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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默嬋(沐辰)    


  更難怪他的警覺心會高到連她都坐立難安,當然,他的警戒神態細微到讓人感覺不出來,不過因為她也是如此,因此她可以輕易察覺清揚每一刻都保持著高度警戒。

  但現在想這些沒什麼用,怎麼脫離這些人的挾持才是最重要的。

  「老大,這裡連個影子也沒有。」搜完的囉嘍們回來通報。

  「我不相信清揚.風會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我們在樓下守了一整天並未看到他出去,他絕對在這兒!再去找,找仔細一點。還有,小聲一點,別驚動他,他不是你們能對付的。」頭頭命令道。把紫臣推坐到一張椅子上,自己則持槍抵著她的太陽穴,神色警戒的看著四周。

  紫臣眸子危險的一瞇,但不動聲色。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愈來愈安靜,搜索的聲音愈來愈小跟著突然消失。

  寂靜像一張大網慢慢的籠罩住黑暗的室內。

  當頭頭發現不對勁時,已經太遲了,突來的光亮讓他和紫臣都瞇起眼來適應。紫臣只覺有股突兀的拉力將她往前拉,下一刻,她已跌入一個男人的懷裡。

  「啊!」紫臣驚叫一聲,隨即猛烈的掙扎。

  「別怕,是我。」清揚沉厚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紫臣一聽立刻停止掙扎,無法形容那由心底升起的感覺,是釋然吧!情勢危急,她也顧不得不習慣跟人做肢體接觸,雙手緊抱著他不放,吸取他所帶來的安定氣息。

  「啊!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那頭頭一見清揚平空出現,不禁嚇得後退一大步。

  「我一直都在這兒。」清揚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你……來人啊!快來人啊!」頭頭讓清揚的笑容嚇到了,他害怕的叫著同伴,但沒人響應他。

  「你說的不知是不是那些人?」清揚指指周圍不知何時倒地的一群人,好心的要他看。

  「啊……」那頭頭一看,整個腳都軟了下來。

  他的手下早就讓清揚打昏,沒有一個是清醒的。

  「你……你……」頭頭結巴得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你不是在找我嗎?現在我已經出現在你面前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

  清揚笑容可掬,但是那頭頭卻覺得絲絲冷意不斷由腳底升起,直至他四肢百骸都染上一層寒意。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清揚拿出一條白色方巾,裡住他從那些囉嘍身上拿來的槍,將槍口對著他,「沒有的話,我就要以你私闖民宅的罪名處決你。」

  清揚說得輕鬆,但紫臣卻震驚的抬頭看著面泛笑容,可是那雙黝黑的眸子卻散發著寒冷的清揚,她呆住了,清揚那種眼神不像人的眼神,彷彿是從地獄來的魔鬼。

  她第二次遇見他時,他也沒有這種表情,倒像是那天去他家叫醒他……紫臣的思緒讓那頭頭討饒的聲音打斷。

  「啊……不要,不要……風先生,不要啊……」那頭頭被他的話嚇得連忙哀聲求饒。

  清揚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唇畔噙著的笑意倏地消失,語氣冰冷的說:「不要什麼?嗯?」

  「我說,我說……是……是哈林區的林……」那頭頭還沒說完,突然瞪大眼睛,渾身僵硬,然後「砰」的一聲,他整個人往前倒在地上。

  「你殺了他。」紫臣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話。她瞪著那個死掉的頭頭,不敢相信上一秒還在說話的他,下一秒就變成這樣,而殺死他的人就是救了她的清揚。

  不過她一點也不感到驚訝。紫臣覺得就算是清揚在她面前炸死一堆人,她也不會訝異,因為清揚就是這麼一個我行我素的人。

  「我沒有。」清揚沉聲否認。

  他放開紫臣,摸摸玻璃上的彈孔,再望向對面大樓的頂樓,暗自思忖著能在那樣遠的距離殺死一個人的殺手有哪些,看來這次他是惹上不得了的人物,否則這個人也不會被滅口。

  「可是他死了。」紫臣語氣僵硬的說。

  「對。」清揚不否認。「但不是我殺的。」

  他拉著紫臣在屍體旁蹲下,紫臣掩住心裡的驚顫想起身,但清揚強硬的拉著她,她只好跟著蹲在他旁邊,不過身子有一半是躲在他的背後。

  「你看。」清揚面不改色的翻過屍體,指著流著血的胸口說:「胸口的槍傷是用遠距離長槍造成的傷口,不是這種小槍可以造成的。」

  紫臣盯著清揚手指的傷口,有半晌說不出話來,久久,她才囁嚅道:「你在破壞犯罪現場。」

  清揚聞言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瞧出她有些不對勁。「你沒事吧?」

  紫臣勉強擠出個笑容,「沒事。」

  清揚注視她良久,「你看起來的確是很堅強,看起來。」

  他意有所指的話語讓紫臣一時語塞,只能轉頭避開他的眼睛。

  「我……我該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清揚一如往常的語氣讓她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快步離開。

  清揚在她離開後噓了口氣,伸個懶腰,然後打電話報警。

  第四章

  「喂,老三,是案子煩心還是為了有人要殺你而煩心啊?」坐在客廳修指甲的風昀樵一見清揚回來便往吧檯走去,突然出聲問道。

  她已從新聞快報看到她二哥的身影。

  清揚這才發現昀樵已經回來了。

  「咦?你怎麼回來了?你老公呢?」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見著平時寸步不離昀樵的雷。

  昀樵指著廚房的方向,「他在泡牛奶給我。」

  「牛奶?你不是很少喝牛奶的嗎?」清揚有些訝然的問,動手調了杯馬丁尼。

  「現在不喝也不行。」昀樵語氣雖有些無奈,但帶著更多的喜悅。

  「昀樵,來。」雷拿著杯子出來,坐到她身邊將牛奶遞給她。「溫度剛好。」

  昀樵乖乖的接過杯子喝下去。

  「雷還是這麼疼老婆。」清揚看見雷望著妻子的溫柔神情不禁笑道。

  雷循聲回過頭,這才看見清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沒注意到我而已。」清揚調侃道。

  雷靦腆的笑了笑。「通常只要昀樵在的地方我只會先注意她。」

  「看得出來。」清揚看著昀樵喝牛奶喝了一半不想喝,而雷則一直勸她要喝完的有趣畫面,為妹妹找到幸福而感到欣慰。

  他輕啜一口馬丁尼,讓它在口中留味。

  「對了,清揚。」雷突然轉過頭喚道。

  「嗯?」清揚瞄了昀樵手中已空的杯子一眼,心裡暗忖還是雷有辦法。

  「再過八個月你就要再次當舅舅了。」雷喜孜孜的宣佈道。

  「哦,昀樵懷孕了?」清揚的視線落到昀樵的肚子,和雷那雙閃著幸福笑意的金眸。

  「嗯。」雷含笑點頭,他可是花了好多時間說服妻子,才在昀樵不小心懷孕之下一償當父親的心願。

  清揚點點頭,心中那股自己是多餘的的感覺更加濃烈,他仰頭飲盡杯中的馬丁尼,起身走上樓。

  「我說錯了什麼嗎?」雷回頭望著妻子,一臉無辜的問。

  昀樵拍拍他的手臂,柔聲道:「你沒說錯,他只覺得自己在我們之間是多餘的而已。」

  「可是我們……」

  「我知道。看來二哥是真的感到寂寞了。」昀樵摟著丈夫的臂膀,輕聲說道:「他本來就是一個比較能感受到四周氣氛的人,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他很不習慣,我們這些兄弟姊妹都各自找到伴侶,他在替我們高興之餘也感受到自己的孤寂。」

  「昀樵,那我們該怎麼讓他感受溫暖呢?」雷從不知道清揚也會有這一面。

  「把你扮成女人去勾引他怎麼樣?」昀樵古靈精怪的說。

  「別開玩笑了。」雷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說得也是,只怕你還沒接近他就先讓他修理一頓,還是算了吧!」昀樵話雖是這麼說,但一臉的賊樣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雷用指關節輕敲妻子的額。「你少出餿主意。」

  昀樵笑開了,「反正只是說說,又不會少塊肉。」

  清揚背靠著門板,過了一會兒,他才將自己拋到床上。

  寂寞?難道他也感受到沒有伴侶的寂寞了。清揚自嘲的笑了笑。

  但這種事能強求嗎?他只要家人開開心心的,那他就會開心。打從十幾年前他由街頭回到家那一刻開始,他便知道這一生是不太可能會結婚的,因為最瞭解他、最愛他、最能讓他信任並放鬆心情的人,全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兄姊弟妹,除非他能找到一個跟他們一樣的人。

  清揚腦中突然浮現紫臣的身影,他笑了笑,他對她有好奇,那雙冷漠的眸子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情感?

  他想知道,他想挖掘。

  他取出晴硯洗好給他的相片,開始陷入思緒中……

  清揚看著身著黑色套裝,戴著墨鏡,活像去參加喪禮的紫臣朝他走來。

  「你看來像是要去參加喪禮。」清揚批評道。

  「法院沒規定律師的助手穿什麼衣服吧?」紫臣反問。

  「是沒有。」清揚聳聳肩,「但你的樣子會影響到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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