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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嚴沁    


  「可以。」思朗招招手,一個侍者過來,她吩咐了。「還有什?指示?」

  「暫時沒有。」他看她一眼。「思奕今天不出席,只是我與所有客戶見面。」

  「不需要告訴我與我工作無關的事。」思朗故意皮笑肉不笑的。

  他不響。對她擺明的衝撞不以為意。

  思朗走出貴賓廳,自己也覺好笑,公事公辦嘛!為什?還要故意激他呢?思曼說得對,不相干的男人!

  不相干的男人!她邊走邊笑——這傢伙今天穿了套西裝,很少人穿西裝好看,他穿起卻很帥。也許因為他高大,有著運動家的身材吧!

  但那把大鬍子還是不倫不類,中國人很少這?作狀的,她認定了他是作狀。

  坐在辦公桌前,不知道為什?有意猶未盡的感覺。拿起電話打給思奕。

  「喂——」

  「我聽出來了,是你,思朗。」思奕故意嫌煩的語氣。「你忘了是上班時間嗎?」

  「我見到你的老闆,在我這兒開會。」她笑。

  「哦!是,子樵今天見大客戶,」思奕說:「喂!你不要去惹他,知道嗎?」

  「我惹他?我吃飽撐著嗎?」思朗怪叫起來。「去他那兒看看是我職責所在。」

  「假公濟私,公報私仇,」思奕大笑。「子樵也不是故意冷淡你們,他天生如此。」

  「他有寶,誰介意他冷淡或是熱烈?」她氣不過。「山貓一樣。」

  「我不明白,對一個陌生人你為什?那?多挑剔?那?多脾氣?」思奕說。

  想想,思朗也笑了。

  「下班繞不繞中環?」她問。

  「你該問接不接你姐妹倆,」思奕說:「我在銅鑼灣上班,繞中環回賽西湖哦!」

  「不接就算!」她預備掛電話。

  「當然來接,」思奕卻這?說:「五點一刻文華酒店門口,我等你們。」

  「一言為定。」思朗放下電話,心中猶自莫名興奮,想一陣,又撥了思曼的電話。

  「哈羅!」思曼永遠沉著斯文。

  「思曼啊!下班時請步行去文華,思奕接。」思朗說。

  沉默一陣,思曼才慢慢說:

  「繞到中環來接我們?」

  「我沒有要求,他自動說。或者他要來中環辦事?」思朗比較天真。

  「好吧!我自己走過去。」思曼淡淡的。

  「星期五,有沒有約會?」思朗笑。

  「明知故問。」

  「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約我,」思朗歎一口氣。「所以說天下最寂寞的是又能幹又漂亮的女人。」

  「不要自怨自歎了,你工作做完了?」

  「總之我比你輕鬆。」思朗愉快的。「沒人約我們,我們晚上自己去看電影。」

  「明天陪媽媽一起看,我不喜歡晚上出門。」思曼說。

  「哎!又與電視相對無言。」思朗掛斷了電話。

  這?一搞,她完全沒有工作的情緒了,東摸西模,又去歡迎了一位酒店貴賓,差不多也要下班了。

  才到五點一刻,她抓了皮包就跑。匆匆走在街上,忽然看見前面的背影,不是子樵?

  下意識的就放慢腳步,她才不要跟他一起走。

  可是——他們竟走了相同的路線,他也到文華?啊!思奕是來接他,而不是接她們姐妹的。

  明白這點已經遲了,思奕已在向她揮手,思曼也平靜的坐在車上。

  「一點誠意都沒有。」她罵思奕。

  「我是順便來接你們的,子樵現在還沒有車。」思奕坦白的說:「子樵今晚請我們吃海鮮。」

  思朗正想抗議,「誰希罕吃海鮮,」卻被思曼的眼色止住了。她看見思曼胸有成竹似的模樣,就閉口不言。

  「本來還要去接爸爸、媽媽的,但他們沒空。」思奕說。

  「謝謝——你們賞光。」子樵用國語說。

  兩個女孩子都沒出聲,各自看著窗外,彷彿沒聽見他說話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有仇,一開始他們就格格不入。

  「哦!替你請的廣東話教師已見過了,很不錯,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港大剛畢業。」思奕打破沉默。

  「很好。」子樵簡單的說。

  「其實在香港大多數的地方英文都通,你也不一定要花時間去學廣東話。你的工作會非常忙。」思奕說。

  「我喜歡學各種不同的語言。」子樵說:「曾在墨西哥工作一年半,我也學當地土語。」

  「學語言也需要一點天才。」

  「下過功夫的事,總會有點成果。」子樵說。

  後面的思曼眼睛一亮,但她沒表示什?。「週日要不要我陪你?」思奕再問。

  他完全是同事之間的一股熱誠,他的個性如此,像個大孩子一樣,絕對不是故意巴結之類。

  「不陪女朋友?」子樵反問。

  「方家的孩子都驕傲,都眼光高,」思奕笑。「尤其有兩個出色的妹妹在一邊,我很難找到合心意的。」

  子樵淡淡一笑,搖搖頭。

  「我想把些舊資料拿回酒店看,等我工作上了軌道,我們釣魚去。」他說。

  「你喜歡釣魚?」思奕很意外。

  子樵卻不置可否的笑。

  思奕帶他們去香港仔。其實也不一定此地的海鮮最好,他只覺得子樵從美國來,想給他見見此地的特色。

  但——子樵始終是冷冷的,淡然不功,

  「喂!你們倆今天太沉默了。」思奕望著妹妹們。「尤其你,思朗,平日話最多。」

  「那要看對什?人。」思朗毫不客氣。「不投機的人,半句都嫌多。」

  「思朗——」思奕下不了台。

  「她想故意為難你,」從未講過話的思曼居然出聲了。「因為——你出現得太突然。」

  子樵把視線移到思曼臉上半晌,深沉的黑眸中閃動著令人難明的光芒。

  「或者可說——我根本是你們兄妹之間的不速客。」子樵居然也完全聽得懂廣東話。

  「你一直是這?冷淡,嚴肅?」思曼問。

  就是這冷淡嚴肅得罪了姐妹吧?

  「我——大概是。」他只這?說。而且猶豫了一陣。

  「你們倆太小器了,人家天生如此,」思奕哈哈笑。「難道一見方思朗小姐就必須眼睛放光,熱情如火?」

  「你——小心我報復!」思朗臉紅了,也展開笑臉。

  雖然子樵神色不變,但桌子上的氣氛好多了。

  「女孩子什?都好,就是心眼兒窄,甚至包括我兩個出色的妹妹。」思奕說。

  「只是我,不要冤枉姐姐。」思朗說。

  子樵又把視線移向思曼,這次—黑眸更深,更黑,更難懂了。

  中午思朗約思曼一起午餐。

  「酒店有新菜單,快來試菜。」思朗愉快的。

  「又是白吃?」思曼笑。

  「我工作辛苦,有這權利為什?不用?」思朗理所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有什?好事,當然第一個想到你。」

  「我十二點鐘過來。」

  「十二點半。」思朗說:「十二點正我得笑靨如花,必恭必敬的站在酒店門邊恭迎一位大人物。」

  「怕我見到你虛偽的假面具?」思曼忍不住笑。

  「怕你連新菜式都反嘔出來。」思朗掛斷電話。

  思曼再次把自己埋首工作中。

  她的工作壓力並不重,只是工作量大,太瑣碎。她不介意,她的沉穩安定和細心正是這方面的特長,她把所有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

  午餐時間差不多到了,她收拾好桌上文件,抬起頭看見她的上司副總經理踱進來。

  這傅堯年輕得很,三十歲不到,人倒正正派派,工作能力卻不怎?靈光,思曼和他開過很多次會,很明白這人虛實。但他是太子爺,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所以能不能力也不那?重要了。

  「忙完了嗎?」傅堯對思曼友善得過了頭。「一起午餐,好不好?」

  「很抱歉,妹妹剛約了我,她酒店有新菜單,叫我過去試菜。」她的拒絕並不太婉轉。

  對這個人並沒有什?好感,為什?不直截了當些呢?

  傅堯搓搓手,有點猶豫卻硬著頭皮說:

  「我——能夠參加你們嗎?」

  思曼呆愕一下,沒想到他會這?說。

  「當然——歡迎。」她只能這?答。以後還要見面呢!

  「什?時候走?」傅堯大喜。

  「現在去吧!」思曼暗歎。怎有如此死纏之人?

  其實傅堯是個相當體面的男人,外表,穿著都不錯,氣質學問也不俗,可以說是相當有條件的王老五。只是感情的事怪得很,可動心就是不動心,沒道理可講的。

  步行到思朗工作的酒店也不過五分鐘,思朗仍在工作,他們只能在餐廳先等著。

  「思朗就是我見過的那位妹妹?」傅堯問。他是很有禮貌,很有修養的人。

  「我只有一個妹妹。」思曼笑。面對傅堯,她坦然大方,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聽說你還有位哥哥在——」

  「廣告公司工作。」她接著說。

  這個傅堯居然把她打聽得一清二楚,看來還真是個有心人呢!

  「我聽過方思奕的名字,說他是位創作奇才。」

  「沒有那?歷害吧!」她笑。思奕怎?變成奇才呢?香港才子何其多。「他是是努力工作,敬業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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