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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悠悠    


  與世隔絕數年的大哥,能夠開闊心胸尋覓心愛的女子,這喜事足以讓他一掃之前的陰霾,真是太好了。

  沈浩又道:「是啊,新品種的茶還以夫人的名字命名。」

  「喔?那不就叫『美人茶』嗎?有意思。」大哥嗜茶如命,想必大哥對那女子用情極深。

  「那無言呢?她可安好?」

  「小小姐至今下落不明……」

  「什麼?!我離開不久,無言就失蹤了,還要我們別找她?」沈浩帶來的消息,讓仇子風心驚膽跳,雖然無言有保護自己的能耐,可她只是個女人,為人兄長怎放得下心。

  「是的。」

  「就算翻天覆地也要將她找出來,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沒有立刻讓我知曉呢?」仇子風急得揪住他的衣領質問。

  「這是大少爺的意思。」沈浩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什麼?真不敢相信,大哥是昏了頭嗎?」

  「大少爺說小小姐的功夫可是你們當中最好的,如此武術奇才又聰穎,加上她捎信報平安說年後會回家……」沈浩忍不住嘀咕,其實大少爺反而比較擔心二少爺。

  「對喔!連我都打不過她,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難保她的處境不危險。」仇子風仍放心不下。

  「呃……莫上揚與她同行。」沈浩硬著頭皮道出仇子風最討厭的人名。

  「莫上揚?哼,那個渾小子。」這名字真礙耳,仇子風不肩冷哼。

  「二少爺您……變得有點不一樣。」沈浩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向來處變不驚總是帶著溫和笑臉,但兩個月不見,方才一番談話他的喜怒哀樂,毫無保留的顯現在臉上,怪哉!

  「脾氣被逼壞了,若不想被龍捲風掃到,你就閉嘴別問。」思及惹火他的禍首,仇子風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出。

  他聽聞大哥喜事將近,羨慕之餘也感到火大,感歎自己的愛情路坎坷,已經整整三日沒見到她的身影,思念讓他食不下嚥。

  「是!」從未見過主子有這樣的表情,沈浩噤若寒蟬。

  瞥了他一眼,仇子風將盤算好的計劃道出,「我有幾件事要你幫我辦……」

  「二少爺,你真的一次要買這麼多田地?龍泉山莊手上的土地可不少啊。」見他黑眸瞇起直射出寒光,沈浩立刻住口。

  可是他忠心護主,忍不住又勸阻道:「二少爺原諒我多嘴,可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說。」見沈浩憂心忡忡,仇子風給他一道特赦令。

  「您要投資這是好事,可是欲買下龍泉高山,這……」連荒山野嶺都要買,這未免太瘋狂了。

  「那塊田是我自己要種田用的,只要長得出稻子就夠了,毋需管它會不會虧損。」仇子風立刻打斷他的話,見他奇怪的眼光投射而來,立刻低頭喝茶掩飾情緒。

  撂下狠話後,他真的很嘔,雖然恨她的無情,但仍無法阻止自己愛她,既然無論如何都想要掠奪她的心,那麼讓龍泉高山成為田地,這事他做定了。

  唉……希望種得出稻米來,要不然到時候就拿幾根稻穗去插著。

  「是。」沈浩低頭不敢言語。

  真兇!不過有意思,二少爺閒閒沒事要種日?聽聞他與龍泉山莊女主人槓上,這不免讓人以為他的喜事也近了?

  「二少爺,奴才送飯來。」敲門聲再次響起。

  「進來。」吃飯……最痛苦的時刻。

  「福伯,你送的飯太少了,這怎麼夠?」僅僅一碗公的白飯,沈浩吃驚問道。

  「夠!很夠!你們都下去吧。」仇子風像是吃了辣椒,吐出的話很嗆人。

  「是。」一少爺的脾氣變得可真差,沈浩立刻閃人保命。

  怒瞪白飯許久,仇子風終於動筷慢條斯理的吃著。

  托她的福,現在吃任何東西都不會想吐,因為他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方才喝的茶甘不甘醇,他不知道,眼前的飯是不是龍泉米,他更吃不出來。

  大夫說他病了,是心病。

  他十分清楚這是相思病,讓味覺徹底消失的相思病,而解藥在她口裡,需要她的吻才能解除,沒有她,他的人生是黑白無味的。

  唉……想不愛她真的很難,她是否安好?他放下空碗思緒飄遠。

  倏地,身形一閃,仇子風消失在別莊。

  ※  ※  ※

  「雨兒……你未來的相公可是個狀元郎,這詩書五經可要讀透啊。」程大郎從外頭飛奔回來,立刻將買到的書籍交給愛女。

  「爹爹……我看不懂啊。」十二歲的程雨兒攤開書本,那密密麻麻的字多得嚇人,噢!瞧得她都眼花了。

  「哎呀!先別管什麼詩書,這女紅學好才要緊哪,有道是女子無才便是……呃……德啊。」許氏替女兒收起厚重書本,又將針線塞進她手中。

  「這怎麼成!咱們是土包子不打緊,雨兒以後可是狀元夫人,不學不行,慘了!還有琴棋書畫得學,我看還是請師傅來教。」程大郎慎重分析道。

  程家世世代代都以耕田為生,可唯一的女兒欲嫁狀元郎,她的人生將會富貴榮華,又怎麼能與他們一樣大字不識一個。

  「瞧你緊張成這樣,蘇世侄只是過了鄉試,又不是真的考上狀元。」許不禁笑他窮緊張。

  「會的,我看人的眼光很準,他未來肯定是個狀元。」程大郎拍胸保證又道:「蘇世侄講話總是文縐縐,十句話有九句我聽不懂,單憑這點他穩是個狀元啦。」

  「這樣啊!可是家裡銀兩沒剩多少。」許氏開始認真思考丈夫的話。

  蘇、程兩家是世交,程雨兒一出世就許給蘇家當媳婦,蘇家幾年前慘遭橫禍,十八歲的蘇維前來投靠,家裡僅存的銀兩幾乎都給他上京趕考用完了。

  「娘子啊,我看還是去挖寶出來。」見妻子認真考慮,程大郎趁機說出心中打算。

  「這……好嗎?公公臨死前有交代,這祖產不能輕易動用。」許氏板起臉嚴肅道。

  程家祖訓有三,不奢華、不貪婪、無噁心。

  世世代代都遵守教訓,尤其到了公公那一代,所有祖產全數賣光,全數換成金子埋在地下死守,一直以來只能存銀兩,可不能動用。

  吃的是菜乾粗食,穿的是補丁破衣,外界的人還以為程家敗光了呢。

  「唉!只下過是先動用幾個銀兩,等這季收成後,我會把銀兩補回去的。」見妻子仍在猶豫,他又勸道:「可要想想雨兒的未來啊,萬一蘇世侄將來嫌棄她無才,這婚姻怎會幸福?咱們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好……好。」見他心疼雨兒,許氏也不好阻攔。

  「爹爹要去哪裡挖寶啊?」見母親笑了,程雨兒立刻拉著父親的衣袖撒嬌問道。

  「噓!小聲點,可別讓人知道,爹爹這就帶你去挖寶。」程大郎一臉神秘的笑著。

  ※  ※  ※

  就在程家挖寶,拿了一大筆錢給蘇維上京趕考後,時間很快的來到兩年後的某天深夜……

  陰森氣息籠罩著木屋,急遽的敲門聲是死神到來的警告聲,黑夜裡刀光劍影格外刺目,在程大郎打開門的一剎那,他脖子上被架上大刀。

  「嚇!你、你……」

  鬼魅嗓音響起,「死,就是你執意不退婚的下場。」

  「你是他派來的?!娘子、雨兒……快逃啊。」真不敢相信那男人如此無情,程大郎扯著喉嚨嘶喊。

  「在你想告官妨礙狀元郎娶妻之時,性命就不保了。」黑衣人冷冷道出他致命的原因。

  刷一聲,鮮血濺滿地,程大郎的人頭掉落在地。

  「相公……」許氏衝出房門,見到的竟是這慘絕人寰的景象。

  「愚蠢。」冷血殺手沒有因許氏的淒厲慘叫而停止殺人,大刀再次揚起橫掃過她的頸項。

  許氏的頭顱隨後滾落在地,無頭軀體像是還有性命,身軀仍爬向程大郎,雙手抖動搜尋著,滿地鮮血……

  「噁心。」冷血殺手狠狠踩過她的軀體邁向屋內。

  目光掃射梭巡最後一條人命……

  「爹……娘……」龍芯薔佇立在木屋前往事歷歷在目,目睹親人死亡,痛苦不斷撕裂她的心肺,滾燙淚水如雨下。

  纖弱身軀癱軟在門前,哀悼痛失親人的苦,當時她只能不斷的逃,只能眼睜睜看著官府以盜匪殺人結案,只能袖手旁觀看著蘇維安葬爹娘。

  「大善人?你根本是殺人魔。」無可奈何讓她只能掩面哭泣。

  可恨!竟然連爹娘的屍首都不放過,思及爹娘被葬在蘇家宗祠,她內心只感到忿恨。

  蘇維的手法根本是想引誘她出現,好加以斬草除根,真是可怕的人啊!為了娶宰相之女,鞏固權勢,竟然狠得下心草菅人命。

  天空飄落濛濛細雨,雨絲與淚水混合,讓她分不清是雨是淚,忽地,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嗎?不!那只是幻影,他早離開龍泉鄉了。

  與他相遇的情景漸漸淹沒悲傷,這棟木屋給她的回憶不再只有怨恨哀傷,刻劃在心中的身影,提醒她還有親情與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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