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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四方宇    


  少婷馬上嘟起嘴來,她就知道,自己的相公不但嚴謹,還軟硬不吃!見那花瓣般的櫻唇俏皮地嘟著,龍君行不禁微笑地伸出手指點著她的朱唇。

  而靠在他懷中、為他這種死硬派的個性而暗自懊惱的少婷,卻發現他的手指已不再只是單純的逗她,反而輕撫著她的紅唇,少婷愕然地迎上了龍君行那炯亮如火的雙眸,而撫在她唇上的手指,摩擘的探進她唇內,穿過她微啟的貝齒,觸撫那小巧的舌瓣,一股悸動的情緒令少婷一顫!

  君行俯下身想吻她,少婷卻頑皮地推開他,跳下床後朝地做鬼臉道:「一回來就罵我,現在還想欺負人家,門都沒有!本大小姐現在餓了,要去叫人送晚餐來,放心,我會叫人送多一點,以填飽你這個雙重飢渴的傢伙!」

  看著她一溜煙跑掉的身影,龍君行笑開了,因為這才是他那調皮又愛鬧人的小妻子。

  ※※※

  黃蒙的月色、淡淡的星光,晶瑩似的朦朧,帶著誘人的奇幻。

  少婷坐在窗邊,望著夜空,充滿甜蜜的微笑,因為她的相公終於回來了。她不用每晚數星星,問明月,她的君行哥何時才會回來?君行哥在外面是不是也同樣想她?今夜,她終於不用在星子裡追尋他的身影了。

  月光輕灑,寂靜的夜充滿無聲的誘惑,像在輕啟夢境。當龍君行帶著一身沐浴完後的清新進來時,就看到他的心妻子趴在窗邊睡著了。

  見到這情形,龍君行那平時凌銳嚴謹的雙眸,此刻盛滿星光般的柔情,他抱起甜睡中的妻子,在窗邊的臥椅上坐了下來。星辰的風華,由窗欞灑進,瑩瑩的點亮懷中人兒那純真可愛的睡顏,他溫柔地凝視著。

  他的婷兒在他離家期間,已出落為一個秀麗無雙的小佳人了,猶記得白天驚見那站在眼前的慧黠佳人,一雙翦水烏瞳,流轉地漾著一股靈氣,俏臉紅暈上頰,朱唇如花瓣般的誘人一嘗。這股靈秀的明媚,連身為丈夫的他都怦然心動。

  君行的手指經撫著懷中人兒那嬌柔細緻的臉蛋,滑嫩的肌膚帶來了心中的悸動,無聲的夜挑起了分離多時的相思,望著愛妻的嬌顏,他心中情如潮湧,緩緩地俯下唇烙上那醉人的櫻唇。玫瑰花般的唇瓣在他輾轉的品嚐下漸啟,他深深地探進吮入她口中誘人的芬芳,也一解他如渴的相思。

  在他熱烈的探索下,少婷微睜著半睡半醒的星眸,見到眼前的人時露出甜燦的笑容,她伸出手臂摟著他,玲瓏有致的嬌軀貼上了他,如蘭的吐氣不知在丈夫頸邊囈語了什麼,便埋進他頸窩中,卻已夠叫龍君行體內火般的慾望燃起!

  他吻著她,手指輕解她的衣裳,就在他沿著她纖細的粉頸吸吮而下時,懷中的人兒卻呢喃的囈語:「『阿行』……最可惡了,都不理……人……」

  正陷慾火焚熬的龍君行驀然愣住!「阿行」?他看向懷中沈睡中的人兒,嬌憨的睡顏、霧蒙惺忱的眼眸,再次摟上了他的頸子,呢喃的在他唇下低語道:「不讓你……走,誰叫……你……都不理……婷兒……」

  他神色驟變,他的小妻子,竟在他懷中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望著愛妻誘人的睡顏,羅衫半解的嬌軀,龍君行慾火漲,妒火更高!他衝動的緊捧她的臉,想用力搖醒她,好好地質問她,誰是「阿行」?竟連夢中都念著這男人的名字,在他離家期間,她做了什麼事?是否……

  壓下滿腔的疑問,望著月光下美夢正酣的小臉,龍君行向來肅然的俊臉拂上少見的沈怒,神情複雜地望著沈睡中的妻子!

  第五章

  「這是你半年來的練習?」一大清早,書房裡龍君行正看著少婷在他離家時所練的字。

  「對呀,我很乖吧,人家都有聽你的話喔。」一旁的少婷則在窗口快樂地逗著幾隻飛到她手上琢食的鳥兒玩。

  「半年來才練了這些?」他拿著那疊薄薄的成績問道。

  「唉呀,人家慢慢寫嘛,寫得好看一點才會給你看呀!」

  聽到這些話,龍君行手中所拿的那疊鬼畫符差點掉下來。他幾乎開始相信天賦,這兩個字,有的人以練字修養性情,甚至成為一代書法宗師;而有的人顯然永遠只有道士畫符的水平。看著這些龍飛鳳舞的字,他實在懷疑少婷是張天師直傳弟子。唉,是他要求太多了嗎?

  「對了,相公,人家最近背了一首詩喔,你要不要聽?」少婷跑過去偎在他身邊撒嬌道。

  龍君行一笑,決定洗耳恭聽。

  少婷站起來,很有一番架式地背著手,搖著頭道:「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裡,兩小無嫌猜。」

  「李白先生的樂府詩,你解釋來聽聽。」

  少婷顯然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要求,不禁站起來踱著步道:「唔……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她隨著字意撥了一下額前的頭髮,烏溜溜的眼珠一轉,道:「我知道了,這兩句話是說……我的頭髮剛覆在額頭的時候,折了花在門前玩耍。」照字面解釋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她看同能君行,只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對她方纔所作的解釋並無任何異議。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她信心高昇,更加得意地搖頭晃腦道。「你經常拿著那根瘦竹竿當馬騎,沒事就騎到我家在床邊繞來繞去,我就坐在床上吃著梅子看你繞。」

  龍君行眉頭一皺,隨著她滔滔不絕的解釋而越見深鎖。

  「至於接下來的那兩句,我就很不想說了,因為我覺得詩中的女人好糟糕!」

  「糟糕?」

  她瞄向龍君行,笑得賊兮兮地道:「你聽嘛,同居長千里,兩小無嫌猜。這兩句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人家說,我們一起同居在長千里這個地方,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那兩個小孩是跟別人生的!」

  她說完,掩著嘴格格竊笑不已。後來見到龍君行目光銳利地瞪住自己,才咳著聲道:「怎……怎麼了嘛,是不是我進步多了?別這麼看我嘛,人家會害羞的。」

  見他反而搖頭歎氣,少婷插腰填道:「幹麼,人家說錯啦?還是……」她靈光一閃,彈著手指大叫。「我知道了,原來那兩個小孩,是那個男的帶回來養的,好差勁喔!」

  龍君行支著額頭,實在不該對她抱有太大期望的!

  「這首詩是韋先生教你的嗎?」韋先生是他當初離家時請來的教書先生。

  「韋先生?」少婷卻一臉茫然。

  「教你讀書的夫子!」

  「喔,那——個韋先生呀!」少婷嚥著口水,不敢告訴他,當初他請的教書先生,早在他離家後的第二天就被氣跑了。而且韋先生長啥模樣她早忘光了。

  「韋先生怎麼了?」他眺著眼,目光開始嚴肅。

  少婷眼珠一溜,隨口道:「他老婆生孩子,所以請辭不教了!」

  「他、老、婆、生、孩、子——」君行帶著可怕的口吻,逐字升高音量。

  「你那麼大聲幹麼?」

  他冷笑地道:「韋先生六十多歲了,並無納妾,唯有一個結髮元配,這個元配死了五、六年,你覺得死人會生孩子嗎?」

  「呃……這……」面對龍君行迫人的逼問,少婷陷在作繭自縛的謊話中,卻還猶自掙扎地道:「或……或許是靈異傳奇嘛,民間不是常有一些傳說,什麼……棺中產子啦……」

  「夠了,你還真能掰!」他沉聲一喝。

  一如往常只要被龍君行責罵,她就嘟著嘴坐到一旁,邊咕噥的抱怨邊拿眼偷瞧他,只要看到龍君行都不理她,她便又黏過去拉著他的衣角,小可憐似的道:「相公,對不起,人家知錯了,你不要生氣嘛!」明亮的大眼彷彿受盡委屈般無辜。

  她這可憐答答的認罪樣,也令龍君行不忍再板著臉,總是輕笑地摟過她,撫著她的秀髮,歎道:「明知你認錯跟吃飯一樣容易,我也總是不忍。」

  少婷坐在他的腿上,撒嬌的嘟嘴道:「那是你太會生氣了,在華山大師兄就一直這麼凶,才會老聽到我認錯。」

  龍君行笑著擰擰她的鼻子。「怎麼不說是那個小師妹從小就太會胡鬧了,才會老惹我生氣。」

  「哼,既然如此你幹麼娶我,還用那麼可惡的方法陷害我答應!」

  「你那麼會胡鬧,將來怎麼嫁得出去,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犧牲一點就太對不起師恩浩蕩了。」他正色地告訴她,彷彿他做了多偉大的犧牲。

  「你……你好可惡喔!」少婷氣得掄起拳頭捶他。

  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望著她那發嗔的嬌顏,不禁目光一柔,沙啞的低語道:「最重要的是,我怎麼能將我親自照顧到大的小師妹,一手交給別的男人呢!」他啜啜那誘人的紅唇。

  少婷笑著側過頭,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顯然有意不願讓他輕易得逞。君行卻握住她的下巴,輕聲地命令道:「別再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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