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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芃羽    


  她呆住了,可是緊接著又失聲大笑,「什麼?別鬧了!我們只是朋友囉!又不是情人!」

  又不是情人!

  這幾個字讓上官浚的心差點當場崩解。

  這些年來,他對她而言,還是只停留在「朋友」的階段,沒半點進展?

  他真的該醒了!對耿沁的愛再不停止,他絕對會痛苦至死。

  可是,停得了嗎?

  「也對,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他悒鬱無力地勾起唇角,轉開身,接著懶懶地道:「好了,你想陪陽定邦就去吧!我會努力看看能不能找到喜歡的女人。也許你說得對,陽安琪是個不錯的對象。」

  原本聽見他這麼說,她該高興的,可是她的心卻一徑往下沉,壓得她整個人煩悶不已。

  她是怎麼了?似乎從十個月前開始,她就被浮浮沉沉的感覺困住,心情起起落落,蕩得她頭暈日眩。

  「對嘛!這樣才對……那我先走了,這個周未你們好好玩吧!」她深深吸廠一口氣,佯裝振奮,大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癱在椅子,發起呆來。

  她和上官浚之間好像不再和諧了,是他變了,還是只是她自已的胡思亂想?總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大,她不再瞭解他的心思,也不能像以往一樣將所有的喜怒向他傾洩,這種疏離讓她的心好沉重。

  只要他一結婚,他們的友誼一定會有所改變,他第一個要關心的是他的妻子,不會再是她……

  這個結論讓她的心猛抽了一下,滿屋的玫瑰突然變成礙眼的石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拎起皮包衝出辦公室,彷彿逃難一樣地驅車奔向大誨。

  烈日灼燒著大地,倪澈在耿沁和上官浚之中投下的變數正在發酵;他們的感情最後會形成何種模樣?大概只有愛神才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不太愉快的談話,上官浚和取沁在週末到來之前都沒再說過活。上官浚冷淡地處理著公事,連有事交代耿沁也都透過秘書們傳話,這樣冰冷的氣氛不只讓秘書們百思不解,連耿沁本人也難以釋懷。

  他在鬧什麼情緒啊?他以前從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她是哪裡惹著他了?

  耿沁在週末當天中午再也忍不住,整理好東西就來到上官浚的辦公室找他,結果只看見秘書一個人忙著,他早就走了。

  「總經理有事先走了,耿經理。」秘書道。

  「走了?他叫我在中午前趕出一份資料給他,他卻自己先回家了?」她生氣地怒叫。

  「總經理不是回家,他是因為陽小姐有點不舒服,趕過去看她了。」秘書照實說。

  又是陽安琪?

  連著兩天,她老是見他們黏在一起;陽安琪似乎不放過任何機會地纏在上官浚身邊、不僅在公司常會見到他們出雙入對,連下班後也形影不離。

  上官浚這次是來真的了?他真的把陽安琪當成對像?

  耿沁的心頓時被好幾道力量擠壓著,她第一次看他對女人如此積極,積極到連公事都能不顧,一聽見陽安琪生病,他等不到下班就趕去看她……

  一股酸意溢上耿沁的喉嚨,她甚至忘了是她主動要他去陪陽安琪的,衝動地將那份資料摔在他桌上,大罵一聲:「他是談戀愛談瘋了嗎?害我趕得要死!可惡!」

  秘書不敢吭聲,任由她發作。原本「相親相愛」的兩位主管突然翻臉,他們這些屬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耿沁回到自己辦公室,怒氣在全身翻攪,她來回地在房裡踏步,心像被放在油上煎著那般難受。

  驀地,她瞥見玻璃中反射出自己的影像,倏地止住腳步,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因發怒而燒得晶亮的眼瞳與泛紅的雙頰,怔愣了許久。

  她在生什麼氣?叫阿浚放手去追陽安琪的不就是她自己嗎?如今他照做了,她是在發哪門子的脾氣?

  按理說,她該是為他喊加油的人啊!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能找個老婆嗎?那麼,她一個人在這裡氣得面紅耳赤根本沒有道理!

  揪住胸口,她大喘一口氣,開始為自己反常的反應找理由。是了,一定是因為他怠忽公事才會惹毛她,他怎能為了談戀愛就不顧集團與日陽正在洽談的合資大事把一切都丟給她,自己先去風流快活?

  沒錯,她一定是為了這點才覺得氣悶……

  歸納出冒火的原因,她就更能理直氣壯地生氣了。一把抄起皮包,她索性學他一樣把公事暫且擱一旁,決定提前去找陽定邦出遊解悶。這個週末假期,大家就瘋個夠吧!

  不過在玩之前,基於禮貌,她最好先去看看陽安琪.順便找機會罵罵為愛情不務正業的上官浚!

  驅車來到陽定邦下榻的那間大飯店,才想上樓找人.正巧陽定邦下樓來。

  他一見耿沁就關心地走上前,「你這麼快就來了?不是約好下午才碰面嗎?」

  他以為連著幾天的鮮花攻勢已然奏效,耿沁已等不及要見到他……

  「我來探望你妹妹,聽說她人不太舒服。」她看也沒看他一眼,蹬著高跟鞋走向電梯。

  「安琪只是有點頭痛,現在上官浚正陪著她,已經好多了。」陽定邦笑著陪她搭上電梯。

  「是嗎?那就好,我還擔心她水土不服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陽安琪的套房就在陽定邦隔壁,陽定邦帶著她走進這間豪華套房,一進門就看見上官浚和陽安琪兩人坐在沙發上愉快地聊著天。男的俊偉,女的秀麗,那畫面看得耿沁脾氣更糟。

  瞧她紅光滿面的,哪來的病好生?

  說不定陽安琪是故意裝病來惹上官浚注意,看來那溫柔的女人心機倒不少!

  「安琪,耿沁來看你了。」陽定邦開口打斷他們。

  上官浚只是淡淡看了耿沁一眼,連招呼都不打。耿沁被他冷漠的樣子震懾得罵人的話全忘了說。

  「啊,耿小姐,不好意思,還讓你跑一趟,我已經好多了……啊……」陽安琪霍地站起身,頭卻一陣昏茫,軟軟地往上官浚身上倒下。

  「小心!」上官浚連忙抱住她,關懷地問:「還好吧?」

  「嗯,只是頭還有點昏。」她如小鳥般依偎在他胸口,聲音脆弱得讓人憐惜。

  「我看你再休息—下吧,若真的不行,聖淘沙就改天再去。」上官浚扶著她走向大床。

  「不,我躺躺就沒事了,別取消計劃好嗎?我不想放棄和你相處的任何機會。」她焦急地央求,那模樣任誰都無法拒絕。

  「可是……」

  「我的假期只剩下五天,我不想白白浪費。」

  「好吧!那你再睡一會兒,我晚上來接你。」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嗯。」她溫馴地對他一笑,滿意地閉起眼睛。

  —直插不上嘴的耿沁就像被雷擊了一樣,上官浚對陽安琪的溫柔看得她的心好痛,尤其看見他抱住她時,喉嚨的那股酸意就更竄向腦門,把她的大腦全酸糊了!

  她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心會像被抽了一鞭似的,又疼又燙?她不是要來罵人的嗎?為何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小沁,你怎麼了?」上官浚走到她身邊喊她,眼底有著藏匿得很好的詭黠。

  她猛然回神,一時收拾不了凌亂的情緒,只是傻傻地抬眼看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上官浚的肩膀,曾經是她專屬的港灣,現在,不再是了……

  剎那間,他明明近在咫尺,她卻有恍若天涯的心驚。

  也許,當他有了情人,他們之間的友誼也會隨著消失。這個結論讓她感到不安,非常不安……

  「你在發什麼楞?你不是要去度假嗎?」他按住她的肩,低聲說。

  她臉上閃過的紊亂他都看在服裡,但他還不滿意;現在只是個開始,他想見到的不只是她的錯愕,他要的是她的妒意!

  「度假?哦,是的,我是要去度假。」她點點頭,轉身走向等在門口的陽定邦,走到一半又倏地回過頭看著他。「你……你也要去度假嗎?」

  「嗯,晚一點。我陪安琪。」他笑著指指沉睡中的陽安琪。

  他叫她安琪?才短短兩天,他們的關係就進展到這地步了?

  耿沁怔仲地想著,一半理智似乎也被抽空。

  「耿沁,我們走吧!」陽定邦上前攬住她的肩,將她帶往門口,在她耳邊低噥,「我等不及要和你過個浪漫的夜晚了。」

  「我讓擎東陪你們去。要去離島不如到我們的驚風島,方便又安全。」上官浚強迫自己忍住上前分開他們兩人的衝動,臨時又補上一句。

  「驚風島?那是什麼地方?」陽定邦好奇地問。

  耿沁剩下的那一半理智開始運作了,得知上官浚私自安排她的去處,那團在身體裡悶燒的火球就燒得更熾。

  「不!為什麼我得聽你的命令?我偏不去驚風島,叫擎東也別來煩我們,我和定邦要好好度個浪漫的假期,你看好你的『安琪』就行了,省點精神吧!」她氣沖沖地說完,勾住陽定邦的手怒喊:「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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