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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一副雅爾謙懷的姿態,他故作腳步不穩的走回房內,門房輕闔本性畢露的擰了五官,五指狠握成拳地爆出青筋,眼含陰狠。

  他要得到綠袖山莊,得到權勢和心愛的女子,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精心策劃的一切,這全是他應得的。

  高高在上的威風唾手可得,邢無忌、水丹虹,甚至綠袖山莊忠心耿耿的僕從們,他會想辦法一一剷除,沒人能擋住他誓在必得的決心……

  「誰?!」

  「是我。」

  一道粉綠色身影由暗道走出,愛慕的眼流露出深情,恨不得投身他懷中汲取少得可憐的愛憐。

  「她死了嗎?」

  「死了。」

  「真的?」可他毫無喜悅之色。

  「但是她又奇跡似的復活。」簡直叫人傻眼。

  「你說什麼?」風吹柳迅地上前掐住她的頸項,雙眼噴出火光。

  女子難受地拉開他大掌才喘著氣說道:「她真的已經復活了,是我親眼所見的,可是沒多久她又昏死了過去。」

  「現在人在哪?」為什麼這會他沒見到她?

  「藍眼神醫將她帶進魔莊了,我是乘機趕回來的。」

  聞言,他怒極的重捶桌子。

  原本以為那司徒青冥的三不規矩是幫助他完成計劃的最後一步棋。可是萬般算計卻棋差一著,他怎麼也料不到邪僻的男子會出爾反爾,反常地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行徑。

  那她到底死了沒,下一步他要如何走才不會出錯,難道真要娶了她委屈心愛女子為妾嗎?綠袖山莊的大權何時會落在他手中?

  「還有……」該不該告訴他呢?

  他口氣不耐的朝她低吼。「一口氣說出來別支支吾吾,還有什麼我不能承受的。」

  「是……」她頓了一下面露哀傷。「眠秋死了。」

  「你……你說什麼……」這個玩笑不好笑。

  風吹柳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抖顫,似在壓抑某種揪心的情緒。

  「眠秋死了。」她重複地透露死訊。

  為什麼……是她……「是誰殺了她?」

  「司徒青冥。」

  「他?!」

  好個司徒青冥,好個殘忍的嗜血妖魔,壞了我的好事也就罷了,而現在你居然……他兩眼一厲的射出悲恨的陰光。

  他將與藍眼邪醫誓不兩立,直到有一人倒下為止。

  眠秋,我會為你報仇的,窮盡我一生的力量,你安心地走吧!

  我心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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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那些噁心的黑稠水,我快吐了。」嘔!漲到喉嚨了。

  「喝。」

  「可是它很恐怖吶!你不覺得我已經長了很多肉。」

  不再動不動就暈倒。

  「需要我餵你嗎?」藍眸一抬,一股攝人的壓迫感隨即而來。

  「不必、不必,我再喝一口好了。」她捏著鼻子喝了一口,那一口少得無損湯藥的量。

  以為眼花的苦兒一再用手背抹抹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的眨眼想把幻覺眨掉,他一定是沒睡醒才會做起無稽怪夢。

  他敬畏如鬼神的爺兒不可能拿出珍貴藥材只為一個女人,而且親自盯著她喝得涓滴不剩,絕不允許她留下一點點渣。

  女人吶!爺兒眼中最低賤,最不需要照料的野花野草,一直以來是魔莊內煉丹的「藥材」,除了供爺兒狎玩和製藥外別無其他用途,輕賤到連妓女都不如。

  幽雲居的美女過百,個個仙姿仙容貌賽天人,粉腮秀眸好不撩人,美得令嫦娥都自覺羞愧不已,拉雲喚霧遮羞見人。

  跟著爺兒多年來,他從來沒看過有哪個美人受寵半年,只要安安分分不犯爺兒的忌諱,通常還能多持幾年不致成為風谷底下的孤魂野鬼。

  但是爺兒的女人都太貪心,仗勢著美貌自認為能得寵一生,甚至擄獲爺兒那顆邪冷的佞心,無所不用其極地想鞏固地位魅惑爺兒,當世間無雙的容貌能牽絆住來自地底的妖魔。

  可惜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少說上千名絕色佳麗因此芳魂黯消,或死或瘋或癡地恨著她們渴求不到的男人,淒厲的嗚咽聲總是不斷。

  有一回他曾偷偷的下谷一瞧,結果差點嚇個半死,連爬帶滾的驚慌而回,夜裡噩夢不止還發了七天高燒。

  昔日叫英雄折腰的美人居然狼狽到蓬首垢面、體無完膚,互相搶食死人的屍體大打出手,沒有一個人身上不帶著傷,彼此敵視像是殺之欲快,不曾想過聯合其力找出通路重回紅塵。

  滿谷橫屍枯骨還不若她們面上表情駭人,害他再不敢私自下谷,生怕她們化身女鬼纏著他不放。

  女人對爺兒而言不過是一堆美麗的消遣品,曾幾何時竟捨得把煉製不易的血丹、火舞丹當是糖渣片,毫不心疼地加入昂貴藥材裡只為調理一個女人的身子。

  太……太可怕了,他絕對是看錯了,那個人鐵定不是他的爺兒……

  啊!

  驀然,苦兒張大足以塞下十斤山藥的大嘴發出驚恐訝音,雙手掐住脖子似乎難以呼吸,暴凸的眼珠子差點得彎下身撿拾。

  他怎麼能相信此事,爺兒……好像笑了?!

  「虹兒,你確定有喝下藥嗎?」嘴角斜勾的司徒青冥指尖一彈,一道疾風掠過如雲的髮絲。

  喝!這算不算是威脅。「有有有,我喝下好大一口……呃!人家真的喝不下去。」

  鳳眼一瞅,倪紅一臉委屈地捧著黑如泥水的藥碗苦不堪言,光看那顏色就夠叫人反胃了,何況要她往嘴裡灌,根本是故意整她。

  打小她就怕中藥的味道,不管它苦不苦先閃遠些,什麼補血的四物湯、補氣的人參雞,或是藥燉坨膳她一向敵謝不敏,勉強吞了幾口肉是看老媽煮得辛苦才稍盡孝道,真正補血補氣的湯汁死也不肯入喉。

  古人的醫學博大精深令人敬佩,「弱不禁風」的她在調理了十多日之後果然病容盡褪多了元氣,像脫胎換骨似充滿力量。

  不過她還是想念二十一世紀的科技醫學,幾顆小藥丸囫圇一吞勝過這些湯湯水水,她真怕了他填鴨式的進補,枯枝爛葉臭藥干一扔也能熬出一碗黑水,他當真是個醫者嗎?

  她十分懷疑。

  「喝!不要讓我動手。」她敢浪費一絲一毫試試,也不瞧瞧才長了幾兩肉。

  不是怕他喔!而是太「崇拜」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人家又沒說不喝,慢慢來嘛!」 

  用龜速來形容一點也不以為奇,手捧著上好的瓷玉婉,倪紅猶豫再三地以唇輕啜一小口一小口,慢得太陽都快下山了。

  藥要趁熱喝才有療效,可是她手中的湯藥不知冷了幾回,每每熱氣減退時,幽魂似的大掌會適時加溫,讓她沒借口抗拒。

  有誰看過一碗湯藥喝上兩個時辰的,偏偏不厭其煩的司徒青冥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耐心十足地看著她欲嘔又不敢真吐出來的沮喪樣,心頭漾著一朵朵邪肆的笑花,直想擁她人懷。

  「我……呃!喝完了……」捂著嘴,她臉色發白地像是被鬼敲了後腦似。

  「天還沒黑,這回長進了許多。」輕柔的以指拭去她唇角藥漬,他挑情地放入口中一含。

  赫!好卑鄙的男人,分明勾引人嘛!害她心口的小鹿都泛出春心。「司徒,你答應要帶我出去逛逛。」

  她從來沒想到一有放假日就懶得動的自己會提出這種要求,一向以睡為宗旨的她也有受不了的一天,居然違背動物生態想用「腳」走路。

  一直以來嚮往的廢人生活會讓她叫苦連天,十天以前有人問她後不後悔,她鐵定直搖頭地稱讚枕軟被溫乃人間一大樂土。

  真讓她體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閒適日子,她才深深瞭解到失去自由的痛苦,原來坐監也不過如此。

  更別提照三餐的湯藥伺候、如廁、淨身全由他一人包了,若不是她在開放社會長大,恐怕早拿一根繩子上吊以示貞節了。

  「天黑了。」他頭也不抬的削著一塊黑色烏木。

  看了看窗外彩霞滿天,倪紅仍不死心的說道:「不算太黑,太陽尚未下到山的那一頭。」

  「余暈殘紅只是一時,夜神即將吞沒大地。」她的落日身子禁不起一絲微風細露。

  「可是你答應我了呀!不能反悔。」當是欣賞夕陽也好,她快悶死了。

  冷然一睨的司徒青冥吩咐傳膳。「我從沒說過我是君子。」

  不守信用又奈他何,他一向我行我素不論對錯,但憑高興而已。

  滿天的雲彩他視若無睹,再美的景致終有消褪時,殘陽西隱日復一日隨時而見,而她長期受毒物侵襲的身體卻無法逞強。

  即使毒已解仍傷了若干內腑,要完全痊癒如尋常人一般還得一段時日,久病沉癮難在短短數日內治癒,她需要更多的休養方能恢復以往的健康。

  何況七尾草是一種慢性毒物,不習習武的她毫無內功基礎抵禦毒性蔓延,調養起來特別麻煩,她不會知道他用了多少心力才救回她一條瀕臨死亡的小命,並非毒解了就能鬆懈,一點小風寒都有可能使她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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