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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丹菁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地回答。

  笑話,他就是佛多本人,哪裡來的識破不識破?

  「可總有萬一啊!」她看著他拿著一堆瓶瓶罐罐的倒出一堆她不懂的液體攪和,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這場鬧劇。「喂,我看你還是不要仿他的畫好了,一旦被識破,那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

  後頭衍生出來的問題才是重點,沒有人承擔得起那一切。

  「我可以跟你賭絕對不會被識破。」他突地揚笑,魅眸閃過一絲算計的光痕。

  「如果我被識破了,那麼一切都由我承擔,但若沒被識破,就輪到你當我的阿拉丁神燈。賭不賭?」

  這是個穩贏不輸的賭注,可惜只有他自個兒知道真相。

  「什麼賭不賭?問題不是在這裡,而是你這樣,我好……」擔心。

  雖說畫作遺失確實不關她的事,但也不關他的事,他不需要為了她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她會內疚的。

  她的心跳得很急,因為從沒做過壞事,她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因為要做壞事了才急成這個樣子,但她真的不希望他再為了她付出什麼,她不值得,她一點也不值得讓他付出這麼多。倘若他要女人,只消他把手一揚,相信就會一堆女人飛奔而來,他根本不需要一個不起眼又不解風情的女人。

  「你是在擔心我,對不對?」他很慢很慢地朝她的粉臉移動,盯著她那雙含憂的水眸,情難自遏地在她粉嫩如玫瑰花瓣的唇上輕啄了下。不敢太過,就怕失控。「你開始學會在乎我了,對不對?」

  他的眼神直盯在她的身上,再不懂愛情,他也該懂得女人的情緒變化;不會看錯的,儘管只有那麼一點點跡象,但她確實為他心動了。

  席摩耶陡然瞪大眼,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怕只要一開口就會洩露自己的羞赧。但他怎麼又親她了?老是趁她不備之時。

  「有點心動了,對不對?」他輕聲笑著,笑聲勾魂。

  瞪著他半晌,揪不出心底纏繞如打結般混亂的毛線團線頭,席摩耶一開口便是掩飾情緒的怒斥:「誰心動,誰在乎了?要賭是不是?我就跟你賭!」

  誰管他的死活?他想做什麼都不關她的事,就算真被識破了,也是他自找的,她已經好心地提醒過他了,若是他仍執迷不悟,她也不需要為他感到虧欠,她不會歉疚的。

  「你說了算,我等你當我的阿拉丁神燈。」他信心十足地道,大有勝券在握的狂傲。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豁出去了。「但前提是,你必須在三天之內畫出來,如果你投做到這一點,,結論是一樣的。」

  反正走到這地步,她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就隨他了。

  「成交。」

  他又笑了,很賊很賊,可惜她沒看見。

  ***

  席摩耶後悔了,從她不認輸,從她掩飾心情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後悔了,猶如一個新嫁娘,在坐上禮車的那一剎那便開始深深地懊惱。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逞一時之快,現在卻得眼睜睜地看鍾離楚冒這麼大的風險為她擔負責任。她沒有心動,只是擔憂,她不是在乎,只是惴慄,不希望他繼續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付出。

  多愚蠢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蠢男人?

  斂下酸澀的眼睇著手腕上的表,雖是冬令,但是天已經微亮了,而他很厲害,還在畫哩,而且畫得很漂亮。

  當然,她不懂藝術的價值,但她還是有自己的審美觀念,至少他的畫中有山有水有林地,看起來就是一副嚮往大自然的模樣,而手中所描繪的就像是他夢中的桃花源。

  在米黃色的畫布上頭層層疊疊地繪出他渴望的國度,毫不保留地呈現他的渴望,猶如他對她毫不保留地訴愛。

  後來她想了想,猜他大概是個藝術家吧,所以審美觀才會恁地與眾不同,才會在千紅萬紫之中找到一抹最灰暗的綠。

  可和他走在一起,居然有人說他們是同志,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長相確實不迷人,但也犯不著把話說得這麼狠吧?她的頭髮是短了一點,但終有一天還是會長的,只是頭髮長了又如何?唉,心底那團攪亂的毛線團依舊找不到解開謎題的線頭。

  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否則她不會對一個人如此在乎。

  「你不休息一下嗎?」彷彿感覺到背後那一道凌厲的視線仍在,鍾離楚淡笑地轉過身,睇著她那雙疲憊不堪卻不知為何不顧合上的眼。

  「不用休息,天已經亮了。」席摩耶靠在床邊,極力地抗拒著床鋪溫暖的誘惑。「我待會兒要去上班,還要先跟經理編個理由。我不會撒謊,怕話一出口舌頭就會打結。」哎呀,她快要失去意識了。

  好累,真的好累,如果可以讓她小睡片刻,她會覺得舒服一點。但是只要一想起還要面對經理,她卻又擔心得睡不著。

  這種想睡卻又不能睡的感覺最痛苦了。

  「你睡吧,我幫你打電話請假。」他沾了沾顏料,點上色彩。

  他當然不知道小叔暗槓的是哪一幅畫,遂他現在畫的是他理想中的國度,是他很想和她共度下半輩子的桃花源;有他也有她,有孩子也好,沒孩子也罷,可以養一些寵物,在前院種些植物,以山為傍,還有溪水圍繞在他夢想的家園,有滿山遍野的楓葉……

  「喂,你一邊畫一邊在笑什麼?」

  苦撐幾乎宣佈陣亡的意識晃到他的身旁,孰知卻見到他傻笑著的俊臉,令她不禁懷疑每一個畫畫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我在笑嗎?」

  鍾離楚揚眉,笑得益發勾魂。

  「嘴都彎成這樣了,還不算笑嗎?」距離如此接近,她有點傻眼。「你到底在笑什麼?畫畫這麼好玩嗎?」

  他的俊美帶著斯文,總讓她覺得有點陰柔,但是現在靠得這麼近,他的笑看來毫無算計,且勾人心魂。心又跳竄起來了,怎麼會有男人笑起來這麼好看?彷彿把他的心性一併溶在笑容裡似的。

  是因為發自內心的笑,所以才會恁地勾魂,教人心動的,是嗎?

  「畫畫是一種感覺,可以把心裡的想法用不一樣的筆觸表現出來。」他頓了頓,有點意外她竟然會對畫作有興趣。「你知道嗎?每一雙眼睛透過光線的折射所看見的東西都不一樣,不只是形狀和色彩,所以造成每一個人對美感會不一樣的感受;畫畫也是一種心性交流,我的作品不一定非要用金錢來衡量,只要有人和我產生共鳴,即使要我免費奉上畫作都可以。」

  席摩耶揚眉睞著他笑得俊爾無邪的面容,難以相信這一抹笑竟會存在於一個大男人的臉上。說他不食人間煙火也不為過,真難想像在二十一世紀,還有他這種活在童話中的男人,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種窮畫家了,然而她也永遠不會明白那種執著於藝術,甚至可以為藝術放棄一切的決心,她只知道跟這種男人在一起會很辛苦。

  「你的畫又不值錢,你當然可以免費奉送。」她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看他洋溢在俊臉上的熱情。

  說不定就是因為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和別人所見不同,所以才會一眼便認定了她,否則又有誰看得上她?也曾經有人像他這樣一心為了瞭解她而來到她的身邊,最後卻因為過於瞭解而分手。

  他和她呢?分手的時間也快到了。不對,她根本就沒有和他交往,哪裡來的分手可言?她是秀逗了才會胡思亂想。

  「誰說的,說不定哪天就很值錢了,所以我為你畫的那一幅畫,記得千萬別丟,要不然你以後一定會後悔。」他寓意深遠地提示著。

  「啐,是一張隨意的畫像罷了。」她不看他就是不看他。「我真想不透耶,你畫這種東西,如果沒有辦法像佛多大師那樣聲名大噪,到底要靠什麼養活自己?總不可能一直不斷地在世界各地邊旅行、邊打工吧?」

  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她受不了不安定的壓力。

  她平凡、她保守,她一直活在世俗的框框之中卻絲毫不以為意,安分守己地生活到老便是她活著的意義。

  「偶爾是會打工,但是我也會賣畫。」當他遇見懂他畫作的人。

  「絕對養得起你。」

  鍾離楚偏頭思忖了一下,他所有的畫作都交給小叔處理,存折簿也一直交給小梵保管,身上只帶著金融卡和信用卡,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反正到現在為止都還夠用就是了。

  「誰要你養?我可以自己養自己,你自己才要多多照顧自己,免得他日餓死街頭!」她連珠炮似地吼著以掩飾漏了一拍的心跳,不禁又想起……「你的畫一幅多少錢?」難道他會是下一個佛多大師嗎?

  「嗯……」

  要告訴她嗎?似乎還不是時候。「藝術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就像我從來不看表面,我要的是內涵、是韻味。」就像他一眼就可以看進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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