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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決明    


  學生作業  決小明

  這本《情荳》是我給自己的一份練習作業,練習換場景的方式,感覺能邊寫邊學,挺不錯的經驗,至少我希望寫小說能帶給我一些幸福的收穫。

  打我寫小說起,就一直發現自己書裡的缺失,有些盲點是沒有人能給我建議,加上身邊同樣寫小說的朋友少得近乎可憐(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那些很單純是我知心朋友的好友,笑ing,如果這輩子不會再交新朋友,我也不會有所遺憾的,哈,別太感動呀,面紙拿去牆角邊哭一哭就好),我幾乎只能從其餘好作者的書裡去尋找我所學不會的東西,而《情荳》,就是拿來練習換場景的實驗品(笑ing,也許哪一天我想練習寫火辣床戲什麼的,也會埋頭去練吧,呵),所以這次一章就是一個場景到底,就算要換場換棚,也沒有Q版的分段符號讓我可以直接跳過,有了這層打算,我開始了我的學生作業。

  頭一章,還覺得吃得消,可是一想到後頭還有九章,不禁信心有些動搖。

  第二章,把持住了想放棄的念頭,順利OK。

  第三章,在朋友的拍手下,稍稍覺得自己應該可以低空飛過……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

  我好像玩上我了,笑ing(每打完一章,我就叫朋友給我拍拍手)。

  結果十章結束,我作完了我給自己的作業(嗚ing,分段符,我想念你!),感覺好像跨過了一道小小的柵欄,有點小得意,也有點鬆了一口氣,原來交了作業的心情還真愉快(雖然這種作業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啦,呵呵),不過,也算是新的學習呵。

  祝大家也能開開心心地眉開眼笑羅,甜美ing。

  楔子

  "等等!給我等等!"

  一枚銅錢沿著街道直滾而下,俚語說"錢四腳,人兩腳",人要追錢何等困難。

  只見那銅錢像馬車輪一般歪歪斜斜地滑落,區區一文的賤值,引不起行人的注意,只有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大男孩緊追著它跑,他的衣衫上有著數不清的補丁卻仍蓋不滿上頭的破洞,乾稻草梗隨意在長髮上纏繞兩圈,勉勉強強地束起馬尾,幾綹烏絲沾上汗水,服帖地熨在他額際。

  錢沒長耳,自是聽不懂他喚停嚷等的咆哮,越滾越起勁──

  拐了個彎,銅錢消失無蹤。

  "哪兒去了?!"

  在他右翻左找時,鐵見牆邊站著一個不過兩歲大的粉娃娃,眨著一雙漂亮大眼看他。

  "小妹妹,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銅錢滾到這裡來?"他咧開白牙,為了一文錢而賣笑。

  她凝視他好久,才慢慢搖頭。

  大男孩嘴裡咕噥幾句:"沒就沒,還想這麼久,蠢娃!"而後,悻悻然繼續順著銅錢可能滾行的路線再追下去。

  "我的心呀──我的肝呀──你滾哪去了──老祖宗呀別玩了──"

  大男孩翻天搶地的喚聲在城街持續不斷,又是心又是肝又是祖又是宗,擺明了將區區一文錢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直到大男孩的身影走遠,粉娃娃才輕抬起右腳──

  小巧繡鞋下踩著的,正是大男孩尋得滿頭大汗的一文銅錢。

  童稚的銀鈴笑聲咯咯輕送,將一文錢握在白嫩掌心。

  將他的心呀肝的,全緊握在掌心……

  第一章

  屋外滿園植種著雍容端麗的花中之王,在夜風輕送間搖曳生姿,像極了教頑皮風兒給呵著癢,咯咯直笑地擺弄纖腰及柔荑,舞出曼妙身段。葉叢沙沙作響,發出了花兒們才懂的細語,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教這花團錦簇的美景所環繞的書閣,大門兩側懸掛的對聯詠讚著園中花上聯寫著:

  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競誇天下無雙艷,獨佔人間第一香。

  下聯不遑多讓:

  庭前芍葯妖無格,池上芙蓉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間時節動京城。

  橫批最為高竿,"國色天香"四字將牡丹之美寫得淋漓盡致:

  天香夜染衣,國色朝酣酒。

  此時,牡丹花的呢喃笑語被一聲暴吼給打斷,不知是夜風轉大之故,抑或那吼叫聲太過駭人,花叢的咕咕私語轉為受驚般的低泣。

  "去將梅氏家訓抄個一萬次再說!"

  書房內傳來的咆哮聲久久迴盪,透著燭火的紙窗隱約映照著兩道身影,怒焰高張與唯唯諾諾的對比,輕易讓人分辨出吼聲是出自哪道人影嘴裡。

  "大當家……抄、抄家訓要浪費紙及墨,不划算……要不,抄個一遍就算數好不?"

  瞇著眼的男子年齡不過三十,氣勢卻像個久歷風浪的山大王,濃眉、大眼,挺鼻、薄唇,勾勒出一張剛毅有型的俊逸容貌,及腰長髮簡單地束起,竹簪牢牢定在黑髮之間,此時嚴厲的神色更襯托他身為當家主事者的權威。

  "好不?!你到園子裡挖個洞,將自己埋在裡頭三天三夜,只要你有本事發出一株'魏紫'我就跟你算數!"

  嗚,好狠。

  "大當家……我只是不小心弄掉一片花瓣……"

  "只是一片花瓣?!"清脆的刷算盤聲響起,緊接著是玉珠子撥撥敲敲的玎玲。"好,聽來!牡丹花瓣可入菜可泡酒,一罐玉露春釀在梅家樊樓裡叫價三百七十錢,一罐酒需費兩大朵花卉疊瓣,除去酒錢,你'不小心'弄掉的那片花辦價值最少八錢。"

  "大當家,用不著算得這麼詳細吧?"冷汗滑下梅家管事那張佈滿風霜的老臉。要不要連同栽花所耗費的人力、時間全給撥算盤打量打量?

  不過梅家管事沒有多嘴一問,因為他知道大當家絕對不會跟他太客氣。

  "再者──"冷嗓繼續數落。

  果然。梅家管事的額頭又新生一批冷汗。

  "牡丹代表著富貴,現在少了一瓣,豈非'富貴不全'?原先這株魏紫價值千金,現在呢?哼哼。"

  "老奴知道了……"梅家管事苦著臉,,準備往屋外走去。

  "你上哪去?"他還沒罵完耶!

  "老奴去領文房四寶來抄梅氏家訓,再不,取把鋤頭挖洞,把自己埋起來……"看老天爺能不能可憐可憐他,讓他頭上冒出一株魏紫來贖這個萬惡之罪──破壞梅氏家訓。

  梅氏家訓只有短短幾句:

  錢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錢之所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紛爭辯訟,非錢不勝;孤弱幽滯,非錢不拔;怨仇嫌恨,非錢不解;令聞笑談,非錢不發。

  說穿了,便是梅家的頭兒將西晉隱逸人士魯褒的《錢神論》給奉為圭臬,把文章中的明嘲暗諷斷章取義,光挑出看似歌頌金錢如神的部分雕刻在梅家祖廟最醒目的大牆上,穩穩當當地供在梅氏列祖列宗的脾位旁,並且準備流傳給世世代代的梅子梅孫。

  而這篇梅氏家訓,始創於梅家大公子──梅舒城手上。

  梅家與一般商賈相同,勞心勞力地以致富為原則、發財為目標,錢財嘛,誰不追逐?誰又不貪求?君子愛財,只要是取之有道者,都無人能斷定是好是壞,梅舒城就是秉持這種觀念的人。

  所以,他很愛錢,非常非常的愛,愛到勝過愛自己,而他也從不避諱讓人知道他這項喜好。

  滿園爭艷的牡丹,不是為了炫耀家財或是僅供賞玩之用,那一株株價值連城的玩意兒,正是讓梅舒城生財有道的最佳商品。他是商人,一個渾身充滿了清馥花香的銅臭奸商。

  這樣的梅大當家自是無法容忍"商品"受到任何損害,即使只是一片花瓣!

  錢,那可是能拿來賣的"錢"呀!

  "浪費墨紙!從現在開始,三餐之前在府門大聲朗誦梅氏家訓,一餐十次,直到那株魏紫再開一顆新苞為止。"

  "府門口?那豈不是要面對大街小巷……"他這張老臉哪掛得住呀?

  "懷疑嗎?!"鷹眸越瞇越細。

  "大當家,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老奴照做,照做便是了。"他哈腰鞠躬,不敢再有怨言。

  梅舒城這才消了火氣,處罰下屬並非他的本意,只是要告誡他們記取教訓的重要。

  "園子裡的花草全是咱們的祖爺爺、祖奶奶,要好生呵護供養著,下回自己當心點。"語畢,修長的健軀落坐,繼續翻閱每個月的帳目,劍眉緩緩鬆開,總算讓他那張俊顏稍稍溫和了些。

  "是、是。"梅家管事忙應聲,"那……那朵牡丹呢?要怎麼處置它?"

  "一樣賣給王老爺呀!"

  "但、但您不是說它缺了一瓣,成了'富貴不全'……"

  "王老爺若說起,你不會換個詞,說這叫'富貴無邊'嗎?換個說法,照樣可以將王老爺開出的買花天價給賺下來!"他這麼奸,怎麼就養出一群不會用腦袋的手下呀!

  梅家管事懵了懵,垂下老臉。

  "既然這樣,那還罰我做什麼呀?"嘀咕嘀咕嘀咕,"那片花瓣根本就無關痛癢了嘛……"嘟囔嘟囔嘟囔,"錢還不是照樣入袋為安,我不是白白流了一缸子的冷汗……"咕噥咕噥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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