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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子澄    


  「不…」虛弱地抗議著,她既想甩開綁住雙手的皮帶,又想擺脫他在自己腿上的糾纏,卻沒有一樣能成功,直教她委屈得紅了眼眶。「你不能再這樣欺負我…」

  硬的不行來軟的,他不是不想看她哭嗎?那她就努力用力地哭給他看!

  「沒有用的。」輕易看穿她的企圖,他狠下心來對她泛紅的眼視而不見。「就你哭到昏倒,也休想我會放開你。」

  破、功!

  白睦琳羞極反怒,收起淚眼攻勢武裝強悍「不然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沒發覺自己的語氣有那麼點撒嬌的意味,但熊初墨卻注意到了。

  鬆開她雙腕間幾乎絞緊的皮帶,熊初墨心疼地吮去她含在眼角的濕意,並輕吻她腕間的紅腫。他很清楚自己是造成她這些傷痕的罪魁禍首。

  修長的指緩慢且小心地輕觸她飽滿的額,慢慢滑下她筆直秀氣的鼻樑、深陷的人中,然後,是他最最貪戀的紅唇。

  淺淺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滿是愛憐的輕吻,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掛在門後的那只風箏。

  其實那只風箏的存在,代表著兩種極端情緒的拉扯、衝擊,有時他也搞不僅自己為何會留下它,甚至將它留置在最貼近自己的地方。

  是睹物思人吧!在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其實他也不知道何時對她的感覺變了質,變得捨不下她、思念她,然後,再也放不下!

  最初,她只是個同學的妹妹,整天跟在她哥哥後面像只小跟屁蟲,那種感覺絕對不是喜歡,甚至帶點不知名的厭惡;因為有個小女生在旁邊跟前跟後,對南進入成長期的青少年——尤其是男孩,很多時候都不很「方便」。

  不能在她面前討論哪個班級的女同學很騷、哪個女明星看起來很正點,更恐怖的是,對那個年紀而言被歸類為「禁忌話題」,卻是所有衝動的男生最感興趣的事

  性,那更是一個字都提不得!彷彿在那小女孩澄亮清澈的眼前,研究那種超級有趣的男女情事是種褻瀆。

  很奇怪且莫名其妙的感覺,但當時確實是存在的,所以他喜歡欺負她,因為她讓所有玩在一塊的大男孩沒了該有的「樂趣」。

  然後,或許是種習慣,在她跟前跟後的日子裡養成的一  個要不得的習慣——他開始不再適應沒有她「出沒」的時刻,就像是一條隱形的細繩在心頭牽扯,每當她不在的時候,他的胸口總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那是種超級可怕的折磨,再怎麼說,當時的她只是個全然沒有女性特質的小孩,而他竟會對一個孩子產生這種莫名的依戀?!

  因此他開始懷疑自己心理有問題,該不會是心理學上所說的「戀童癖」吧F二要真是這樣!那還得了!

  於是他試著讓自己少接觸她,甚至對她視而不見,只為了消弭心頭那要不得的錯覺,直到她掉到河裡的那一天——

  那種衝擊無非是經歷了一場震撼教育,他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有一  天她不在了的情況,那讓他感到恐懼和驚怕,也慶幸是自己救了她。

  沒錯,在他們三兄妹終於離開河堤之後,就是他很沒骨氣地游回去撿回了那個風箏,但他卻沒有還給她,不然,那只風箏不會安靜地掛躺在他的房門後面。

  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之所以沒將風箏還給她的原因。

  就在那一個午後,對感情懵懂無知的男孩心頭悄然地住進了一個女孩,雖然當時他並不瞭解,但,時間和經驗會堆迭出所有舉止的真相,讓人再也無法逃避潛藏在心頭、連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秘密……

  「我不會放你走,就像那只風箏一樣。」他凝著身邊秀麗的睡顏低喃,暖熱的唇印上她微啟的小嘴,以吻封緘。

  ☆ ☆ ☆ ☆ ☆ ☆ ☆ ☆ ☆ ☆ ☆ ☆ ☆ ☆

  努力寫著筆記,雙眼盯著錄影現場,白睦琳的心卻早已遠揚,全然不在聲光晃動的攝影棚裡。

  好吧,她承認自己戰敗在那頭熊設下的兩千萬陰謀裡,也承認自己逃脫不開他令人無法抗拒的情慾技巧,可是……她為什麼會就此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傻呼呼就聽了他的話,呆呆地搬到他台北的住所和他同住咧?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公眾人物,就算名義上她是他的宣傳,可孤男寡女同住一室,就算真「沒什麼」也會被當成「有什麼」,何況他們還真的…有什麼,哎——

  熊初墨不知何時踱到她身邊來,猛地拍了下她的頭。「在想什麼?」打從攝影中就發現她心不在焉地長吁短歎,這讓他心頭有點不是味道。

  這女人,她的男人正在賣力地發揮演技,她應該是滿臉崇敬地盯著他的表現不放才是,偏偏她的反應就跟一般人不同,不僅視線不在他身上,連心都不在了,怎不教叫他氣餒?

  「啊?」怔愣了下,白睦琳茫然地眨了眨眼。「咦?休息啦?」

  「是收工了。」為了心疼她無聊的等待,他一氣呵成地將今天所有進度全數拍齊,更運用絕佳的帶戲方式帶領其它的演員共同配合,所以才能這麼順利收工。

  「走吧,回……」

  他話還來不及說完,陡地數道閃光燈密集地直衝他們而來,頓時令片場一陣慌亂,而他們則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刺眼的閃光燈。

  「熊先生,聽說你跟你的宣傳傳出新戀情是真的嗎?」

  」位小姐是不是就是傳言中的白小姐呢?」

  「請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白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發表一下對熊先生的看法?」

  接踵而來的突發狀況和問題讓白睦琳蒼白了臉,她幾乎不曾去設想到這種情境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想到此時此刻就活生生地發生了!

  熊初墨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她往身後移,不讓她遭受媒體的「蹂躪」。

  「熊先生,請你回答剛才的問題……」

  「熊先生,這件腓聞的真實性到底如何?」

  「甚至有人目睹你們已經共築愛巢同居了,是否真有其事?」

  熊初墨蹙緊眉心,感覺到身後的白睦琳微微發抖。

  她果然是單純得過火,半點都無法適應演藝圈過於複雜的交流模式,保護她最好的方式就是三緘其口,不做任何表態。

  「熊先生,可不可以稍微一讓開一  下,讓我們拍一下女主角?」

  這個要求顯然挑起熊初墨的反感,他大剌剌地推開眼前的記者,不顧身後記者群的追趕、叫喊、糾纏,緊摟著白睦琳火速離開片場——

  第八章

  台灣媒體最厲害的招數就叫做「無中生有」,而且沒有理由的,每個記者全寫得一手好小說,功力之強,足以將死人說成活人,更遑論其中有部分是事實。

  由兩人的初識到「相戀」她不知道自己和熊初墨之間適不適合用這兩個字,但報章雜誌都是這樣寫的;其中劇情曲折離奇、血淚斑斑,內容之精彩絕對足以拍成灑狗血的連續劇,看了直教兩人虛軟無力。

  當然,她為了這件事被上司海罵一頓,熊初墨則是被經紀人急召回「另類」密談,連她這個宣傳也沒能跟著;畢竟她也是這件緋聞的當事人之一,跟在他身邊沒有好處,只會讓事情更糟而已。

  無所事事地在家閒得發慌,不能看新聞,因為新聞上全是SARS的病態報導,看了讓人的心情更亂;也不能看雜誌,因為報章雜誌幾乎都大篇幅地報導她和熊初墨的姦情……呃,感情事件,因此也是「非禮勿動」。

  無聊地盯著牆面上的鐘,視線隨著秒針移動好幾圈之後,她突然想起掛放在熊初墨房門後的那只風箏,即刻讓差點被寂寞吞噬的她精神大振!

  平常她想多看那個風箏兩眼,或稍稍給它摸上一摸,熊初墨那只熊總是不准。

  說起這個,他不准的理由還真是千奇百怪!什麼她剛吃過精,摸了會招來螞蟻之類;要不然就是會留下指紋吶、變髒什麼的,全是無法說服她,卻又讓她想不出反駁方式的理由,也因此她一  直找不到「研究」那只風箏的絕佳時機。

  此刻,她閒得發慌而他正巧不在,那麼  此時不摸更待何時?

  正當她興沖沖地由位子上跳起來,準備往他房裡行的剎那,說時遲,那時快,電鈴竟選在這個有點緊張又不會太緊張的時候響起,差點將她嚇得癱回位子上。

  哇咧!那頭熊不會正好選在她正要做壞事的時候回來吧?!

  呃,其實嚴格說來也不算壤事嘛,她只是想去看看那個風箏,到底是不是她時候親手做的那個。

  不過也不對啊,那頭熊是有鑰匙的,不可能按電鈴吶!那,到底會是誰呢?

  這麼想過之後,她的罪惡感稍稍平復了些,原本朝向熊初墨房間方向的腳尖轉而面向大門的方向前進。

  「哪位?」拉開大門,門口站的人令她有絲訝然。「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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