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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錦瑟    


  還是柳真茗夠義氣,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將她推離八卦場所,自己一肩扛起,還給她原本的清靜。

  「哎呀!眾家姐妹,這等大事怎能問日光呢?來來來,都靠過來,問我就對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真的?你認識他?」

  柳真茗頻頻點頭。

  「他叫斯高特,是個瑞士人,是我的朋友,想認識他的人就跟我來,我們到一邊去聊聊。」在柳真茗的千呼萬喚下,一票娘子軍緊緊跟著她離開會場,終於還給會場秩序。

  宮日光輕輕吁口氣,有種卸下重擔的寬心。

  「不愧是藝術家的女兒。」

  聲音由身後傳來,宮日光猛地回頭:「斯高特?你也來了?」

  「西西麗雅說今天要帶我到……野柳,不過要先到這裡。」西西麗雅是柳真茗的英文名字。

  「喔。」她十分感謝柳真茗接了她的位子,也幫她好好照顧了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

  「麗莎,你把我畫得很好呢!展覽完畢後可以送我嗎?」他要帶回瑞士炫耀一番。

  「當然,它是屬於你的。」

  「謝謝。如果真不需要我陪你,那麼等你生日一過,我就先行離開。」看見立日光前額的頭髮落了幾根在肩上,斯高特主動為她整理。

  「謝謝你。」宮日光也不覺得有何不對。

  但無心之舉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卻是很不相稱的畫面。捧著一束玫瑰的席淨衍站在門口直視他們,兩人狀似親呢完全沒瞧見他的模樣,教他胸口熊熊怒火一升,也順便牽動他的步伐向前。

  「淨衍?」見到他,宮日光憂喜參半。她明明記得沒跟他說過畢業展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呢?

  「很好,你還記得我!」席淨衍不悅地道:「不為我介紹一下嗎?」他平視眼前侵佔他位子的男人,敵意漸增。

  「這位是斯高特先生,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貝肯秘書。」為他介紹一次後,她改用英文介紹席淨衍:「斯高特先生,這位是席先生,他是我的……」接下來該說的關係,她竟有些遲疑。

  她遲疑,無妨,他懂英文,可以自己介紹:「男朋友。」

  意思再明白不過。豈料,斯高特故意裝不懂,還更親近宮日光,故意摟著她的肩。

  「原來只是男朋友而已,來勢洶洶,我還以為你們結婚了。」

  「我想我們可以去咖啡廳坐下聊聊天,你們再好好認識對方。」見席淨衍有動手的趨勢,宮日光可不希望在這裡當場開架,好歹她也是執行委員長,得顧全大局。

  但不巧的是,席淨衍竟移了視線,看向他們身後的那幅畫,模特兒正是他想揍的人。他不悅地偏了頭,看著署名是誰,不看還好,一看只差沒動手把畫撕個破爛。

  宮日光順著席淨衍的目光瞧過去——糟糕!她竟忘記這裡還有一個巨大炸彈。

  斯高特還火上加油地用中文說:「麗莎的『技術』讓我『意猶未盡』呢!」

  宮日光苦笑。想來,斯高特的中文造詣不怎麼高,真不知是誰教的!

  席淨衍手背上的青筋浮出,握著拳頭緊緊不放,凜冽的眼神罩著一層干年不化的寒氣,直逼宮日光。

  「為什麼?」他只低聲問了句,等她解釋。

  「這……」宮日光忖度著。教她如何解釋呢?說她撕毀了他的畫嗎?說她不想交出來?不行的,那只會讓他更憤恨不平。「能不能回去再說明?」

  「最好不要。」席淨衍壓低的聲音只有他們聽得見。

  斯高特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也能猜出幾分,於是他不怕死地跳入戰火圈:「你難不成在嫉妒?」

  嫉妒——兩個字瞬間化為冰刃侵人席淨衍的腦子裡,他的目光轉移了對象,改瞪著斯高特;斯高特也沒有逃避的意思,毫無畏懼地迎上席淨衍的憤慨。

  「沒——」話未說完,席淨衍的拳頭快了幾秒,揮了出去,目的是斯高特的臉:「錯!謝謝你告訴我,原來你這麼瞭解我的感覺。」

  話甫出口,來不及防備的斯高特也應聲倒地。

  一拳將斯高特擊倒在地,席淨衍冷冽的視線緊盯著他不放,絲毫沒注意到周圍的騷動。

  宮日光被席淨衍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一向斯文如他怎會有這樣脫軌的行為?她趕緊扶起斯高特。好歹他也是客人,怎能讓他受一丁點傷。

  見宮日光對斯高特的親密,席淨衍的妒火更是冒升得快。

  「不准碰他!」他的聲音明顯地為不知情的眾人做了最佳解釋。

  哦!原來是三角關係。現場的人紛紛交頭接耳。

  「淨衍,別鬧事好嗎?」宮日光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每個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她跑一趟警衛室。

  斯高特抹去嘴角的血跡,一手按住欲上前的宮日光:「沒關係,這一拳我還挺得住,太久沒打架了,還有些不能適應。不過這回沒——」按在宮日光肩上的手忽然握拳向前,直中目標,換席淨衍腳步踉蹌地倒地。收了拳,斯高特甩甩手掌:「問題了!太久沒動手,我還怕忘記這項技術了。多虧你了,席先生。」斯高特學著席淨衍把話分成兩段說。

  天哪!

  「淨衍!你沒事吧?」宮日光怔愣一下,隨即回神地喊出聲。

  重重的直拳,命中他的下巴,席淨衍搖了搖頭。

  「很好……」忍下痛意的表情像是找到對手般興奮,他推開走向他的宮日光,又揮了一拳。

  斯高特理所當然地奉陪到底,一場名為「為愛開打」的戰爭,就此展開,雖說有點名不副實。

  「拜託!住手,好嗎?別在這裡打架!」進不去戰場,宮日光只能站在外圍喊道,不過沒人聽她的。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就是沒有老師與警衛,宮日光真的哭笑不得。不得已,她奔向走廊,拿了桶原本放冰飲料的水桶進來,奮力地擠回人群,然後二話不說朝他們兩人潑去——幸好地板是大理石地,很容易拖干。

  「清醒沒?」這時她的聲音才發揮作用。

  柳真茗也適時地插進來,瞧見斯高特渾身是傷。商品破損,原想罵罵對方,但見到是表哥下的手後,她的聲音全給她自己吞了下去。不過,她還是義不容辭地來到斯高特身邊,迅速帶走他。

  「快點!我帶你去保健室。」

  「席先生,很榮幸認識你。」斯高特留下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後隨著柳真茗離開人群。

  戲散場,眾人也作鳥獸散。

  席淨衍舔了舔唇,俊俏的臉上留下不少烈斗的痕跡,他也不以為意。

  「淨衍……」宮日光想靠近他,卻讓他避了開。她尷尬地立在原地。

  「你沒話要對我說嗎?」席淨衍全身迸出的怒意已緩緩降下,不過聲音還是像冰一樣的冷。

  「對不起,那張畫我已經撕了。」她想到的只有這一句。

  「哈……」他笑出聲。然後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宮日光。他想聽的不是理由,而她卻只能跟他說這些,末了,他笑得更加猖狂。「你不是說想要看看我的本性嗎?從今天起——我會讓你看得更透徹。記著,是你說想看的,別忘了你說的話。」

  語畢,他眉一斂,像頭負傷的野獸離開他戰敗的地盤。

  「淨衍……」她的柔聲也喚不回他。

  他受傷了,傷得很重,而那個傷他的人竟是自己。宜日光為此懊惱不已。

  ^O^

  自從展覽場一別後,席淨衍重回職位上也一改漸趨溫和的本質,任其恣意妄為,毫不吝惜。

  「總經理,前天你不是才說願意跟我們合作嗎?怎麼今天就不想跟我們簽約呢?」頭一個遭殃的便是「宜邦企業」。

  席淨衍漾著一抹算計的笑容,不客氣地說:「很抱歉。那天是我精神不濟,所以才會說錯話,今天的我,精神好得很,所以不會再說錯了。宜邦的條件雖然優厚,但如果想打入市場,力量還很弱,挑不起重任。再說,等著與我們合作的公司多如過江之鯽,試問李經理,你說我應不應該多多比較呢?」

  「那麼說貴公司是在玩弄我們了?」李經理好歹也是席淨衍的長輩,說起話來也不會畏懼。

  「李經理言重了,我可沒那麼說,如果你執意要這樣解釋我的話,那就隨你。總之,合約我不想簽,請你另找願意跟你合作的公司。」字句毫不經修飾就脫口而出,席淨衍完全跟著本性走。

  「看不起我們是不是?」李經理氣忿地說。商場闖蕩數十年,他可從沒這麼受辱。

  席淨衍起身,在步出會客室前說:「沒錯,我是看不起你。」他的表情泛著一種會讓人禁不住打顫的冷然。如果真要他表現出全部的自我,那麼他會照做的。

  這次,他會讓宮日光看見他的全部,毫無保留。

  一疊資料被重重地丟置檀木桌上。

  正在審核另一份合約的席淨衍,對於突如其來的聲音稍稍有了感覺。

  他抬眼,態度從容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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