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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夙雲    


  「該死!別對我大小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做出對你不好的事——」

  金雍宇大聲頂撞回去。

  「誰知道?誰相信?天知,地知,你知,就我不知——」幻笛得理不饒人。

  「葛震霍全部都告訴我了,你的『遣散費』大部分是出自他的口袋,你這不是把我賣掉是什麼?你真是惡毒的老闆,你不是人。」

  他們兩人面對面地叫囂了起來,薩兒站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

  幻笛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邊拭去淚水,邊決定不罵個徹底絕不甘心。

  「該死的!」

  金雍宇為了要讓她閉嘴.乾脆完全把真相全盤托出。「那是因為他告訴我:他愛你!」

  「他愛我?」

  這一刻,她才止住一張可以罵天罵地的嘴。

  「你當然可以質疑我怎麼那麼信任他,隨便就出賣了你,把你交給他。」金雍宇坦承自己或許在做法上有一些缺失。「可是,當我看到他提到你的名字時.臉上綻放的光彩,那是對你毋庸置疑的愛啊。就如同從前你常笑我,說我看薩兒時的表情,就暴露了自己對薩兒的愛——」仙慎重地說著。「所以我相信他是真心愛你的。」

  喔!

  是的。當一個男人直視一個女人的眼睛時,他是無法說謊、無法隱藏任何事的。可是,她為什麼總是看不清震霍眼底的真相呢?

  「那你知道我們從前的事……」

  幻笛赧然問道。

  「我當然知道。」

  金雍宇老老實實道出一切。

  「當他來找我時,一見面就根狠地給了我一拳,他說他是來找我算帳的,說我搶皇了地的女人……他整整被我們欺瞞了八年,他帶著誤會生不如死的過了八年,如果不是後來我和薩兒結婚了,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跟主雇的關係,他也無法再次得到你。」金雍宇斷然地說著。「那時我就知道,過去拋棄你的男人.現在又回來了。而且他一直是愛你的,對你的愛從來沒有間斷過。所以,我才放心地把你交給他。」

  聽到此,幻笛豆大的淚珠又一直落了下來。

  「不!他根本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他只是不斷輕視我、嘲笑我,笑我是……」「妓女」兩個字讓地說不出口。

  「沒有男人會大費周章去得到一個女人,再把她狠狠地甩掉。」

  金雍宇冷靜地分析著。「這中間可能有什麼曲折離奇的事,你必須要自己去尋找真相了。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他真的是用他整個生命來愛你的!」

  薩兒也在一旁加油打氣。「蔣姐,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幸福  的。」

  幸福!是的,生命裡的金錢、權勢和是非,都是過往雲煙,生血裡最重要的是愛和幸福,她該要努力追求生命裡最重要的原動力。

  「謝謝你們。」

  她對金雍宇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老闆!我欠你的種種恩情,只有來世再還了!」

  「你只要不隨便罵人,我就阿彌陀佛,不必你報答什麼了。」金雍宇調侃道。

  幻笛不好意思地說著:「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如你們所願,找到真正的幸福。」

  「你一定會找到的。」金雍宇不勝唏噓。「時間過得真快,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往上爬,曾幾何時,也看到你終於找到人生的真愛……」

  當幻笛離去時,金雍宇把薩兒緊緊地抱在懷裡。對他而言,他最大的幸福,就是得到了薩兒。

  幻笛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要去哪呢?她能去哪呢?她想去哪呢?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晃動著。她終於找到了答案。

  她想回去!

  八年來,她一直不敢回到安樂社區.她總是在逃避著自己貧窮的過去。

  而她現在應該要有勇氣找回自己失落的東西。

  她毫不遲疑地將車子開往安樂社區。

  眼前立刻出現了熟悉的一切,她彷彿回到了過去。這裡一點沒變,老舊得讓人嫌棄.空氣中總是瀰漫著發酸的臭味,讓人作嘔。她將車子停好.一邊沉思,一邊漫步,走到了小公園。

  她一身光鮮華麗的打粉,立即引來公園裡大大小小居民們的注意。

  她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坦然地面對他們,釋然地對著他們微笑。

  突然間,她大徹大悟了。無論時光如何改變,她一直是屬於這裡的。她再也不會以貧窮的出身為恥柔,因為縱使她有成就了,也是一樣不快樂。有了錢居然從來沒能帶給她足夠的安定感。而這裡的孩子們,物質雖然貧窮,卻能夠綻放讓她渴求的燦爛笑容,就如同從前震霍如陽光般的笑靨。

  除非,她能找尋到自己的幸福。否則,她簡直是白活了。

  她坐在和震霍以前偷偷摸摸幽會的椅子上——這裡因為有高大樹蔭和濃密樹葉的遮掩.計他們可以正視葛邸的動向,又可以卿卿我我而不被人發現。

  她回想過去,和震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對她愛的誓言,他將她捧在手掌心般的溺愛。如此甜蜜的過往啊!她但願那一刻能夠永遠的停住。

  驀地,她瞪大了眼睛,是麥雅唐!她居然也來了?

  怎麼可能?她揉揉眼睛,再次仔細瞧清楚,那真的是她的背影,只是有些發胖。她何時回去的呢?她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此時麥雅唐竟轉過身來了,她若有所思地朝幻笛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命運真是殘酷,老是在捉弄人,她們八年前在這裡爭風吃醋的一幕,現在又要再度重演嗎?

  幻笛坐在同一張石椅上,而麥雅唐則是神色憔悴地邁步前進。就在剎那間,她們的視線再度交會。

  「是你?」

  「是你?」

  真是太巧了,昔日的情敵竟又碰面了。

  可是再也沒有以往針鋒相對的景象,麥雅唐急忙想掉頭走人,而幻笛卻緊緊拉住她的手。

  「你……」幻笛的視線往她的肚子看去,立刻不可思議地叫嚷了起來。「你懷孕了?」

  彷彿下了十分的勇氣,麥雅唐終於轉頭面對幻笛,僵硬地笑著。「是的,我懷孕了。」

  「懷孕是女人的大事,恭喜你了!」幻笛獻上最真誠的祝福。

  幻笛眼底的真實不容置疑,這讓麥雅唐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女人呆呆地不發一語好一會兒,還是幻笛大方拉著麥雅唐坐了下來。「孕婦站太久不好,坐著可以多休息。」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麥雅唐忍不住問著:「你好嗎?」還有他,震霍過得好嗎?

  誰知幻笛也關心地問著:「你過得好嗎?」

  異口同聲的關懷,讓她們兩人會心一笑。

  幻笛首先自嘲。「如果我過得好,就不會落魄地回到這裡,回想自己不堪入目的貧窮,及種種過往——」

  麥雅唐帶著震驚的口吻道:「你怎麼可能會過得不好?震霍那麼愛你——」她有些忸怩道。「他對你的深情摯愛,曾讓我嫉妒得直想拿一把刀插在你的心臟上……」

  麥雅唐的直言,讓幻笛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女人家的恩怨情仇,可不是男人可以理解的。

  「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幻笛百思不解。「所有的人都說他愛我,可是我就偏偏看不出來,也感受不出來。」

  「你知道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嗎?儘管你們怨懟的分手後,這八年來他日日渴望你,他夜夜忍受沒有你的煎熬——那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忍受的,他可憐地度過了八年!」事過境遷,如今對幻笛坦承自己是手下敗將,麥雅唐竟意外的感到如釋重負。「我試著想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我的努力討好全都白費,在他面前,我可能連替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他回來台灣後,就拚命找尋接近你的機會。他可以拋下公事不管,拋下我不理,成天就是偷偷地跟蹤你,或許你不知道,他其實一直是在你身邊陪伴你的。」

  幻笛終於恍然大捂,怪不得那時她落水,他怎會那般巧合地出現,還拚命地救她。

  麥雅唐苦笑著。「一個男人可以為你連命都不要,那不是深愛你的話,會是什麼?

  我儘管身為他的正牌未婚妻,他卻連碰我的興趣都沒有,他只覺得我乏味。他從來沒有吻過我——」麥雅唐乾脆一股腦兒地全說了出來。「所以那一次我氣沖沖衝到你家,在大門口目睹你們火熱的親吻,才會惱羞成怒地甩你一個耳光,」她很不好意思地承認。「那其實不過是暴忍自己的無能罷了!因為他根本不要我。」

  麥雅唐的告白,讓幻笛的心彷彿飛上了雲端。

  「我愛了他這麼多年,卻得不到他一點點回饋——我只得死心一走了之。」畢竟這真叫她情何以堪?麥雅唐沮喪的閉上雙眼。

  幻笛伸手握締麥雅唐的手。「對於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我替你嚴厲的譴責他——他實在很該死!」

  麥雅唐噗哧一笑,沒想到昔日的情敵竟然替她仗義執言,她釋懷道:「我會回來,是要看看我還眷不眷戀這裡。」她愛憐地摸摸肚子。「為了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我一定要揮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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