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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默嬋(沐辰)    


  別想了,別想了,還是填飽肚子要緊。韓如淨端正自己的視聽,抓了幾顆果子,靜靜的吃起來。

  「對了,這兒有連外的通道否?」風幽禽吃下那堆「淨雪」,運功調息,感覺通體舒暢,原先還郁在體內的傷完全消去,體力更勝以往。

  他滿意的笑著,這下可不必再受內傷所擾,也在此時,他才想起他們受困的處境。

  他沒得到回應。

  不耐煩的睜眼一看,才知原先還在吃那果子的韓如淨先下已側躺在火堆旁,未讓風沙煙塵感染的白皙柔嫩肌膚有顯而易見的酩紅,雙眸輕閉,呼吸平穩,手裡還拿著顆才吃了一口的果子。

  看樣子是睡著了。

  藉著火光,他瞧見韓如淨的睡顏安詳可人,空氣中除了烤魚的香味之外,還泛著一股醇郁的酒香——無庸置疑的,酒香是從韓如淨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的視線膠著在韓如淨身上,久久無法移開,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部線條變柔了,唇邊的弧形加深,注視著韓如淨的黑瞳中有著若水的柔情及憐惜。

  一股衝動使他向前半抱起韓如淨,沉睡中的她只是在他懷裡調整個姿勢,便繼續睡她的覺,還伸手緊抱住風幽禽不放。

  風幽禽輕撥開她披散的髮絲,替她拉好身上過大的衣裝,有力的臂膀環抱住她,低首望著她的睡顏,身隨意動的俯首輕觸她那猶若沾蜜的櫻唇。唇上仍帶有些微酒香,可那比他想像中好「吃」,而且他一顆心也不知怎麼的,竟跟著加速「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從未有這等奇妙感覺的風幽禽有些緊張,但他並不排斥,只是加重抱緊韓如淨的力道,跟著閉眼入睡,唇角仍是噙著那不自覺的笑意。

  第六章

  「你說什麼?」風蝶衣掏掏耳朵,想聽清楚樊頌恩在她一回來即十萬火急的跟她道出的消息。

  「風公子和韓姑娘進了韓家的密道後,已經三天兩夜沒見過他們的身影了。」樊頌恩面帶焦慮的再說一次。

  「三天兩夜?」風蝶衣兩隻手撐著下顎,修長的手指玩弄著她的耳環,美顏上呈現「笑」的模樣。「你說他們三天兩夜沒回來?」

  「是的。」據他們的探子所述,韓家故宅並未出現他們的形影。

  守了三天兩夜,必定是出事了,可見這三天兩也同樣不見蹤影的風蝶衣並無擔憂的傾向,反而趨向於……

  果然,在確定樊頌恩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後,她笑逐顏開,一串笑聲迴盪在整個洛陽分舵。

  「放心吧!風幽禽還沒死,要是他死了,我一定會知道的。」這是雙胞胎之間的特殊的連繫,但是他們之間的牽繫沒那麼強,但多少可以感覺到一點對方是否存活的訊息。

  「而且為了淨兒,他不會那麼早死的。」

  樊頌恩聞言,饒富興味的一笑,「風姑娘早看出來了?」

  原先他還以為風幽禽純粹是為了責任才任由韓如淨對他「騷擾」,可仔細一瞧似乎又不是那回事。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風蝶衣知道、樊頌恩知道、天知地知,就兩名當事人還在迷霧中摸索。

  樊頌恩凝神思索,沒說什麼,只微微一笑,「另外,你要我們查的那名說書老人……」

  說到這個,風蝶衣臉色一變,正經肅穆中帶點急切的問:「怎麼樣?」

  樊頌恩被風蝶衣峻然轉變的臉色給嚇了一跳,她關心那說書老人比關心自家兄弟還多。「我們的人跟到一半就被他甩脫了,想再跟下去,卻發現也有人在追他。」

  就是因為這些人,他們的行跡才會敗露。

  「在客棧中聽故事的那些三流江湖人士?」風蝶衣心情不佳的擰眉,可惡!好好一次機會就這麼被破壞。

  「風姑娘,那名說書老人與你有何冤仇?為何執意要追查他的身份?」望著她鮮少顯現的冷凝表情,樊頌恩不禁好奇的問。即使經過這一查,寄暢園也能得知其中因果,但為了「尊重」這兩字,他寧願自己開口問。

  「這是我跟那個說書老人之間的事。」風蝶衣露出個嗜血的冷笑,瞳眸漾著冷波。

  凡是可能的線索,她必定不放過!

  「仇怨?」樊頌恩追問。

  風蝶衣稍稍冷卻沸騰的心火,發現樊頌恩在套她話,微綻笑靨,「你一查不就知道了?何必大費周章來問我?」

  「因為在下敬重風姑娘,所以不願調動寄暢園的人力,何況這是在下的好奇心使然,你可以不必搭理,不是嗎?」樊頌恩回以笑容。

  「我相信你是君子。」風蝶衣歎口氣,緩緩道出她所懷疑之事,「我懷疑那說書老人企圖引起武林一場腥風血雨。還有,他很可能就是失了蹤的笑世生。」

  樊頌恩看出風蝶衣話未盡吐,不動聲色的接口,「那麼,在下會盡全力協助你們的。

  只是……」

  「只是什麼?」

  「若說書老人便是笑世生何以她企圖引起武林一場浩劫?殺害無辜的生命?」

  「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都會有想得到的東西,或爬到某個地位的渴望,這是人性的弱點,也是天性。若說笑世生有什麼意圖的話,我想他是單純的想看戲而已。」

  風蝶衣向來漾著風般笑意的美眸結凍了。

  「何以見得?」至今尚無人能逮到那名說書老人,就見他每日安然的在客棧裡說他的書,而前來聽書的江湖人士愈來愈多,面孔也一個一個的轉換,原先在的人,失蹤的失蹤,死的死,可見有人暗中在保護那名說書老人。

  還有,韓端端及其丈夫葉雲也是聽可疑的。不止為何,對於韓端端這名柔弱的小女人,樊頌恩總有種怪異的感覺,相信風蝶衣和風幽禽也感覺到了,才會要他下令盯梢。

  「聰穎若你,不會想不出個道理來的。還有,韓端端和葉雲的情況如何?」

  「未曾有可疑行動。」

  「是嗎?」風蝶衣沉吟了下,最後笑著起身,隨手一抱拳,便回房休息去了。

  樊頌恩無語的目送,同時心中盤算著是否通知少主樊少珞關於洛陽火藥庫之事。

  樊頌恩嘲弄似的揚起唇角,誰會知這全是為了一面鏡子。誠如風蝶衣所言,人的天性真是——貪得無厭。

  「淨兒……淨兒……淨兒……」韓端端在睡夢中囈語著韓如淨的名,蒼白的額角上冒著冷汗,身旁的葉雲被她的囈語聲喚醒。

  「端端,端端!」葉雲搖晃著妻子,想將她從夢境中拉回。

  韓端端在葉雲懷裡先是蹙眉,而後才睜開眼,見丈夫抱著自己不禁也回抱住他。

  「雲哥……」她輕喚,語氣建仍殘留著夢魘的恐怖。「我看見淨兒被殺害爹娘的兇手殺死……」

  「那只是夢。」葉雲抬起袖擺替她擦拭因作噩夢而冒出的冷汗,安慰著她,「有時候沒消息就等於好消息,明白否?」

  「是嗎?」韓端端無力的彎起唇角。「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端端,你還有我。」葉雲抱緊她,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希冀她能重新站起來。瞧她被憂心佔據的眉宇、被焦慮灼傷的瞳眸,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雲哥……」韓端端舒解愁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雲哥,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什麼話!你我是夫妻,有難還不會同當嗎?」葉雲笑著撫去從她眸底落下的淚珠。

  韓端端聞言,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喃著:「如果你知道一切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

  「端端?」葉雲沒聽清楚她的喃喃自語。

  韓端端連忙展露笑容,「沒什麼。」

  她偎緊葉雲,想從他寬闊的懷抱中得到些什麼。飄忽的水眸流轉著不知名的心緒,她輕啟朱唇:「雲哥,你曾說過在我倆正式相見之前,你曾見過我一面,告訴我那時的情景。」

  「傻瓜,這事兒我說過幾回了?你還是聽不厭。」葉雲嘴裡雖是這麼說,可心底卻暗暗放心韓端端的心思已不放在夢境上。

  「人家想聽嘛!」她背依著他的胸膛,葉雲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好好好,我說。」葉雲環抱住她的腰,再次憶起那天的情境,輕柔的敘述著。

  那時,他基於好奇的心態遣退領路的僕人,一人漫步於韓家那精緻且幽靜的花園內,探尋至一處精謐無人的地帶,見著一名身穿水色紗衣的女子,翩翩似蝶的舞在花間,無邪魅姿、純淨笑顏,若仙子下凡一般。

  他看呆了,以至於在不知不覺見觸動樹木枝芽,精靈般的舞步因他的打擾而停住,她驚慌失措的盈水瞳眸和他相對,就在他想上前招呼時,他轉身逃了。葉雲想也不想便追上去,可她一個轉彎就消失了蹤影,徒留那抹幽香及深烙他腦海的舞姿,還有,那雙剔透晶瑩的美眸。

  知道晚宴之時,韓端端著相同舞衣舞出與那美人兒相同的舞曲時,他才警覺原來那美人兒是韓端端,是世伯的女兒,原本他反對的兩家互訂的親事也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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