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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鄭媛    


  江介走過來,煞有介事地拍拍遲浩的寬肩。「兄弟,我是幫你擺脫麻煩!」

  遲浩撇起嘴哼笑。「幫我?是你自己想看好戲吧!」

  江介誇張地瞪大眼。「哎,兄弟——你這麼說就太坦白了!」嘴裡這麼說,被看穿企圖,嬉皮笑臉上分明沒半分愧疚。

  遲浩冷笑一聲。「利用一個小女孩作戲,你不覺得自己惡劣到可恥的地步?」他冷譏。

  江介誇張地聳肩嗤笑。「撇得這麼清楚!你剛才逗人家的時候,難道叫日行一善?」

  遲浩抬眼盯住發了,眸中掠過一抹隱晦的星芒。「剛材可是你警告她要離我遠一點——」

  江介嗤笑。「阿浩,你說笑話吧!你會不清楚,小女生要是當了真,我的『警告』其實是火上添油!」他往下接道:「我知道,發育沒成熟的小女生對你而言是澀口丁點,不過嘛——遊戲該有弱者和強者,要是我找個跟珍妮一樣嗆口的女人就不夠刺激了!」他撇嘴,淡到幾近發藍的瞳孔隱約透出魔性的光輝……

  遲浩盯住他,慢慢瞇起眼。「該死的傢伙,你會下地獄!」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裡出口詛咒。

  江介聳肩,輕佻地拋下話。「一九九零年份的PinotChardonnay!」賭注是一瓶上好白酒。

  「把酒準備好,一個月內我要在餐桌上看到它!」遲浩推開門走進大屋。

  「阿浩,我要見血!」江介跟進大屋,笑開無害的俊臉,口中吐出殘酷的言辭。

  遲浩頭也不回,斬釘截鐵地道:「我從不玩假的!」

  江介挑起眉,慵懶地倚著郁白色的粉牆,兩臂閒閒地抱胸,無聲地咧開嘴笑。

  炙毒的烈日穿過織花紗簾射入窗內,在紫壇地板上投下一地陰性的碎花……

  這時節,正邁入最炎燥的仲夏…

  第二章

  七月的熾陽如斯澳熱難當,在這樣教人窒悶的空氣裡,萬物卻奇異地勃發,植物的熱情顯現在表象的成長上,人類的慾望卻選擇在心坎萌芽。

  很多時候,糾葛是許多偶然成就的……

  「嗨!」

  放學後,在回家的路上她遇見他。

  突然見到他,她無措地怔在原地半晌,考慮、掙扎著是否該回應?還有……該怎麼回應?

  「幹麼?突然又變成啞巴了?」他嗤笑。她僵持在原地,他索性走近她。

  「你好!匆忙中她只想到這兩個字,隨即垂下眼,退了兩步,退開他逼近自己帶來的莫名威脅。

  「這麼生疏?」他挑起眉,略帶玩笑的口吻,突然說:「昨天晚上我沒有看到你。」

  遲浩倏地抬起眼。

  盯著她困惑的眼神,他微嘴輕笑。「每天晚上你.不是躲在窗後跟我『神會』?」半開玩笑地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轉身想逃,卻被他一把抓住。

  「別故意裝著聽不懂,那一晚我就說過了,我知道你在偷窺我!」他撇起嘴慢條斯理地說,沒打算控制手上的力道,根本不在乎是否會掐痛她纖細的手臂。

  她瞪大眼,清澄剔亮的眼怔茫地盯住他狠一般陰沉的黑眸,心慌中她揣測他副迫她的涵義?

  「想不想到我那裡?」她扯開嘴角,突然這麼問著,同時傾身將她壓向牆角。

  李明露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只意識到他長卷的睫毛在自己的眼前放大,週遭突然環繞一股淡淡的男性體味……

  「說話啊廣他又逼近幾分,由於身高的差異,他溫熱的唇幾乎要觸到她冰涼的額頭。「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根本是霸道地下結論。

  李明露回過神,剛想搖頭,他已經搶過話——

  「今天晚上十點,我在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我不——」

  她只來得及張開口,他突然低頭封住她的嘴——

  起初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一切發生得太匆促,匆促

  到她來不及領略到那椎進心坎的震撼··,…緊路警音識突然在一霎間復甦,感官超乎平常百倍強烈地意識到地霸氣的入侵……

  陌生的唇舌探進她的嘴內,幾近強橫地舔吮,逼迫她給予回應,她睜大眼,驚恐地瞪住那雙近距離跟她對望的黑眸——

  「別這麼驚訝的樣子!這只不過是一個吻。」他終於撤出攻擊,暗沉的黑眸乍然透出一道詭橘的亮痕。

  只不過是一個吻?!

  突然而來受羞辱的感覺打擊了她,李明露下意識舉起手,狠狠地抹去還滯留在唇上的濕意和微溫!

  遲浩倏地瞇起眼,面無表情地盯視她挑釁的舉

  「你以為……你以為你是誰?!」她已經盡量控制顫抖的音調,以平生所有的力氣和冷漠蔑視他漂亮的黑眸。

  慢慢地,遲浩撇起踴角,優越的漂亮眼瞳射出一抹玩味的光痕。「噴噴,原來不是一隻小綿羊。」

  江介錯得離了譜,不過,反倒認真挑起他的興致!

  「請你讓開……我必須回去了!」不懂也不想去弄懂他話中的意義,她視而不見地盯住他深沉的眼,回應他的面無表情。

  「急什麼?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聽你親口承諾——今晚你會準時到!」他態度突然優哉起來,笑容忽然又回到臉上,仍然將她困鎖在牆壁和他一八五的身高之間。

  『請不要開玩笑,我不會答應你什麼!」她回復鎮靜,以慣有的淡漠回應他耐賴的伎倆。

  「開玩笑?」他像聽見笑話一樣撇起嘴。「我可沒和你開玩笑!」壓低聲沉緩地聲明。

  「聽好,如果你不來,我會去找你!」他沉下臉,非但不讓開,還惡劣地傾身壓向她。

  她心跳加快,背部抵著被太陽光曬得發燙的牆面,感受到冷汗從她頸上的肌膚沿著背脊不停地滑下。

  「我、我明天要上學……」出口的竟是連她自己也不能相信的虛弱聲音。

  他瞇起眼,突然嗤笑一聲,居然好心地讓出∼條路。

  他一讓開,她迅速退出他的勢力範圍,自尊和自傲促使她掉頭就走。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否則——後果自負!」

  背後突然傳來他低沉的男聲,混夾著一股濃濃的

  她沒有片刻停頓,如同閃躲一場瘟疫,她更加加快腳下的步伐。

  一路上奔逃到家,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才稍稍覺得安全。

  李明露並沒有把遲浩威脅的言詞當真,她知道他只是開玩笑,因為從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半點認真。

  「瞄!」「巴比」跳上她的膝蓋,仰頭對她咱瞄叫。

  「你餓了嗎?『巴比』?」她抱起大貓,對它微笑。

  她替貓換了水,還在盤子裡添了貓食,「巴比」開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她看著她的貓,她唯一的朋友,靜靜地微笑,至於那些擾亂她心緒的事,暫時不再被回想起。

  然後她把鎖在抽屜裡的筆記本,翻到昨晚寫成的那頁。

  她的貓和她的小說,這才是她真正的生活,她生活裡真實的快樂!她不該去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奢望。

  對面大屋反常地黑漆一片,看來今晚沒有任何節目,露台上也沒有任何人影,想必他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低下頭,她對自己笑了笑,本就不該存有任何渴望;但是……為何心底仍升起一抹莫名的惆悵?

  「巴比」無聲無息地走過來,舔舐她的腳趾頭,然後咪咪叫。

  「好……我們睡覺了。」

  收起筆記本,她爬上上層的單人床。

  由於的房間是從閣樓倉庫隔出來,雜貨鋪不能沒」有倉庫,所以她能分到的空間很小,所謂的「房間」只能騰出一個床位,和半坪大僅可轉身的空地,書桌和書架就再也放不下了,因為如此她床鋪便架在書桌上方,這樣小小的一間木板房,就勉勉強強成為一間「房間」,白天就是「巴比」的小屋。

  「巴比」跟著跳上狹窄的小床,不一會兒,聽到「巴比」的鼾聲和自己肚子咕嗜叫的聲音。

  一定是晚餐沒吃,才會餓得睡不著覺。

  她抱著肚子和微微悶痛的胃,在床上輾轉難眠。「不行…··胃好痛……」

  還是得下樓去找一點東西吃!

  躡手躡腳到樓下,小心翼翼地不吵醒任何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到廚房後扭開燈,替自己泡了一杯牛奶。

  回到房裡,才關上門,玻璃窗外突然傳來一下尖銳的聲響,像是石擊撞擊到玻璃的聲音。

  「瞄!」那聲音吵醒了「巴比」。

  她疑惑地走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張望,街上一片漆黑,一盞幽微的路燈如鬼火照拂,什麼也看不見。

  也許是風吧!今晚風是大了些……才要轉身,窗外又傳來一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聲響。

  確定那不是風的聲音,她推開窗門往下望——

  她看到遲浩就站在路燈下,仰頭張望她房間方向。「下來。」

  他一看到李明露,立刻張狂地在街上吼叫,不顧現在是半夜。

  李明露慌忙撇下窗簾,躲到窗下。她想當做聽不見、看不見,遲浩的聲音卻又從下面傳上來。「我數到三,不下來的話就到你家敲門!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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