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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默嬋(沐辰)    


  她胸口—縮、什麼都無法思考了,慌忙地想推開霧澤棹檢視他的傷,但他卻抱著她不讓她動。

  「你的傷比我重多了……我們得快離開才行……」

  「來人哪!捉住他們!」這時圍觀的人群中終於有人回過神下令,眾人如夢韌醒般的動作,但還沒靠近他們,天花板就先塌了一個大洞,強烈的光束照射著霧澤棹和舞羽,其餘的人只能瞇起眼躲避這過強的光亮。

  兩道黑影順著垂下的繩索而落。

  「舞羽。」眠羽一襲勁裝的出現在她面前。

  「小眠?!」舞羽驚訝的看著此刻該待在台灣的眠羽。

  「還有我。」一旁的原薰雨出聲道。

  「薰?」舞羽瞪著現在該在法國卻出現在日本的原薰雨。

  沒時間訝異了,舞羽被霧澤棹抱起,腰被繫上護帶,掛上勾子,由眠羽護送上直升機。

  「霧澤棹!」她不安的叫著,在光束的照射下,她清楚的看見霧澤棹左肩濕了一大塊,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霧澤棹的笑容只維持到舞羽被送上直升機,他傾倒的身體讓薰雨撐住。

  「你可真能忍。」薰雨佩服霧澤棹,同樣為他繫上護帶掛勾,一起回到直升機上。

  「炸彈設定在二十分鐘後爆炸。」霧澤棹說完這句話,意識旋即教黑暗吞沒。

  「霧澤棹?!」舞羽抱住昏迷的他大哭,不行,他不行死!她還沒找他算帳,沒找他釐清心中疑惑,他不能死!

  「霧澤棹,你敢死給我看看!你要敢死我就鞭你的屍,把你丟到外太空去餵黑洞,被太陽燒焦……」舞羽不顧形象的恫喝讓眠羽和薰雨兩人面面相覷。

  向來冷靜自若的舞羽竟然會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他們兩個互看一眼,聰明的噤口,讓舞羽一人發飆。

  霧澤棹低吟一聲,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舞羽哭得梨花帶淚的容顏。

  「小舞,我沒事。」他朝她露出個笑容。

  舞羽愣愣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才咬著下唇抱住他,緊得霧澤棹快呼吸不了。

  「小舞……」傷口被她壓到,霧澤棹疼得只能叫她的名。

  「你完了。」舞羽隨手抹乾淚痕,等不及要秋後算帳。「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了?」

  霧澤棹睜大眼看著她,面對舞羽氣憤的瞪視,他感到事情的棘手。

  「我……」他沒想到她會自行推演出十三年前的事情,因失血過多的俊臉這下更是蒼白若紙。

  「可惡!」沒等霧澤棹承認,舞羽早已從他的言行推論出正確的結果。「你知不知道這十三年來我是怎麼過的?你以為催眠我,我就忘得了你嗎?太可惡了!」

  「小……小舞……」霧澤棹沒力的笑著想安撫爆發的舞羽。當年他沒想到自己能活這麼久,不想加重她的負擔才會催眠她,現下這一番好意看在她眼中全成了個X!

  「你很厲害,沒解開暗示竟然可以……」先平息她的火氣再說,不然他很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舞羽全身的傷口都不痛了,露出個無比甜美的燦爛笑容,她的手「不小心」壓上他的傷口,無視他的低喘。「我最討厭的人你是知道的,看看這次你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讓我原諒你。」

  「小舞?」霧澤棹背脊一陣冷寒,才止血的傷口因她的重壓而再次流血,頭昏腦脹的他無力為自己辯護即倒在她懷裡。

  舞羽臉色一變,察覺他只是昏過去才鬆口氣。

  重歎口氣,舞羽攤開緊握的掌心,光彩耀目的藍色光芒閃著,與她那雙冰藍眼眸相互輝映。

  「舞羽也有這一面啊!」薰雨難以置信的發出驚呼。

  眠羽的嘴早張得可塞下蘋果,說不出任何話來。

  舞羽像是才注意到有觀眾在場似的,表情柔和地笑道:「因為狩獵女神的銀弓找到了,連帶的,原本無情無性的冷月也開始有了情感波動呀!」

  「要當你的『銀弓』應該要有犧牲小我的精神吧。」

  薰雨可以想見霧澤棹的前途坎坷。

  以往他們都不知道舞羽潛藏的性格這麼激烈,虧她外表看起來就像是溫柔解語的可人兒。但是能看到舞羽坦率的表現出自己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薰雨一邊處理霧澤棹的傷,一邊想著。

  舞羽但笑不語,低首拂開霧澤棹粘在臉上的髮絲,辱畔的笑意沉靜得一如高懸夜空的明月。

  有人會對前來拯救自己的愛人追問十三年前的往事,還刻意加重他的傷勢嗎?眠羽不曉得舞羽表達感情的方式這麼奇特,回頭她得好好稱讚一下霧澤棹,真佩服他的勇氣與自虐,聽說他跟風曜是朋友咧!

  怎麼風曜的朋友一個比一個怪?不過,大概也就是因為這點怪,才能這麼毫無保留的愛她們吧。

  眠羽從後照鏡望見舞羽注視霧澤棹的眼神,充滿了她未曾見過的似水柔情。

  二十分鐘後,整個上總生研所被炸為平地,裡頭的工作人員因事光有廣播警告而全數逃過一劫,只是研究資料全數被銷毀。

  而翌日的報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這次的爆炸是意外所致。

  尾聲

  霧澤棹握著舞羽的手漫步在夜空下。

  「身體覺得怎麼樣?」他注意到她臉上浮現些許疲態,立即停下腳步找了個地方讓她坐下休息。

  「好多了,別一直把我當病人。」舞羽舒展四肢,深深的吸氣再吐氣,為霧澤掉拿她當玻璃娃娃般呵護著很不滿。

  離那件事之後過了三個月,憶起那「非人哉」的三個月,霧澤棹有切膚之痛亦有深切摯愛。

  舞羽為了他催眠她,讓她忘記他存在的事情生了兩個星期的悶氣,不肯跟他開口交談,直到他傷好出院,她才要他解開催眠。

  當他依言解開催眠,舞羽又哭又笑、又氣又惱、又悲又喜的容顏,他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多傻的自己啊!他霎時明白十三年來是他一直束縛著自己,無法掙離的也是他自己,親手切斷此生唯一的回億……他真的笨得像單細胞生物。

  「我怎麼敢把你當病人?」他溫柔地拂開她的長髮,撥開她的劉海,撫上她的額,測試著她的體溫。

  第一次基因轉換手術讓舞羽產生排斥現象,因而又動了第二次轉換手術,雖減輕了排斥現象,但動完手術的這幾天地都在發燒,好不容易今天略微改善,舞羽就吵著要出來透透氣,他拗不過她只好帶著她出來走走。

  「這樣叫沒有?」舞羽拉下他的手就是一咬。

  霧澤棹苦笑地看著手背上的齒痕,自從跟她重新認識以來,他身上留下不少被她咬的痕跡,往往舊的才消失,新的又覆蓋上來。

  不過她咬得高興,他也由她去,反正她只咬他,不咬別人。

  「真不知道你咬人的嗜好是哪兒來的。」他摟她入懷,親親她的發,寵溺地在她耳邊低語。

  「誰教你欠咬。」舞羽有些畏冷地偎著他,溫度略高的小手被微涼的大手握著。

  她還記得霧澤棹知曉她的生命只剩下五年時傷痛的模樣,那時的痛心震肺她可不願再次承受。

  從沒想到會有人這麼需要她,即使和夥伴們在一起,她的心仍有一個怎麼也填補不了的洞,不停地吹著冷風貫穿她的意志。但霧澤棹裡把這洞補好了,不只如此,還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呵呵。」她突然笑出聲。

  「怎麼了?」霧澤棹收回遙望夜空的視線,專注在懷裡的人兒。

  「你覺得我該是狩獵女神,還是月神呢?」舞羽抬首,冰藍瞳眸盈滿柔柔笑意地和墨綠眼眸相對。

  「對我而言,你兩者皆是。高懸天邊的月神,狂放不羈的狩獵女神,都是你。」霧澤棹抱緊她,「現在我只希望你的排斥現象早些解除。」

  舞羽的手術不若眠羽的成功,眠羽沒出現的情形,舞羽幾乎都出現,讓他天天提心吊膽,一刻也未敢稍離,更別說是合眼。

  「放心,我很強壯的。」舞羽抱住他的手臂,自信滿滿的笑著,「我很快就會復原的。」

  「你是醫生啊?」霧澤棹不禁失笑。

  「不是,可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死的。」她往後靠在他肩頭上,輕訴道:「你不會捨得這麼放開我的,你一定會纏著我到老到死,對不對?」

  「對。」霧澤棹明白舞羽話裡的含意,偏首吻住她的唇,輕探她的齒間,尋著她的舌與之纏綿。

  天際圓月光暈似乎更為明亮柔和,殞落的流星化為一道銀芒消失在夜空,恍如手持失而復得銀弓的狩獵女神射出的銀箭……

  ——完——

  跋

  完功的叨念

   默嬋

  進入主題前,嬋子要特別為男主角的身份下一個小小的定義。

  「就算是長相、資質都相同,但是他還是另一個人;因為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那就是經驗和記憶。

  借由生活跟記憶,會產生不同的感情。」

  擷自《空之帝國》,喜尚多江繪,大然出版。

  這段話是嬋子在看這套漫畫時覺得很適合霧澤棹的感覺,因而節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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