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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嚴沁    


  也只是一霎那間,雅之硬生生的壓下了一切,收回了眼淚,控制了顫抖,心中如千刀萬針在割、在刺是另一回事,她不願被亦凡和程子寧看到軟弱流淚的她,她不能再讓他們傷害自己!

  她毅然邁步往宿舍走,她想,昨夜亦凡真的找過她?或是程子寧胡說的,但阿月不可能騙她啊!亦凡和亦凡所做的許多事都令人想不通,不論怎麼說,事情總不能莫名其妙的發展成這樣,就算他對雅之全然無情,又哪需要一再的傷害?

  他是傷害了她,狠狠的傷害了她!

  只走了十來步,背後的摩托車又掉頭追了上來,他們回頭得快,可是雅之心裡裝得更快。

  「嗨,何雅之,」程子寧誇張的聲音。她不是一直說亦凡私生活如何如何,她不是一直說亦凡不值得交朋友嗎?「你剛才可是跟我們打招呼?」

  雅之心念電轉,漠然的眸子掠過亦凡——他的冰冷已變成一種不屑,一種很邪的笑容,他——真是這樣的人?

  「我看錯了人!」雅之淡淡的。這—語雙關誰說不對呢?她是看錯了人,亦凡是金玉其外。

  「看錯了人?我?他?」子寧虛偽的笑著,她不肯放過雅之。

  「我以為看見一個朋友,」她還是淡淡的,眼前的人似乎激不起她任何一絲感情的波紋,這方面她做得真好,並非完全是她的堅強,而是受了傷害後的倔強。「結果不是,我並沒有看見你!」  子寧冷笑一陣,雅之沒有她想像中的受挫神色。

  「你那朋友是誰?能告訴我嗎?」子寧說。.雅之好淡,好輕鬆自然的笑起來。「你為什麼關心我的朋友?」雅之從來不是尖銳的人,這次她是為保護自己。「事實上我的朋友又不認識你,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子寧的臉色變了,她是自取其辱。轉頭看亦凡,他似乎在欣賞一場精彩好戲般的笑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狀。  「你的朋友可是住在巷子裡?」子寧絕非省油的燈,只是她對雅之步步緊逼得沒有道理。「我們看見你從這巷子走出來!」

  「我說過,你不必知道我的事,」雅之始終表現得那樣輕描淡寫。「對不起,我得回去了!」

  「何雅之,」子寧的聲音變得尖銳、她竟無法打垮看來斯文、內向的雅之?「你明明來找亦凡,你明明看見了,和他打招呼,你為什麼不承認?」

  雅之皺眉,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地方得罪了子寧。她還在想該不該承認亦凡的事,他的聲音卻先響起來。

  「你的話講完沒有?我都聽煩了,」他是那樣的不耐煩,是那樣的絕無感情。「怎麼扯到我頭上?我哪有空,有時間去應付那些找上門來的妞兒?」

  是亦凡嗎?或是一個像他的人說的?雅之發覺自己心中已全無感覺,傷無可傷,痛無可痛了。她自己也沒想到亦凡帶給她的傷害是這麼大,他們並不曾真正戀愛,是不是?但——她竟是哀莫大於心死似的,她的心竟是死了!

  「那麼,走吧!」子寧翻眼睛,頭一揚,不再看雅之。「我們的節目還沒開始,我不想倒盡胃口!」

  「好一個倒盡胃口,」亦凡揚聲大笑。  「程子寧,這句話說得太好,深得我心,倒盡胃口!」

  在誇張的笑聲中,摩托車如箭般射出去,只留下一大片難忍的黑煙,廢氣。

  倒盡胃口,這——是什麼話?是指雅之,是不是?亦凡,亦凡,即使變,即使沒有感情,又何必這麼傷人不利己呢?倒盡胃口,這簡直是侮辱人!

  雅之沉著臉,咬著唇,大步走回宿舍。無論如何,她肯定的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走這條路了,她不會再來,絕不會,任何理由都不可能使她原諒亦凡,他似乎——故意這麼傷她的,這個男孩不只可惡而且卑鄙,她有什麼錯呢?她只不過是個情場上毫無經驗,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罷了,他們之間有仇嗎?那兒來的仇呢?

  會客室裡坐著君梅,—她正沉默的等著雅之回來。君梅是朋友,所以她今天會來,亦凡——只是個魔鬼吧!

  「君梅,等了很久吧?」雅之臉上的陰沉消失了,她笑著,笑得很恬適。「抱歉,,抱歉!」

  君梅笑一笑,用手擁著雅之的肩,兩個從小在一起的朋友並肩從樓下會客室走到樓上臥室。

  「雅之,你相信我,事先——我並不知情!」君梅說得很認真,很有誠意。

  「什麼事?什麼事先,事後?」雅之毫無芥蒂。「喂!我們等會兒去『大華』吃廣東菜,好不好?」

  「不行,事情不講明白我那兒也不去?」君梅也有固執時候。「你不許顧左右而言的!」

  「好吧!你要我說什麼?」雅之笑。

  「斯亦凡」,君梅緊緊盯著她。「我知道你們之間必然有些事,他是不是你說過的令你困擾的男孩?」

  「開玩笑,君梅,」雅之臉上泛出淡淡紅暈。「我只不過認識斯亦凡,你怎能胡思亂想?你認為我會——喜歡他那種男孩?」

  「難道——不是?」君梅疑惑了。雅之從來不騙她,雅之的神色又這麼泰然。

  「你要我怎麼解釋呢?」雅之攤開雙手,心中麻木是種幫助,至少她可笑得更自然。「斯亦凡和我們這兒的程子寧不錯,我也是這麼才認識他的!」「真是這樣?」君梅睜大了眼睛,那種難懂又複雜的光芒漸漸在眼中消失,她相信了雅之,是吧?

  原來雅之還善於說謊呢!

  「是真是假你總能看見,」雅之灑脫的說。「上次你是不是說過要請我吃『大華』的?」

  「沒有問題!」君梅神色一下子開朗起來。「雅之,你可知道從昨天到今天,我心中是怎樣的矛盾不安?」

  「你是自尋煩惱,無中生有!」雅之笑。

  是嗎?君梅在自尋煩惱,無中生有?

  「你說得對,」君梅一高興,好奇心又冒上來。「喂,雅之,那個莊志文呢?」

  「莊志文?誰?哦——莊志文,」雅之怔一怔神,是有一個幫過她的莊志文,這又有什麼關係?,「他怎樣?你們原本是認識的?」

  「雅之,你還想瞞我到幾時呢?」君梅一把抓住她。「斯亦凡的事我相信你,但莊志文你否認不了!」

  「我否認什麼?為什麼要否認?」雅之弄糊塗了。「你難道以為莊志文是我的——什麼人?」

  「當然!」君梅肯定的。「他若不是你的什麼人,憑他肯隨便陪一個女孩子!」

  「憑他?他很了不起?」雅之皺眉。除了從馬尼拉來,她對那個看來能頂得住整個天的男孩子一無所知。「事實上,我也剛認識他!」

  「雅之,」君梅大叫一聲!「再不說實話我可真生氣了,這種事又不是見不得人,瞞什麼呢?」  「我沒瞞你,的確昨天才認識他,就在教堂!」雅之正色說:「你為什麼那麼緊張?」

  「緊張?」君梅笑了。「你知道莊志文的家在馬尼拉的名聲和財富?你知道他們在Makati區有多少大廈?在Mabini有多少商店?還有去年十月為趕著世界銀行會議而新建的大酒店?他的家——你怎麼不知道呢?有一次我們去火山旅行,經過那幢比皇宮還漂亮的大房子,你記不記得?你說是中國人擁有的最豪華的一間屋子,那就是他的家啊!」

  雅之驚訝的睜大眼睛,她記得那幢房子,從公路上望去,只看見巨大的花園和園中婉蜒的小徑,那幢依山而建的別墅在印象中可媲美菲國最富有的副總統山莊,那竟會是莊志文的家?

  「我什麼也不知道!」雅之吸一口氣,越發覺得志文與她的距離。「我以為他只是普通的一個僑生,學醫的,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君梅透一口氣。「他是我們菲華的王子,雅之,那天他送你回來嗎?」

  「這又能代表什麼?」雅之毫不動心,太多的財富往往變成一種令人難以透氣的壓力,她害怕這壓力。「君梅,你別胡思亂想,行嗎?」

  「這能代表什麼?」君梅哇哇叫。「如果他追你,你就變成菲華的王妃了,在馬尼拉,你會比馬可仕夫人更出風頭,更受尊敬,你不知道?」

  「沒有可能!」雅之冷靜的。經過了亦凡,什麼樣的男孩才可以打動她的心?肯定的不會是志文,更不是志文的財富,感情——怎能與財富拉上關係?至少在她這個念中文系的女孩子心中不可能!  「他沒有追我,我也不會接受他,你該知道我這人不適合做那種——什麼王妃的!」

  「雅之,你這人真固執,」君梅直搖頭。「你沒聽人說過莊志文的事?他從不對任何女孩子假以辭色,他驕傲得很,他看不上眼任何女孩,昨天他送你回來,你不以為這是特別的?非常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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