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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嚴沁    


  「治邦──」嘉芙愕然,,他怎麼說走就走?

  「看,阿邦都讓你去,我們去吧.」偉傑很高興.「玩一陣就送你回家.」

  「不──」嘉芙加強語氣.她的視線追隨著治邦離去的背影.「我很累,現在想回家.」

  偉傑再要求一陣,她卻十分堅持,他只好送她回家.

  躺在床上,她怎麼也睡不著.事情怎麼變成這樣呢?偉傑突然出來,擺明重新追求她的模樣,在這當兒──怎麼這樣不巧?她以為──以為──

  治邦的沉默代表甚麼?他長久的注視又代表甚麼?還有他突然離開──她完不懂,他是不高興?或是想成全,想幫偉傑?

  心中七上八下地矛盾著,猶豫著,不安著,她猜不透他的動機.

  她也全無戀愛經驗,在愛情上,她是一張白紙,有沒有人可以幫她?

  回到律師樓,看見辦公桌上有百枝玫瑰.

  嘉芙一陣驚喜,會不會是--急打開小信封,手指不受控制地輕顫著,她真的緊張.看一眼內容,偉傑的簽清楚而真切,驚喜消失,她隨手扔開信封.

  不是他──當然不會是他,他從來沒有任何表示,怎會是他呢?

  想到他昨夜匆匆離開的情形,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出來,情緒立刻低落.

  他為甚麼要匆匆離開?他該知道她不會再接受回頭的偉傑──他有甚麼理由以為她會接受?他怎麼完全不懂她?

  不想工作,最好可以溜出去置地逛一圈,買一件平時想也不會想的名牌時裝.她覺得自己很糟,沒有一件如意的事,莫名其妙地要為家鎮擔當第三者的角色,彷彿又是人家婚姻失敗的原因,感情上更失意,她愛的人不愛她,不愛的人又和她糾纏不清.煩悶得受不了,真想大叫幾聲發洩一下.

  幸好沒有放肆,她看見寧兒的母親,人稱太后的王太走了進來.

  她站起身相迎,這是她的禮貌和修養.

  「跟我來.」王太冷著臉吩咐.

  嘉芙對她的態度極反感,又不是真太后,這樣的頤指氣使.「告訴我,家鎮為甚麼不上班.」王太問.精光四射的眼睛逼視著她.

  「我不知道.」她說老實話.

  「別跟我要花樣,你怎會不知道?我已破例地容忍你們的關係,你們不能太過分.」

  嘉芙覺得一度氣往上衝,她幾乎想把真相和盤托出,她不必受這種氣,這種奚落的.她該聽治邦的話辭職.遠離是非.

  「我沒有玩花樣,我真的不知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漲得通紅.

  「你們眼裡還有我嗎?」王太用力拍桌子,連坐在玻璃門外的秘書都嚇了一跳.「別以為我怕你們,若不合作,最多一拍兩散,大家死在一起.」

  死?嘉芙以為自己聽錯,她說「死」字嗎?

  「莫律師晚上不是回家的嗎?為甚麼你不他?」嘉芙十分委屈.

  「你推我推,大家扯貓尾?」王太怒目而視.

  「你要甚麼條件我都答應,為甚麼不讓我和寧兒活得舒服點呢?告訴你,這不是威脅,惹火了我,我是甚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

  嘉芙想起治邦說王家絕對有方法對付她,而且方法十分恐怖的話,她益發不安.

  「告訴我,你們到底在搞甚麼鬼?有甚麼秘密計畫,想瞞我?想錯你們的腦袋.」

  「不,沒有──」嘉芙不知如何應付.

  玻璃門突然被推開,滿面怒容的治邦衝了進來,一把拉開嘉芙,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她.「你怎麼又來煩嘉芙?我不是告訴過你,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失憶?」治邦極不客氣.

  「又是你?」王太猛地站起來.「別想騙我,家鎮和她自己承認的.」

  「他們只不過騙騙你,家鎮外面的那個女大不是嘉芙,你為難她一點也沒有.」

  「怎可能?她自己明明承認──」王太的線轉到嘉芙臉上.「好,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真話,是你不是你?」

  嘉芙好為難,好矛盾,她答應幫家鎮的,她該不該把真相說出來?下意識地她看了治邦一眼,他又焦急,又擔心,又憤憤不平,握緊了雙拳目不轉睛地凝望她,像是在鼓勵.嘉芙心頭一熱,眼眶也紅了,他是那麼真心專注地關心她,若不是愛情,也──足夠了.

  「不是我.」才說出口,嘉芙整個人立刻輕鬆了.

  「我不知道莫律師的女人是誰,但絕對不是我,我只是答應幫他.」

  「你已騙過我一次,這次叫我怎敢再相信你?」王太咄咄逼人.

  「你不信也沒法了,這是真話.」嘉芙豁了出去.「所有的話全是莫律師講的,你應該記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王太的眼光閃爍不定,卻依然不離開嘉芙的臉.過了一陣,她說:「你立下字據,說自己不是家鎮的情婦,若讓我知道你沒說真話,你會想到有甚麼後果.」王太惡狠狠地說.

  「你威脅人?」治邦叫.

  「否則讓我怎麼相信她?」王太冷冷地說.「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女兒.」

  「這樣行了吧?」治邦一把擁嘉芙入懷.「我立刻訂婚──甚至結婚,你信了嗎?」

  「能嗎?可能嗎?」王太冷笑起來.「你們假結婚,我又奈你們甚麼何?」

  嘉芙大驚,心中又慌又亂,治邦總是義字當頭,這麼大的事也替她,替家鎮包攬了,但結婚──怎麼行呢?開甚麼玩笑?她用力掙扎,想脫出治邦的擁抱.但他雙臂如鐵環,令她動彈不得,從來沒有想過,他竟有這麼大的力量.

  「你要怎樣才相信嘉芙是我的女人?」治邦完全不理嘉芙的掙扎和反抗.「你說,你說得出我們照做,直到你滿意為止.」

  王太臉色陰晴不定,不知相不相信他好,一時三刻也想不出甚麼好主意.「好,第一件事是你立刻離開律師樓,永遠不許再回來,」王太滿臉傲慢.「我可以補你一輩子薪水.」

  「可以,」治邦想也不想地替嘉芙回答.「離開律師樓可以,但不要你的錢,一毛也不要,但你得保證,以後永遠不可騷擾嘉芙,否則我也是甚麼事也做得出來的人.」

  「我保證──但──重要的是,我信得過你們嗎?你們不是合力幫家鎮遮瞞事實?」

  「你只好賭一次,」治邦冷笑.「信不信得過你很快會知道.」

  「知道甚麼?」

  「我們將舉行一次盛大婚禮,」治邦說得很真的一樣.「盛大得令認不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有這件事,你滿意了嗎?」

  嘉芙漲紅了臉說:「不──」治邦更快地阻止她說話.

  「你不許再發,言既然以前的事你都做錯,以後所有的事就由我作主!嗯.」

  王太的眼睛從治邦臉上移到嘉芙臉上,又從她移回他的.「你們說的一切真是真的?」她有些心動.

  「騙你有甚麼意義?」他昂然說:「我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若再有懷疑,你可以去問我父母,你該信任他們.」

  「時間呢?我要知道時間.」王太問

  「兩個月內,你滿意嗎?」治邦說.

  嘉芙已完全放棄,任他胡說八道.她只擔心事件搞大後,會不會影響家鎮?

  「相信你不敢騙我,陳治邦,」王太終於說:「今天晚上我就去見你父母.」

  「為甚麼不現在去?」治邦揶揄.

  「你以為我不敢?」王太怒意又起.

  「不要再對我作威作福,有本事的找到家鎮和他那個女人,問問他為甚麼會離開你的寶貝女兒.」

  「陳治邦,你──」王太拍案而起.

  「再見,下次發惡先認清對像.」治邦全然不畏.「嘉芙不是你能欺負的人.」他拖著嘉芙大步出去.

  「放手,我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嘉芙叫.

  「還要來做甚麼?」治邦用命令式的口吻說.「只許拿你的皮包.」

  然後,他們就這麼離開律師樓.站在車多人多的馬路上,她停下來.

  「雖然你暫時替我解了困,但你可知道這可能帶來更大的亂子?」她瞪著他.

  「我只想幫你脫離是非圈,甚他後果我不理,那是家鎮的事.」他說.

  「莫律師是你表哥,你怎能害他?」

  「他這麼大個男人,擔當得起的,我不想你成為中間的受害人,」他一本正經地說.「你聽過『買兇殺人』這四個字嗎?我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

  「想恐嚇我?」

  「這是事實.」他攤開雙手.「我不來把你帶走,你以為王伯母會一再對你客氣,讓步?」

  「你──怎麼會來?」她吸一口氣,他來得的確是時候,只是他把話講得太絕,她怎麼會跟他結婚呢?

  「秘書看到王伯母又拍桌又罵人,怕出事,偷偷打電話給我.」

  「如果王太真的找出了莫律師和那個女人,我怕會出事.」

  「男人自己做事自己當,怎麼可以利用小女人姐妹來應付呢?」

  「還有──如果王太真去找你父母呢?」嘉芙無法控制自己不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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