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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默嬋(沐辰)    


  什麼樣的成長過程將她逼迫至此?又為何他的心會泛起陣陣疼痛?

  「魚兒嗎?」風蝶衣意味深長的一笑,詳閱過韓家的資料後,她能體會為何風幽禽會這麼說。「人說魚兒合蓋是最不知世間一切煩憂歡樂的,看來這句話該改改了。」

  「我沒興趣跟你來個莊子、惠子辯魚論。」風幽禽將她放上床鋪,替她蓋上被子,冷語凍人,眼神怪異的盯著韓如淨。

  「好好照顧她,我開始覺得這趟旅行好玩起來了。」風蝶衣旋身倚著門框,帶著富含深意的笑容離開。

  第三章

  江湖紀錄人笑世生所著的《江湖軼聞錄》中,有為古今的兵器及劍客做一番排名,其中,排行第一的映月劍及其劍法,隨著易家人的滅亡而消逝,成為武林一大無頭公案。

  第二是秦淮的陰風劍——即為冰川女俠的師父所創。第三是「毒皇」任意行——亦是絕色毒仙之師。排名第四是以一把「冰靈劍」名震江湖的易陽,同時為「凌雲城」的城主。

  排名第五的是「滄浪山莊」莊主風天行的快劍一把。「喬寄玄馳」四名結拜兄弟並列第六。雲南緋紅衣以一身毒掌排第七。「論語四絕之劍」——冰川女俠排第八。「論語四絕之毒」——絕色毒仙排第九。第十名從缺。

  這十名當中,排名第一的映月劍下落未明,為所有江湖人皆想奪取之物。排名第二、第三、第五的已不管江湖世事。第四名的冰靈劍易陽居於凌雲城等於閉關自守,無人知他是生是死、是老是少,唯一可知的是——易陽為人行事皆冷酷無情。而其餘的除卻雲南緋紅衣之外,雖仍處身江湖中,心卻早離江湖遠矣!

  根據《江湖軼聞錄》中所載,欲尋映月,先找如鏡。

  這句話尚有下文,可惜笑世生未撰寫完成人即死於非命,且沒人真正見過他的屍身。

  數年後,如鏡在洛陽韓家的消息不知是怎麼走漏的,大批江湖人士全聚於洛陽,不過韓家已慘遭滅門,韓端端及其夫婿倖存,么子韓如淨下落不明。

  但已有可靠消息傳出如鏡是在么子韓如淨身上,在韓如淨未出現之前,這些有心奪取如鏡的江湖人士是怎麼也不會離開洛陽的。

  「寄暢園選擇置身事外?」風蝶衣本無意趟這渾水,但事關父親故友,滅門一事終究得查個清楚。

  此時,她正坐於寄暢園洛陽分舵的議事廳內,同樊頌恩商談現下洛陽的態勢。

  「『喬寄玄馳』及『論語四絕』皆不會插手干預,但假若風姑娘及風公子有需要,寄暢園會提供一切消息。」這是主子的吩咐,樊頌恩不過忠實的傳達。

  「條件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點道理她還懂。

  「少主只希望滄浪山莊能將如何植出追日葵花的方法據實相告。」樊頌恩忍著笑將少主樊少珞的話帶到。

  「樊少珞這小子真愛慘了他那夫人!」風蝶衣看出樊頌恩眼底的笑意,暗自猜想他們這些底下人為了這件事笑話多久。「喬寄玄馳」除了排行為首的「喬」尚未成婚之外,其餘皆是當代難得一見的「愛妻」之人,其中以樊少珞為甚。

  自從他娶了論語四絕之毒林語葵為妻後,少主的形象全無,在結識他們兩姐弟,得知滄浪山莊有追日葵花之後,便一天到晚想知道如何栽植以討夫人歡心,可惜的是她那弟弟小氣得要命,死都不肯說,但是……這次他不答允也不行了。

  她輕笑出聲,「沒問題,問我弟弟就行了。」滄浪山莊的花花草草都是他閒暇時的「娛樂」。

  「多謝風姑娘成全。」樊頌恩知道逍遙二仙的個性是顛倒過來的。亦即風蝶衣較為豪氣乾脆,而風幽禽則是較冷漠沉靜。因此若有事要與之商議最好是找豪爽的風蝶衣,反之,自己被風幽禽敲了大竹槓恐怕還不自知。

  再次清醒,韓如淨睜眼只見陌生的床帷,以及坐在床旁椅上、身著白袍、搖著扇子的男子。

  「你醒了。」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守候著她的風幽禽轉頭看她。

  雙眸對視,韓如淨認出了他是她失去意識前道破她身份的男子,還有另一名女子……

  但她不在。

  另外,她也想起自己「似乎」是被他們倆給救了的,但印象很模糊,難以澄清。她只記得昏倒前自己說過什麼。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清醒時,夢境也就跟著消散了……

  「為什麼會一眼識破我的女扮男裝?」韓如淨問著坐在床旁的風幽禽,雖然看得出他並非處於自願照顧自己,她仍是開口。

  風幽禽搖扇睨她一眼,「小魚兒,別太拘泥於一方天地,那太痛苦了。」

  「如淨未諳公子所言。」韓如淨柳眉微攢,不明白風幽禽所言,還有,她什麼時候喚作小魚兒來著?

  「是男又如何?是女又如何?」風幽禽唇際掛著淺淺的微笑,直視韓如淨問道。

  「在韓家,是男與否很重要。」韓如淨又咬住下唇,覺得痛卻不放開。

  風幽禽真搞不懂韓如淨的想法,但他覺得韓如淨咬唇的動作十分刺眼,遂捏住她潤滑的下巴,強迫她停止咬唇的動作,在見著唇上的傷口時,他的眉緊皺,「你有自虐的傾向嗎?」

  好好的嘴唇偏要將它咬破,真弄不懂女人在想什麼。真是的,虧她的唇色很像前些日子他觀賞到的紅櫻呢!

  「沒有。」韓如淨苦澀的別開視線,這才想起幾件事。「請問公子貴姓大名?原諒如淨一直忘了問。」

  「風逍遙,不過你叫我風幽禽會比較好辨認。」風幽禽淡然回答,「小魚兒,你家裡可有人?」

  「如淨家居洛陽,韓德爾乃我父,其上有一姐,爹娘和姐姐還有姐夫都在那晚死去……」韓如淨嚥下欲出口的嗚咽,只能死命的眨著蝶翼般的羽睫來制止泛熱的眼眶凝聚淚水。她不斷對自己催眠著,自己是韓家的繼承人,不能哭。

  「小魚兒,你姐姐韓端端和姐夫葉雲還活著。」風幽禽緩緩吐露出這個令她震驚不已的消息。

  「不可能!我明明……明明看見姐姐被那些人殺死,吐了好多血的……姐夫……姐夫我就不知道……」韓如淨不敢置信的半坐起身,望著風幽禽想多知道一些有關韓家的事,然而察覺自己過於激動之際,她捺下心思,不再開口,暗將震驚隱於心中。

  「我又不在現場,怎麼為你的話語做見證?」風幽禽事不關己的拿了碗冒著熱煙、黑不溜丟的液體遞到她面前。「喝下去。」

  「這是何物?」韓如淨眉頭皺得更緊了,從小到大她可沒生過病,健康得很,只除了身形不似北方人高大,反似南方人修長纖細,還有她的性別……

  「趁熱喝,很好喝的。」風幽禽未變的語調教韓如淨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話,乖乖結果燙呼呼的碗,豐潤櫻唇吹著氣,想將它的熱度降低。稱不上優雅的舉止卻教風幽禽一時看愣了,那似紅櫻的唇瓣教他好想塗上蜂蜜一口吞下……呃……他忙收斂心神,不想出糗。

  她帶它涼了些,毫無防備的一口喝下去,柳眉在藥汁入口的剎那間皺緊,想吐出來,可風幽禽眼明手快的抓住她執碗的手,另一隻手制住她的下顎,不一會兒,碗底空空。

  「咳咳咳……」韓如淨被風幽禽強迫性的灌完藥,那藥的苦味一直在口內流連不去,嗆得她直咳嗽,卻咳不出任何藥汁。「好苦啊!那是什麼東西?」

  天!她不該信任風幽禽的!那東西苦得要命,簡直要了她的命!

  「小魚兒,那東西喚作藥,依據前十個醫治你的大夫的說法,這是安心寧神的藥。」

  風幽禽見奸計得逞,不由得彎起嘴角,「好不好喝啊?」

  「哪裡好喝來著?它苦死了!」韓如淨被那藥苦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是嗎?」風幽禽一臉不信,心裡老早笑翻了,誰教她讓患有厭女症的他遍嘗苦痛。

  為了她的「心病」,他被迫跟這個女人共處了半個月,雖然後來他「勉強」習慣了自己懷中有個女人,可那段時期的「掙扎」教他記憶深刻。

  「你捉弄我!」韓如淨氣極了,白嫩容顏平添兩朵紅雲。

  「捉弄你又如何?」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口吻。

  韓如淨氣煞的失了理智,掄拳就往他身上捶,可在半空中即讓風幽禽捉住,「想打到我,再修煉個千年也不夠呀……」

  惡意的笑容展露在風幽禽已繃了半個月的俊臉上,他開始覺得這個女孩兒很好玩,見她氣紅的俏顏比見她那嬌弱似蘭的容貌來得快活,他會遵照姐姐的吩咐好好「照顧」

  她的。

  「風幽禽,你……」韓如淨想掙開他的掌握,可怎麼也掙不開,那刺鼻苦味嗆得她的鼻息全是那種味道。

  「小魚兒,我長你兩歲,你喚我時該喚聲幽禽大哥才對。」風幽禽心情大好,沒有發現自己對韓如淨這個「女人」的態度有所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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