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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米琪    


  幻蝶恍然的垂下小臉,胸口灼熱了,有種被深深羞辱的難堪!

  雖然要得到他的錢似乎比較容易,但她可以出賣自己的自尊,卻不表示她也可出賣心羽姊姊的尊嚴!她命賤身為舞女,但姊姊是天之驕女,更是她僅有的親人,她必須替姊姊保留!「我不說。」

  「你!」石野森焰雙眉糾結,沒想到她如此頑劣。

  「你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口。」他認為加倍的金錢可以買通她。

  「我不要你的錢,請你放開我,讓我離開這裡,我要回日本去。」幻蝶低聲請求。

  「想得容易。」他更攥緊她,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她護在胸前的手幾乎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你為什麼想知道?」她脹紅了臉,困難的問。

  「我有必要知道。」他不想多做解釋。

  「即然你那麼神通,可以追查到我的身份,你不會自己再去查嗎?」她淡淡的說,卻因此惹火了他。

  「查?難道你以為我當真會認為你和心羽有任何關聯?你不過是長得像她,而我無法忍受被你和那老頭聯合起來愚弄我!」他甩掉她的手,怒不可遏。

  「你覺得我像心羽?那表示你認識她嗎?」幻蝶錯愕地問。

  「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孩。」石野森焰低吼!

  幻蝶顫抖。「她……在哪裡?」

  「她死了,被老頭害死了!」石野森焰額上的青筋因激動而急遽跳動。

  淒楚的淚刺痛幻蝶驚悸的眸,她朱唇顫動,心靈覆上濃密的烏雲!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出乎意料!

  原來她所要迷惑的對象,竟是姊姊的戀人!

  石野馴之所以找上她,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心羽……

  他一定會迷上你這張小瞼!

  她終於明白石野馴為何要那麼說了。

  「你哭什麼?」石野森焰陰沉地問。

  「我不要你的錢,我告訴你心羽和我的關係,請你也告訴我,她是怎麼被害死的!」幻蝶淒涼的求他。

  「可以,你說。」

  「心羽是……我的雙胞姊姊,八歲那年我們在中國上海的育幼院被分開了,她被一對法國夫婦收養……」幻蝶淚流滿面。

  石野森焰心底徹底震驚,但他的眸卻依然冷漠。「除了雙胞胎,世上也沒有人可以長那麼像了。不過,凡事我都要求證據。」

  「我有攜帶著八歲那年和姊姊的合照,在房裡。」

  「帶我去瞧瞧。」

  幻蝶水盈盈的眸羞澀閃爍。「可不可以……給我一件衣服?」

  石野森焰瞥了她嬌柔的身子一眼,立刻進入更衣間換上便衣,並取出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肩頭。

  她沒想到他的動作居然是輕柔溫和的。

  閣樓裡,幻蝶將小時候和姊姊的合照交給石野森焰。

  石野森焰坐到椅子上凝視著照片,久久不語。「心羽從沒對人提過她原姓古,且來自育幼院,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幻蝶被這句話刺傷了心,自卑地說:「不提也罷!我存不存在是不具任何意義的,唉!」歎了口氣,幻蝶失落地微笑。「你們是怎麼相識的呢?」

  「她的養父母在法國上流社會很有名望,我移民到法國來在一個宴會中遇到她,那時她才十七歲。」

  十七歲……幻蝶憶起那年正是她的養父去世,家中經濟陷入困境之際,而姊姊享有真正的花樣年華……

  「你們相戀?」她含蓄地問。

  「沒錯,我比她大了八歲,卻深深迷戀上她的單純可愛,很快的我們便墜入愛河,她懷有我的孩子。但石野馴安排了一個女人介入,刻意製造始亂終棄的謊言,要命的是心羽竟相信,因此割腕自殺!那老頭真是居心叵測,他拆散了我和心羽,如今又找了你來引誘我,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的父親……真可怕!」幻蝶駭異極了。

  「他不配當我的父親!」石野森焰低斥。「一個父親不該讓自己的孩子淪為私生子!更不該讓一個愛他的女人受盡屈辱!」

  「我真感到……很抱歉。」她因自己需要一筆錢卻觸動他心底的傷痛感到自責!「我該立刻回日本去了,請你當做我從沒來過。」

  「你這麼回去如何向石野馴交代?」

  「我就說事情沒成功。」幻蝶淡然搖頭。

  「沒有一筆錢你無法送你養母去醫病。」他直指事情核心。

  「我仍可以找到買主的。」幻蝶聳肩。

  「什麼買主?」

  「我的初夜。」

  世界突然在這一刻全靜默了下來,石野森焰雙眉微蹙的瞅著幻蝶。

  在他研究般的眸光中,她卑微的臉紅,低垂粉頸。「我高校都沒畢業,又沒有一技之長,唯一值錢的,只剩下……我自己。」

  「你甘願為錢淪為娼妓?」他尖銳地問。

  「你的生活優渥,養尊處優,永遠不會為錢而出賣自己,當然也不會懂得我的苦衷。」幻蝶落寞地道。

  「也許你說的沒錯,但你既然是心羽的妹妹,我就無法坐視不管。」

  「那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你根本不必管我。」

  他是可以不管。

  除了長相相同,她的性情和心羽簡直是南轅北轍--

  心羽自信、甜美像朵溫室中的嬌蘭,她卻是楚楚可憐像朵風雨中的小花,那雙大眼睛裡的憂鬱像迷濛的山嵐,眼波恍若不安的漣漪……一副生澀的可憐模樣兒,惹人心疼!

  「不,我管定了,誰要你自已送上門來。」石野森焰霸道地說。

  幻蝶心悸地瞥著他。

  他竟對她淡然一笑,說道:「我們可以合演一齣戲。」

  「演戲?」

  「假裝你已迷惑了我,我和你一道回日本,我想瞭解石野馴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而你照領他支付的報酬,也算替心羽報仇。」

  「欺騙石野老爺?」幻蝶詫異。

  「我們各取所需,又不相違,一舉數得。」石野森焰斷言道。

  「我……演不來。」

  「只是扮演我的女人,很簡單。」

  簡單?幻蝶臉更紅了!「我……」

  「你只要配合我,直到我查到他的用意,願意嗎?」

  幻蝶躊躇了。「會不會被識破?」

  「不可能。」他的強勢及自信深深地撼動著她。

  「為什麼?」

  「談戀愛沒有那麼困難,何況是逢場作戲。」他輕描淡寫的話卻恍若一道強烈的風拂過她的心頭,揚起愁緒。

  「一星期後你可以向他報備,你已徹底勾引了我;一個月後,我和你一同回日本。」石野森焰深思熟慮地道。

  幻蝶輕輕的點頭,這絕非她原本的意願,但就如他說的--逢場作戲罷了!當舞女一個月,哪天不是作戲呢!

  但她的性靈何在?

  也許從賣身的那天起,她已失去了靈魂……

  唉!

  一星期後日本東京

  「老爺,有您的越洋電話。」僕人恭敬地把無線電話送到花園裡。

  「誰?」石野馴精神不佳的躺在搖椅上,特別護士正為他量血壓。

  「一位女性。」僕人道。

  石野馴接過電話,揮了揮手,要僕人及護士都退下,待他們走遠,他才接聽。

  「老爺子,我辦到了,焰被我迷得昏頭轉向。」幻蝶以輕快的語調「報告」這斐然的成績。

  「我就知道你可以,因為你實在太像那個小太抹了。」石野馴森沉的嗓音中隱約透露著得意。

  「小太妹?」遠在法國的幻蝶震驚極了,為何在石野馴的口中,心羽竟成了小太妹?

  「這個你別管,你只管迷住他,照計劃行事。」

  「是,我知道。」

  「好了,不多說了,千萬別讓他起疑。」石野馴交代。

  「是。」

  結束了電話,石野馴灰冷的老臉掠過一陣勝利的冷笑。

  焰這小子太自負了,自從他母親去世,他完全不靠他的接濟,在法國過著揮金如土的浪子生涯。

  據他得到的徵信報告,焰在法國不務正業,不學無術,卻過著富豪般的生活,交往的朋友都是些放蕩的公子哥兒。

  這些年他對外放話,無論如何要焰回日本來繼承他的家業,其實只是一個幌子,他從沒想過要把家業全部過繼給他,只是想利用焰來對付他那兩個由正室妻子所生的兒子石野雷夫及寒峻斯,那兩個不識相的小伙子竟然悖逆他,放著自家事業不管,自創了「太子集團」,如今聲勢即將超越他所經營的「石野家族企業」,父子關係西臨破裂。

  這些年他處心積慮的急於拉攏焰,但他一直對他相應不理。兩年前為了迷戀一個叫心羽的小太妹,還拒絕他送去法國和他成婚的女人。而那個小太妹竟放肆地打電話到日本來大鬧。

  「我已經懷孕,我就是要嫁他,你無法阻擋我們的愛情。」

  「我調查過了,你只是一名養女,並不真是什麼名門千金,不配為我石野家生下繼承人,焰將來是我的繼承人,我的孫子的血統一定要最優秀的。」

  「你是說我不夠優秀?」

  「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一個清白的女孩,怎會未婚受孕,在我看來,你不僅不夠優秀,還是個小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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