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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丹菁    


  天啊,那豈不是什麼事都讓她給看光了嗎?

  他這一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愛上一個在府裡長大、而且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女人;總不能同她說,他早在十年前便發覺了自己異於常人的情慾,遂便開始了一連串的荒唐吧!

  「因為我不懂二少為什麼會突然討厭我,所以我就……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

  話未竟,她已被躺在褥炕上的司馬澈擁入懷,徹底地、惡狠地擁緊,甚至把她整個人給帶上來。「放心,我可以負盡天下人,但是我絕對不會負你,你絕對會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迎娶入門的妻子,相信我,男人都會經歷一段荒唐的歲月,但在那段歲月之後,他只想要落葉歸根,而你則是我唯一的選擇。」

  「我可以相信嗎?」夏憐抬眼瞧著他,不自由主地想要相信他。

  「求你相信吧!我是這麼地愛你,你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他的唇輕輕地拂過她的唇,滑落在她羊脂玉般的頸項,急躁的血液竄起了不容忽視的瘋狂火焰。天啊!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這個樣子碰觸過她了?他是這般的想要碰觸她,想得心都痛了。

  「二少,你不能這樣碰我,我……」她嬌羞地抗拒著。

  「為什麼?」他都快要長出牙了,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因為我、我有孕了。」夏磷靦腆、喜孜孜地道:「昨兒個二少落水,我連忙喚人把二少救起,亦差大夫來看診,大夫也順便把了我的脈……大夫說,咱們最好分房,這樣子較好。」

  司馬澈驚愕地瞪大眼,撩牙猛地縮回去,難以置信這天大的好消息,錯愕得說不出話來;見到她偎在他的懷裡,唇畔輕掃過他的胸膛,激起微微酥麻的感覺。

  「那我們……」分房?

  「嗯,大夫說的。」在他清醒之後,她彷彿安心下來,慢慢地打了一個呵欠,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我想起了十年前,我就好想要窩在二少的胸膛,那時候的我嘴饞,而二少的身上總是有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遂我總愛窩在這裡。我可以靠在上頭睡一會兒嗎?我昨晚都沒有睡。」

  「可以。」難得她想親近他,他會拒絕嗎?

  但是不該是現下啊!這下子不只是了牙再次冒出口,他連心都快要蹦出胸口了。

  「二少,我真的可以待在你的身邊嗎?」她嘟噥了一聲。

  會不會她一覺睡醒,二少便要把她趕出去?

  「可以,絕對可以,而且我再也不准你隨意地離開我的視線,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可以去!」儘管燥熱難耐,他仍是板著臉好生訓誡一番。

  「嗯。」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髮絲掃過他的頸項,再次激起波瀾陣陣。

  該不會是老天故意要折磨他的吧?

  司馬澈瞪著紗帳,硬生生地壓下酥麻的煎熬,痛苦又喜悅的折磨。

  罷了,至少她相信他了,是不?至少她目前不會想要離開他了,或許他還要感謝她肚子裡的孩子,適時地把她留在他的身邊。

  但是,好痛苦啊……

  尾聲

  秋風乍到,捲進了幾許初秋的味道,也灑進了幾絲煦陽,暖暖地篩落在暖帳裡,催醒酣睡的人兒。

  司馬澈滿足地在半夢半醒之間笑著,順便感謝老天終於讓他如願以償,讓他在苦戀十年之後,終於抱得美人歸,終於了卻他此生最大的心願,真是死而無憾了。

  呵,他的愛妻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總算是心甘情願地待下來了。往後的日子,他便犯不著再提心吊膽,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安穩多了,不用再怕愛妻會連夜潛逃了,是不?

  他柔柔地挑唇勾出一抹笑,有力的臂膀習慣性地往右側摟去,想要在清醒之前再抱著愛妻一會兒。

  然,這每日一撲,今兒個卻落空了。

  司馬澈睜開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唯獨不見愛妻蹤影。

  怪了,天色方亮,她是會上哪兒去了?

  「二少爺、二少爺!」

  他才站起身便聽到翠柳急躁不安的聲音,拔尖又淒厲地傳來,劃破了原本該是寧謐恬靜的早晨。

  「怎麼了?」他套了件衣衫,隨即便開門。

  哼,難道這群丫鬟都忘了他向來不愛他人私自進入他的落霞堰嗎?

  「二少夫人不聽勸,硬是灑掃庭院去了。」翠柳流著滿身大汗地喊著。「我要嫣樓去阻止二少夫人,我便趕緊來通知二少爺了。」

  「她現下在哪裡?」司馬澈一聽,連忙奔出房外。

  「在前院。」翠柳喊著,卻趕不上他的腳步。

  「可惡!」司馬澈暗咒一聲,更加快了腳步。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麼,居然頂著一個大肚子,還敢逃離他的視線灑掃庭院去。真不知道她是奴性堅強,還是故意和他作對?

  ***

  「嫣樓,二少夫人呢?」

  司馬澈快步跑到前院,卻見到嫣樓慘白著一張臉,雙眼直視前院圍牆旁的樹。

  「二少爺……」嫣樓幾乎快哭了,戰慄的指向樹上。

  司馬澈心頭浮上不祥的預感,緩緩地抬眼睇著樹上。果不其然,見著夏憐已爬上了樹,他不禁放聲吼著:「夏憐,你在上頭做什麼?」

  該死,她是打算把他嚇死嗎?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要臨盆了,她居然在這當頭爬到樹上!

  「澈,我把摔下樹的小鳥放回鳥巢,不礙事的,你等我一下。」夏憐在樹上對著他揮手,粉臉嬌悄嫣紅,綻放著即將初為人母的喜悅。

  「你……」司馬澈不安地蹄著她緩慢地把鳥兒放回鳥巢,再也忍遏不住幾乎快要滅頂的不安。「你該死的管那隻鳥兒做什麼?你不要亂動,我去抱你下來,千萬不要亂動。」

  「不礙事的,我馬上就下來了,我……」夏憐喜孜孜地正要爬下樹,孰知腳底卻突地一滑。「啊!」

  司馬澈的心都快要停了,倏地腳一蹬,縱身往上飛躍將她抱在懷裡,再緩緩地躍回地面!所有的動作只在一眨眼之間。

  「哇,澈的功夫真是了得。」夏憐偎在他的懷裡,開懷地拍著手。「歎,澈的衣衫沒有扣上環扣,這樣子不冷嗎?」

  司馬澈瞪大眼,冷汗直流,徐緩地斂眼睇著她采笑的臉,不由得勾出司馬式猙獰的笑法。「你想死啊!爬得那麼高,你都忘了自個兒快要臨盆了嗎?倘若不是我一覺睡醒找不到人,倘若不是翠柳跑來同我說的話,我會這副德行地跑來找你嗎?」

  「澈……」嗚,他又生氣了。

  「你到底是怎麼著?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怎麼不在房裡陪我,竟然晃到前院灑掃。」司馬澈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要飛掉了。

  「澈,我的肚子痛……」夏憐微蹙著眉。

  「別再用這一招虛晃我!」這一招已經用了上百次,他已經厭倦了。「你每一次做錯事都這麼說,你啊!」

  「可是真的好痛……」她突地軟下身子。

  司馬澈突地抱住她軟倒的身子,見著她粉嫩的俏顏猛地發白。

  「憐兒?」他猛地喊著。「嫣樓,趕緊喚大夫和產婆來!」

  「澈……」瞧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夏憐不禁放聲笑開,嬌柔的身軀緊密地貼在他的懷裡。

  「你——」他瞠目結舌。

  好樣的,她可真是愈來愈會演戲了,教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很無奈地歎在心底。

  唉!他真是不知道要拿她這個愛妻怎麼辦才好。

  「澈,你生氣了?」見他放開山自己站起身,夏憐不禁也心虛地晃到他的身旁,眨了眨晶燦的水眸。

  「不敢。」

  「可是你的臉很臭。」

  司馬澈挑高眉頭,突地側首盯著她。「你也知道你所做的事會教人生氣來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你要知道,你已經不是府裡的丫鬢了,你是我的妻子,況且你就快要臨盆了,難道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我……」夏憐扁了扁嘴,自知理虧。「可我天天待在落霞堰,成天無所事事,實在是悶得發慌。」或許她是天生勞碌命,天生不得閒的。

  「可你也不要晃到樹上去,也不該一早就在那邊晃,多睡一會兒不好嗎?」他忍遏不住地吼著。

  唉!他說過不吼她的,可她做出的事總是讓他……

  「嗚……」她突地臉色慘白,小手輕觸著肚子。「好痛!」

  「你——」司馬澈不禁發噱。「每次我要罵你的時候,你總是說你肚子痛,倘若哪天我不信了,你卻真的要臨盆,那該如何是好?」

  「這次是真的……」她扁了扁嘴,眼看著淚水快要淌下。

  「你哪一次不是這麼說的?」而且演技是愈來愈精進了。

  「澈……」

  夏憐的腿兒一軟,隨即狼狽地跪倒在地上。

  「憐兒?」司馬澈試探性地蹲在她的身旁,正等著她露出得逞的笑。

  「澈……沒良心的人……」

  淚水撲簌簌地滑落香腮,司馬澈不禁臉色大變。「真要生了?」不會吧?

  「嗚嗚,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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