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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默嬋(沐辰)    


  「你這個愛逞強的病人,忘了你的腿傷嗎?還敢這麼貿然地下樓梯。」伊森飽含笑意的調侃聽在蔣冰彤耳裡是百般的刺耳。

  「我可也沒忘了是誰害我受傷的。」她任他扶著,一步一步的下樓梯。

  由於受傷,她只能在他這兒住下,還得騙父母說她住在朋友家幾天。

  「我道歉,不過依當時的情況,我只能這麼做。」只有讓人質失去利用價值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而且依我的醫術,絕對不會讓你留下疤痕的。」

  「讓你治我才擔心,你還是學生,沒有醫生執照,誰知道你功力到不到家?」蔣冰彤話雖是如此說,但她很訝異一個醫學院二年級的學生醫術竟純熟到可以將她大腿的子彈取出,只留下一道小小的傷痕,工整的縫合技巧實在不像是個學生。

  是她沒知識,還是每個醫學院的學生都這麼厲害?

  「好歹沒把你醫死嘛!何必那麼緊張呢?小桶。」伊森扶她到沙發坐下,對著她笑。

  「小彤,不是小桶。」蔣冰彤糾正,心跳因為他的臉太過靠近而有那麼一會兒的紊亂。

  「不曉得為什麼,『桶』這個音我總是發不好。」大概是世界各國跑多了,國語都不太標準了。

  「彤,不是桶。」好好的一個字被他一念,都變得難聽起來。

  「桶。」伊森怎麼發就是發成「桶」。「小桶,小桶,小桶……」

  「你是不是台灣人啊?國語這麼破!」蔣冰彤抿起小嘴,皺起眉頭。

  「嘿嘿,那請咱們小桶小姐發一下『樂』跟『熱』這兩個字的音如何啊?」伊森邪邪一笑,在某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蔣冰彤也有發音上的缺陷。

  蔣冰彤這回鼓起腮幫子,朝他皺鼻子,「哼!發不准又怎麼樣?起碼沒你那麼離譜。」

  「呵呵……」伊森笑出聲,摸摸她的頭,然後往廚房走去。

  蔣冰彤伸手理好被他撥亂的髮絲,心跳仍無法恢復正常。

  「來,吃飯了。」伊森端出煮好的食物。

  「哇!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喔!」她拿了筷子就準備大快朵頤。

  伊森手支著下顎笑看著她,「你不怕我在裡頭下毒嗎?」

  「你會嗎?」她清澄如鏡的眸子眨了眨,反問道。

  「不會。」伊森自然而然地搖頭,「真是的,你一點警覺心也沒有。」

  「什麼警覺心?」蔣冰彤不怎麼瞭解他的話。

  「萬一我是壞人呢?你親眼看到我開槍傷人,為什麼還能保持冷靜呢?」伊森原以為她一醒來就會嚇得遠離他,畢竟沒人想跟個隨時有危險的人在一起。

  可是她的反應就像是他從來沒傷過人一樣。

  這個問題讓蔣冰彤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壞人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大字嗎?」伊森好笑的指著自己。「說不定我就是那種人面獸心的人呀!」

  「若你真是壞人的話,你不會救我,更不會留我在這兒療傷。我相信你所傷的那個人是壞人,當然,你放心,我是不會去報警的,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呀!」她完全信任的眼神讓伊森心中的疑慮盡消。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信任我?」伊森不明白,他們才初識,蔣冰彤卻一副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一般的待他。

  「直覺。」蔣冰彤坦然無偽的笑容開啟了伊森心底的某個角落,「你是好人,我相信我的直覺。」

  他呆愣良久,好一會兒無法成言,望著蔣冰彤的眸子有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蔣冰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你做什麼一直看著我?」

  他搖搖頭,視線仍未移開。

  「伊森,你這樣看我我會覺得很彆扭ㄝ!」捧著碗,蔣冰彤不安的移動身子,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

  「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伊森眸光柔和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打從出生開始,他就背負著醫院繼承人的頭銜,雖然父母親的教育理念很開明,但要不是有另外三位好友在,他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壓力。幾年前,他們四個人創辦一個組織,只要委託者稱了他們的心,就會不擇手段的達成任務。

  但最近他有些厭煩於這些層出不窮的狀況。人為了一己私慾,竟可以花上所有,只要得到一樣東西。他不是東西,為什麼會扯上這樣的情況呢?

  煩躁的他接受了水藍的建議,自美國返台休假。然而休假並未能去除他的煩躁,以及未解決的麻煩。

  如今,蔣冰彤短短的一席話及笑容,竟將他的煩惱化解得一乾二淨。

  「你好像沒什麼煩惱。」

  「誰說的?」蔣冰彤吃到一直打嗝,「我從國小六年級開始就為了自己的學費而努力打工,一直到現在,我已經打過無數的工了。每當結束一份工作,我就會開始煩惱下一份工作該做些什麼、怎麼樣才能賺到錢。還有,我也很煩惱我的大手、大腳,我的腳之大,前所未見,想買漂亮的鞋子也買不到,天知道我多羨慕那些腳小的女孩子呀!」

  說著說著,她抬起沒受傷的那隻腳要讓伊森看清楚,證明她所言非虛。

  伊森聞言,盯著她的腳半晌,久久才點頭,「的確是比一般女孩子的大。」

  「你看吧!我怎麼可能沒有煩惱呢?」滿嘴食物的她含糊的說。

  她在安慰他。伊森感覺得出來,笑著伸手拿掉蔣冰彤沾在頰畔的飯粒。

  「謝謝。」他由衷地道謝,露出真心的笑容。

  「說什麼啊!」蔣冰彤不自然的掄拳捶他。

  「以後你還會來找我嗎?」伊森期待兩人下一次的會面,他很喜歡跟她相處的感覺。

  蔣冰彤眨眨眼想了想,然後在伊森忐忑的心情下露出一個融化寒冰的笑容,「好啊!」

  伊森因放鬆而咧開嘴角,開朗自在的笑容、熠熠生輝的黑眸緊緊吸附住蔣冰彤的心。

  那樣的笑容、那樣發亮的黑眸,誰知道他竟會變得如此無情?

  蔣冰彤拖著受傷的腳下床,來到窗邊。「五步。」她喃念著,伸出的手正好碰到窗欞,她身子往前傾,將臉頰貼在微涼的玻璃上。

  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呢?是晴還是雨?

  她剛剛作夢了,夢到伊森用發亮的眼睛和開朗的笑容跟她說:「我們下次還能再見嗎?」可轉瞬間,伊森的眸子和笑容轉為冷酷與嘲諷,用無情的聲音告訴她:「你只是我閒暇時的消遣品。」

  為什麼會一直想起他的事呢?在她發生這樣的事後,過往的記憶反而更加清晰,原以為已經隨著時間淡化的傷痕,原來還是存在著。

  她輕捂著胸口,感受著心臟微帶酸楚的跳動。

  「小彤。」石翊翎來探望她,發現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窗前。

  美顏流露著蒼涼,眸子盯著窗外看,窗子倒映著她的容顏,可石翊翎知道,她根本毫不自覺。

  「小翎,你來了?」她回過神,任好友扶她回林邊。

  「你覺得如何?」石翊翎檢視她愈見削尖的容顏,「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好!」

  「是嗎?」蔣冰彤眸子微闔,長長的睫毛遮去了她眼裡流洩的心緒。「大概是因為作了夢的關係吧?」

  「夢?」

  「是呀!夢。」她微彎唇角。「小翎,我在這兒多久了?」

  「一個星期左右。」石翊翎看著好友,不禁歎息,「小彤,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有什麼煩惱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我們都在這兒,難道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小翎,有些事不是想說就說得出來的。」蔣冰彤無奈的歎息,她也很想說出來,可話一到嘴邊,怎麼也出不了口。

  「我不想逼你,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見你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

  蔣冰彤勉強擠出個笑容,「我沒有折磨自己,真的。我只是不想動手術,我必須適應自己眼睛已經瞎掉的事實,不想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可是不試的話,又怎麼會知道結果?」

  「我很累,小翎,不想談這件事。你和關承羿還好吧?」蔣冰彤欲哭無淚的笑問。

  「很好,小琤和唐皚鈞也很好,你不必擔心我們。」石翊翎紅了眼眶,看蔣冰彤這麼頑固,她卻無力為她做些什麼。

  「那就好。」感受到氣氛的凝重,蔣冰彤馬上故作輕鬆的改變話題,「我跟你說,我的主治醫生很可惡,他不准我出院,我明明就已經沒有大礙,他卻說沒有他的允許我就不能出院。哼!他是不是很獨裁?」

  望著她強自振作的模樣,石翊翎真的不忍心。

  「小彤……」石翊翎忍不住哭了起來,「求求你,你動手術好不好?不要一個人陷入自怨自艾的局面,不要!這樣一點也不好!以前那個迷糊又可愛的小彤呢?我不要現在這個小彤。」

  「小翎,我還是我。」

  「如果伯父、伯母在的話,你會這麼講嗎?」

  「你答應過我不讓我爸媽他們知道的。」蔣冰彤要求石翊翎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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