽過。

  松平雪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遂抬頭一看,見到是小笠原勇之助,她毫不遲疑地奔向他衝進他懷裡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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