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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凌築    


  待門關上後,念君回身瞄了瞄臉色還是不太好的杜寒飛,遲疑的低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你的手臂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是誰做的?」乍見她手臂上纏繞的繃帶滲出刺目的血,他心口像被針紮了一下。

  「問你呀!」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問我?為什麼要問我?」

  「你渴不渴?」她轉身拿起花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端到床邊。

  「謝謝。」他伸出手要接。

  「誰是給你喝的。」她一仰而盡。

  他苦笑,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怎麼感責備一個記憶喪失的混蛋呢!」也難怪她跟他第一次在鬼佛山對戰的事,他完全都沒有印象。

  「這混蛋該不是說我吧?」杜寒飛嚥了嚥口水。

  「這個時候你就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遇到愛情就像白癡,非要她主動,拜託,她是姑娘家耶,好歹也要保留一點矜持和顏面。她可不像癡君為了吃身家皆可拋,也沒夢君看到帥男就口水直流跟人跑。

  「算了,我問你,你記不記得聶斷魂這個人?」

  「他是誰?」杜寒飛擰眉想一下,從她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令他胸口鬱悶,「他該不會就是你的對象?」

  「什麼對像?」他在胡說什麼?

  「你的結婚對象啊!你就是為了他,不願意嫁給我不是嗎?」他渾然未覺自己口氣有多酸。

  「天呀!那個名字我也是昨……關你什麼事,我想嫁誰就嫁誰,你管得著嗎?」幹麼跟他老實說呀!讓他抱桶醋喝死算了。

  臉煞黑的杜寒飛失去冷靜的咆哮:「誰說我管不著,你已經是我的人,不許你跟別的男人。」

  一團甜滋滋的蜜糖在胸口融化,她表面故作訝異,「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大手一撈,他拉她入懷並穩住她。

  念君故作驚嚇得張大了眼,嘴角彎著抹狐狸的賊笑洩漏她的狡黠,她沒有抗拒的偎在他懷抱,與他唇舌嬉戲。

  「你這小魔女。」他沙啞低歎。察覺到再次被她戲弄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後悔,他早該將她緊摟在懷中。

  他加深了兩個人的吻,意識到她的小手正調皮的把玩他的腰帶,順著他儒袍大腿內側邊敞開的衣擺滑了進去,手指在他褲腰流連忘返,頓時,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脈僨張。

  「你不怕我是別有所圖才接近你?」她柔媚一笑,小手肆無忌憚的溜進他褲子裡,觸碰他熾熱的肌膚。

  他倒抽一口氣,熾熱的雙瞳裡冒這兩團慾火,束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緊,從喉頭迸出慾望的低吼。

  「不管你是不是為了聶家的鑄劍術才跟著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為了刀劍而賣身,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

  他伸長手臂一勾,挑下流蘇緊繫著的綺羅帳,遮住滿室春光,依然擋不住兩具絞纏的胴體所引燃得沸騰激情,呻吟和喘息聲釋放出情慾的氤氳,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第九章

  陰森的冷風吹來鬼哭的旋律,包圍著熾熱高溫的熔爐,爐以青銅製,高五丈,寬六尺,石梯邊一名衣衫飄飄的男子面對著滾燙沸騰的熔爐,看到他站在那爐邊,讓人不禁為他捏把冷汗。

  不過,也奇怪,那熾熱的火焰竟燒不到他一絲毛髮,環繞他周圍的卻是比嚴冬還冷的鬼火。

  陰森幽冥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去吧,去替我把這把劍鑄好,我要血。」來自幽冥的溫柔嗓音飄入他耳裡,「乖孩子。」

  「是。」  男子彈了下手中漆黑如墨玉的劍。

  「記得,這劍就叫莫邪劍。」

  男子手裡拿著劍,站在血泊當中,沒有表情的看著地面……

  沒有止盡的空間,鮮血匯聚成數百乃至數千條紅河向四方流溢,血肉模糊的屍體橫躺在地,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手,染滿鮮血的劍,來不及汲取吸收的鮮血自劍尖嘀嗒,嘀嗒落至地面。

  「這是第幾具了?」

  快到了,快到了,再幾具我就可以自由了……

  「不!」杜寒飛自惡夢中醒來。

  「不吃就算了,叫那麼大聲幹麼。」看他睡得像死豬一樣,念君好心端著早餐來給他吃,「算了,我拿走了。」

  「喂,等等。」他趕緊喚住她。

  「幹麼?」她停下腳步。

  「我沒說我不吃呀。」杜寒飛揉了揉發疼的頭,最近頭痛越來越劇烈。

  「那你還賴在床上幹麼,難不成還要等人喂?」念君翻翻白眼,刻意不去看他袒露著陽剛結實的胸膛,以及絲被下令人臉紅心跳的遐想。

  杜寒飛回想起這些時日的纏綿,胸口漾著柔情,「別走。」伸直了手臂拉住她衣角,使勁拉到身邊。

  「你幹麼啦,別動手動腳的。」她被他摟在懷裡,心跳怦怦然,耳根子發燙,卻佯裝處變不驚。

  「我餓了。」他埋首在她淡雅清香的秀髮中悶聲道。

  「早餐在著。」她將餐盤推給他。

  「不,我想吃的是你。」他嗓音陡的貼在她耳後呵氣,大手肆無忌憚的順著她柔軟的女性嬌軀滑至她腿側,隔著單薄的衣裳摩挲她兩腿間女性敏感熾熱的一點。

  念君心跳急促,趕緊用力拍掉他魔掌,勾魂一笑,「我的魚腸劍最近缺血,你想貢獻一點嗎?」趁他抽手,她急忙跳離他充滿誘惑的懷抱。

  「性」致全失,「又是血。」光想到血他就頭痛反胃。

  「對了,今天的早餐是豬肝香菇雞蛋粥。」

  「天哪!別再說,再說下去我都要吐了。」他撫額呻吟,光想到血淋淋的肝臟,他的胃就一陣翻攪。

  「那你吃不吃,這還是鍾嬸特地為你煮的補氣養血粥。」

  他撇撇嘴的無奈道:「拜託,這幾天都別跟我提到任何有『血』的字眼的東西和食物!」

  「好吧,隨便你。」將餐盤擱在花桌上,念君走向門口,「那我去石牢裡送飯給狂大叔。」

  「念君,站住。」狂御天有劍魔之稱,殺人就像切蘿蔔,她去靠近那麼危險的人物,萬一……「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他翻身下床才發現身無寸縷,連忙尋找衣服。

  儒袍,內衫,中衣,腰帶,他的褲子呢?該死的,都怪昨晚縱慾過度。

  杜寒飛邊穿衣服邊回味起那銷魂的纏綿,他的小弟弟依然性致高昂,不過也只有等晚上再說了。

  ☆ ☆ ☆ ☆ ☆ ☆ ☆ ☆ ☆ ☆ ☆ ☆ ☆ ☆

  所謂的石牢不過是個天然洞穴,加上鐵柵欄砌成的,一條小溪蜿蜒流過石牢,方便牢中的人方便,以前是小杜寒飛做錯事,被母親罰禁閉的反省室,後來就變成石牢。

  「放我出去!」狂御天咆哮聲震耳欲聾,粗如手臂的鐵柵欄也快被他粗暴的搖晃到變形。「是誰把我關在這的?」

  「你還記得我嗎?」中鐵鍬站在柵欄外。

  「鍾鐵橋,想不到你變成了這副模樣,當年那場火沒把你燒死真是可惜。」狂御天冷嗤地嘲弄,眼神變得陰鷙,「當年若不是你跟秋娘身邊的丫環從中作梗,秋娘根本不會離我而去。」

  「你還是那樣執迷不悟。」鍾鐵橋唏噓感歎。

  「狂少爺,夫人當年就是不想見你才躲著你。」鍾嬸搖搖頭,歷經多少年,他狂傲自我的性子依然沒變,或許他非常的愛夫人,問題是夫人心有所屬,他的霸道專橫造成了夫人的困擾,為了避免他繼續偏執下去,夫人才會毅然決然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老爺的懷抱。

  或許是被戀愛沖昏頭了而考慮欠周,也或許是夫人只想逃離狂御天的掌控,不過逝者已矣,如過眼雲煙,現在再談論誰是誰非已無異議,她一個丫環就算在當時也無能為力,只是她撼悔的是她可以勸夫人,努力去做些改變,卻什麼也沒做的冷眼旁觀,這是她這輩子對夫人的愧疚。

  「你們胡說,分明是你們跟聶莫邪那傢伙串通好了蓄意拆散我跟秋娘,說吧,他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夫人已經死了,老爺也已經不在人間。」鍾鐵橋看著陷入瘋狂的狂御天,不由得感慨萬千。

  「你胡說,我都還沒死,他們怎麼可能死。叫秋娘來,我要見她。」狂御天狂亂的眼瞳充滿血絲。

  「我爹娘真的死了。」杜寒飛不急不徐地步來,溫文有禮的朝狂御天一揖,「狂叔叔。」

  「別叫我狂叔叔。」狂御天咆哮,眼瞇成一道細縫,「我見過你,你叫聶斷魂對不對?」

  怎麼狂御天也提到這人?杜寒飛一鄂,「狂叔叔,你認錯人了,我們聶家僅剩我一人,我也不曾聽說過有聶……」

  「少爺,別跟他說那麼多,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跟你鍾嬸處理就好了。」鍾鐵橋眼底閃過一抹惶恐,與妻子使個眼色。

  「是啊,少爺,你不是要找念君,她在廚房裡。」鍾嬸溫柔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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