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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四方宇    


  「因為他們就是殺了愛麗薇兒的兇手!」

  想都沒想到的答案,喬皖頓然癱坐於地,殺人兇手!父親、舅舅和王憲叔叔他們就是當年殺害愛麗薇兒的兇手!

  古聖淵在她面前蹲下,支起她的下巴,繼續那殘忍的笑意與敘述。「當年他們殺害愛麗薇兒,帶走可柔,搶走金剛聖杵和庫利南七,殺人奪寶,連小嬰兒都不放過,你的父親和舅舅說是雜碎也不為過。」

  淚,潸然滑下面頰,滾燙的沁入發顫的唇瓣,她淒然開口:「你……既然那麼恨我父親,為……什麼還要幫助喬氏企業,甚至……娶我……為什麼--」淚淌落更多,她嘶啞叫著。

  「好了、好了,安靜點,別吵到樓下的客人。」他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像在哄一個不安分的小孩,拇指拭過她的淚,柔聲道:「別哭了,再哭會弄花這張臉的妝,延誤了時間,我會不高興的。起來吧,到你的房裡把妝補好。」

  他拉起她的手臂,她卻動也不動的,螓首幾乎垂到胸口上,雙肩顫動難抑的痛哭失聲,緊咬著唇,已難分辨是唇膏或泛血的紅。

  「皖皖!」他警告一喚。

  「我……我……我要離婚……」

  「離婚!」古聖淵輕笑,再次支起她的下巴,吮去她的淚。「別這麼不懂事,你的奶媽今天正要動手術,無論成不成功,她都需要醫療資源,如果我就這麼撒手不理,你說,你的奶媽,是我害死的,還是你害死的?」

  「你--」哽咽的聲難止啜泣,不停地搖著頭,像聽到心碎的聲音,幸福早已離她遠去,她一心一意以為自己終於能得到的幸福,結果……全是虛偽的。

  「起來,別再讓我說一次,以後好好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句話,知道嗎?」他握住她雙臂,命令著。

  「求求……你……」喬皖雙臂任他抓著,雙膝卻幾乎是無力的跪倒於地。「別舉行這場……婚宴,讓我回台灣吧,奶媽……今天動手術,萬一不成功……我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雙眼,企盼的苦求,他淡揚唇角,堅定的否決。「不行,今天這場婚宴勢在必行,滿屋的貴客,你、我都不能缺席!」

  如被判了死刑般,跪在地上的喬皖抓住他的西裝外套,緊緊不放,哭著道:「聖淵,我求你、我求你,奶媽比媽媽還親呀……我這一生只剩她了,求你放過我,讓我回台灣……」

  「你知道嗎?當年被你父親他們抱走當人質的小女嬰,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最後一面,甚至十多年來,連她屍骨在哪都沒有人知道,誰又把這最後一面來還給她的親人!」恨然的聲,冷冷地揮開她的手。

  「我不知道這些--我什麼都不知道呀--」他說的每一件事,像隔了另一個世界,她惶然不知如何以對!

  「對,你不知道,就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真是幸福,而我--」古聖淵捉起她,強硬的逼她站起。「什麼都知道,還親眼目睹,你說,我的恨、我的仇該怎麼要回來!」

  「你要我怎麼做?請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喬皖再也受不了崩潰的大喊。「只要你古家大少說出來,當是還是襁褓嬰兒的我該負什麼責任--我都會做--」

  「不用喊得自己像個無辜者,要怨就怨你那殺人兇手的父親,無恥的搶奪不屬於他的一切,身為他的子女,你們從小享受的,都是別人的命換來的,找你贖罪也不過分吧,況且我要的東西還在你身上!」

  「你到底還要什麼……」雙肩痛得像被掐碎般,她痛苦地問。

  「庫、利、南、七!」他一字一字的吐出。

  「我不知道它在哪?」

  「就在你身上!」灰眸凜笑瞇起。

  「我沒有、也沒拿!」

  「哼!」古聖淵直接抓過她的左手,扯下手錶!

  「那是妹妹送我的表,你--」

  喬皖啞然的看著他拉出表旁的調整鈕,表蓋轉了三圈後,將調整鈕壓回,上蓋鐺地開啟,一顆晶光燦耀的寶石已在他手中,正是喬皖小時候見過的那顆橢圓形寶石!

  「表裡有鑽石……」她不知道呀!

  「庫利南七,終於回到我手中。」他握緊了寶石,合上表蓋,看向喬皖。「還記得在遊艇上我說過,我要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不到手的,包括你。」

  「你、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鑽石在表中……」好可怕的人,這麼深沉的與她套話。

  「艾威斯、王憲被逼到絕路都還講不出鑽石下落,就只剩喬萬崇了,可是喬家宅子沒有這顆鑽石,別驚訝,我自然請人找過,而你連庫利南七都不知道,可見這顆鑽石被秘密收起,長女不知道,就是次女了,你說這只喬馨身後留下的表是不是個關鍵!」他把表往書桌上拋去。

  「鑽石你既然拿到了,可以把表還我吧!」見馨馨的遺物被人如此丟擲,她心痛的想取回,卻被古聖淵攥住手腕。

  「看來你妹妹對你很好,會把這顆鑽石交給你,還記得我說過鑽石是代表什麼嗎?」

  「鑽石……能帶來希望……」想起他曾說過鑽石的特性,喬皖怔住了。妹妹把鑽石給她是要她抱著希望,別灰心嗎?「馨馨……」逝去的妹妹,臨走時還想鼓勵她,喬皖心酸難過。

  「她沒想到這顆鑽石是你們父親雙手染血得來的吧,踩著別人屍體所建構的希望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古聖淵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到對面的房裡。

  喬皖被他按回梳妝台前,鏡中的自己淚水不停的流,妝有些脫落,神情悲痛。

  「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可以讓我的妻子失色呢?」他拿起台上的面紙替她拭乾眼淚。

  「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要娶我……」她感覺自己像個傀儡,只能任人擺弄。

  「恨你!」古聖淵笑,好像她說了什麼可笑的事。「若真只有恨你,我又何必為今天這場婚宴大費周章呢!」他拿起唇筆沾著口紅,描繪著那薄柔的唇瓣,閒聊似的,嚴厲的神態卻比冰還寒冽。「嚴格說來,如果不是仇恨糾纏,以我們之間的門戶懸殊,應該是連面都不可能見到,因為你的出身背景太丟人,父親是個垃圾渣

  滓,母親是婊子出身,這樣的結合居然能生出一個純淨無邪的女兒,這該說是物極必反吧!」

  極其的輕蔑,一刀一刀凌割她的身心,因為那侮辱的口吻是真的輕視她。好痛、好痛的感覺,明明沒有像父母一樣直接的打罵,卻為何比往常所受的一切還要痛!

  「其實有這樣的父母你也是受害者,照理這場復仇不該牽上你,只可惜你那兇手父親走太快了,身為女兒的你……只能代他承受這個罪了。」

  「我們這樣在一起,將來……有了小孩怎麼辦?」她哽聲問道。

  「我們不會有孩子。」

  喬皖震訝地看向他。

  「我不會讓喬萬崇這樣骯髒的血統進入我古家!」湊近她驚恐而又倍受羞辱的臉龐,清清楚楚的道。「我會讓你去結紮,那種低下的血統,我是絕不可能讓它流進我古家後代中!」

  當喬皖猛地揚手時,他也同時攫住那只要揮下的手。

  「乖乖坐好。」繃緊的下巴,神情冰厲得令人膽寒。「這一巴掌打下來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扣緊的力勁,像在實施他的威脅,喬皖痛得吸氣,卻沒有叫喊,連淚也沒落下,再被按回位置上時,烏瞳只是空洞的睜著。

  你是個不被祝福的孩子、是個受詛咒的孩子!這自幼深烙於心的話,母親這麼說時,她不願意相信,現在她相信了。小時候她極力擺脫自己可能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兒,父母不愛她,所以她只能拚命抓住會真心愛她的奶媽與妹妹,到最後妹妹離開了,現在連奶媽也無法繼續陪在她身邊,當每一個愛她的人都離開後,還有誰會

  繼續關心她、愛她?沒有人了,長大的她依然一無所有,甚至跳進了另一個可怕的牢籠。

  當她以為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也相對的付出感情,結果這個男人比會傷害她的父母還可怕,父母從不曾假裝愛她,也不會給她任何期待,所以從小她學會忍受加諸在身體上的痛苦,只要閉上眼,把感覺抽離,但是為何今天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好難受的痛,直接闖入內心,像生根般的擴大,直至貫穿她!

  「我以為只要付出真心,對方也會有真誠……我以為努力就會有收穫,我有好多的以為,到如今……」與鏡中的他視線相遇,喬皖幽幽地道:「這一切都是錯的嗎?人心不會相對的,真心也不會有代價,或者……是我沒有資格要求這些,因為……」我從小就是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想到此,啞口的聲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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