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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默嬋(沐辰)    


  「不知道大姊發現的時候表情會有多好笑。」老么清逸對穎豪的印象不深,但是在其它人的解說之下多少也瞭解。「是不是在戀愛的人都會變笨?我看大姊平常那麼聰明,可是她竟然連想都沒想過穎豪就是她小時候的青梅竹馬。」

  「你們想……她會記起來的機率是多少?」老五力凱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

  大伙沉寂了一會兒才聽到清揚說:「依她那顆只對計算機有興趣的腦袋,可能要很久以後,說不定連他們結婚,她都還沒想起來。」

  清揚的話得到大家的贊同。

  「詠歡,君樵就勞你多看著,別讓她再弄傷自己。」力勤終於說話。

  「我知道,再聯絡。」詠歡點點頭收線,隱約還聽到力凱說君樵一定會嫁給穎豪這麼篤定的話語。

  她轉著皮椅,眸子轉了轉,這下子可好玩了,不過看戲歸看戲,她得為自己日後的安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否則,好戲看到最後,樂極生悲可就不符合風家駐院人的本色了!

  邢炎望著這幢位於市區黃金地段的大廈,再和自己手中的住址核對確定無誤後,訝異非常,君樵的家竟然是這幢大廈的一、二樓,而且有自己的花園和停車位,既然君樵住得起這種房子,何必到他的公司做個小小的文具部專員?

  他遲疑了半晌,才上前按門鈴。

  門鈴響了一會兒才有人前來應門,君樵拉開門,見是邢炎,敞開大門讓他進屋。倒是邢炎見君樵右手纏著繃帶又用三角巾固定,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說:「你……

  你的手……這麼嚴重?」

  君樵微微一笑,「先進屋吧!」

  說完她逕自轉身入屋,邢炎則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君樵的腳步。

  「請坐。」君樵收拾了下放滿了拼圖碎片的茶几。

  「拼圖。」邢炎好奇的看了下圖案,發現圖案是十分難拼的海天一色,尤其景色是日落時天空的五彩變化,照射在海面上的波光閃閃動人,美則美矣,排起來可是非常費事,因為碎片都長得一樣,所以要找出正確的位置並不容易。

  不過,他看四角都已經拼好了,左下角和右上角分別呈兩個三角形向中央排近,但是左下角的部分顯然比右上角的部分快了一點。

  「你等一下,我去替你倒茶。」君樵望著拼圖,不經意的想起了穎豪拼圖時的專注神情,她甩甩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不用麻煩了,你手上有傷……」邢炎聞言急忙起身阻止君樵進廚房,見她已經走進去了,也跟著進去。「我來幫忙。」

  「哦,謝謝。」君樵把冰箱打開,拿出一把大茶壺,順口說:「幫我拿一下藍磁杯組。」

  「啊?!」邢炎眨眨眼,不明白君樵說的話,不知是他對磁器沒研究還是他太孤陋寡聞,他只聽過白磁,沒聽過什麼藍磁。

  「哦,抱歉我忘了你不是……」君樵隱去話尾,掩飾的露出個笑容,她剛剛怎麼會把邢炎當成穎豪呢?「打開右邊上面的櫃子,裡頭有一組繪有藍色勿忘我的杯組。」

  邢炎依言打開,裡頭果真有一組白底繪有藍色勿忘我的杯組,共有四套杯盤和一把茶壺,難怪要叫藍磁杯組。

  「拿放在最右邊與最左邊的杯子和壺出來。」君樵指揮著,右邊的杯子是她喝的,穎豪的杯子和她相鄰,至於其它兩個放在左邊的杯子沒人用,她下意誠的不拿穎豪的杯子給邢炎用。

  「把壺給我。」邢炎將壺擺在君樵面前的流理台上,君樵將剛剛從冰箱裡頭拿出來的茶壺遞給邢炎,她昨天煮了一大壺,結果她一個人喝不完,只好冰起來。「麻煩你倒一些進壺裡。」

  「哦。」邢炎笑了笑。「老實說,我沒做過這種事。」

  「那你還敢說要幫我。」君樵等邢炎倒好便將放有杯子和茶壺的托盤交給他。

  「你手受傷,我來拜訪已是打擾,怎麼可以這讓你做這些事呢?」邢炎小心翼翼的捧著托盤出來。

  「對了,你來做什麼?」君樵對於邢炎能找到她一點也不訝異,因為她在人事資料上所留的住址就是這兒,只要有心,還怕不知道嗎?

  「我是想來跟你道歉,我不知道那天我們一起吃個午飯會替你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真的很抱歉。」邢炎誠心地道著歉,他心理建設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前來,深怕君樵因此而怨恨他,他很不希望和君樵就這樣斷了。

  「不關你的事,是那些人心理不正常。」君樵是非分明的說。「你沒有必要為你沒做過的事道歉,也沒有必要自責。」

  「那你也沒有必要辭職啊!」邢炎接下去。「不對的是那些人……」

  「我辭職是因為我……」君樵逸去將要出口的話語,最後她道:「總之,與這件事沒有關聯。」

  「但我總是導火線。」邢炎望著君樵,覺得她好像變得跟他先前的印象不合。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君樵微微一笑,不再說下去。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

  邢炎發現自己找不到話題跟君樵聊,只好隨便起個頭,「這房子……感覺很好。」

  「哦?」君樵漫應著,懶洋洋的語調讓邢炎以為她累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的時間?」邢炎擔心的看著她,怕她一個不小心昏倒了。

  「沒有。」君樵輕撩下髮絲,慵懶的眨眨眼。

  「你沒事吧?」邢炎連忙關心地問,看她的模樣似乎快昏了。

  君樵莫名其妙的盯眼邢炎緊張的樣子。「你怎麼了?」

  「我才要問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快昏倒了。」邢炎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觸她的額,看看她有沒有發燒或者發冷。

  君樵頭一偏,排拒邢炎的觸摸,她微牽唇角。「我沒事,你放心。」

  「你確定?」邢炎放心不下的問,他覺得君樵在逞強,明明就需要人照顧她,她偏偏……

  「我確定。」君樵突然厭惡起邢炎的關心,若是穎豪的話就不會……若是穎豪的話……

  君樵心一痛,覺得有股熱潮直衝上眼眶,她再怎麼跟自己說沒有穎豪也不會少塊肉都沒有用,邢炎的出現迫使她不得不面對自己真實的心情,她就是在乎他,她就是想念他,而且怨他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不打。

  「……你不用擔心,我的未婚夫等一會兒就回來了。」這招一祭出,男人會立刻「離」之若鶩,尤其是邢炎這種一看就知道不把女人當回事的風流公子更不例外。

  而君樵在說出未婚夫三個字時才猛然驚覺,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她先前的心意……

  「未……未婚夫?」邢炎訝然低叫。

  「是的,未婚夫。」君樵刻意露出一朵幸福的笑容,對邢炎也是對白己肯定的點頭。

  啊,那他……就這麼失去了一次好機會……邢炎悸惋惜的暗歎。

  「恭喜你,什麼時候結婚?」邢炎禮貌性的問。

  「還沒有決定。」君樵淺淺一笑,新郎都還不知道新娘已經改變主意想嫁給他,不過呢,她不會讓穎豪這麼簡單就把她娶進門,光看他出差五天如同失蹤五天,她不禁要懷疑他心裡有沒有她。

  此刻她的纖柔表象盡褪,代之的是從容不迫的悠然。

  這讓邢炎瞭解自己和公司的人全被她給蒙騙了!在商場打滾了這麼久,不會連察言觀色這項基本的要件都沒有。難怪,那群肇事者現在會提君樵色變,本來他還不相信君樵有能力將一個人的手腕弄到脫臼,現在他才知她們所言非虛。

  「你……」君樵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讓邢炎很難相信她只有高職的學歷。

  「邢炎,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的好。」君樵微微一笑。「多謝你抽空前來探望我。」

  她在下逐客令。邢炎不至於連這點暗示也聽不出來,他笑了笑。

  「很可惜。我們如果早點認識的話……」或許他就可以站在跟她未婚夫同樣的線上。

  邢炎這話沒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君樵太聰明,而聰明的女人通常很強悍,他欣賞的,是先前那個柔弱得需要人保護的君樵。「我也該走了,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君樵送他到門口。

  邢炎考慮了下才開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跟你交個朋友?」

  君樵聳聳肩,「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只是他們對朋友的定義不太一樣。

  邢炎這才輕笑頷首,轉身離開。

  君樵吁口氣,為自己成功化解了一段可能發生的麻煩而給自己一個笑容,但下一秒,她無精打釆的合上門,望著空無其它人的屋子,背靠著門板滑坐地板上,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在心底不知咒罵穎豪多少次,可罵到最後,她眼眶一熱,遏止不住氾濫的淚意,任淚滑落腮邊,在心底喚著穎豪的名字……

  美國洛杉磯裴穎豪已經連續五天,每天一忙完公事回到家就是坐在電話旁邊盯著電話一直到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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