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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丁千柔    


  丹雪看看他,對他的反應有點不解,她倒很少看到被整了還不生氣的人。「你比起你表哥好多了,要是換了他,大概會把我的脖子擰成兩段。這樣好了,你真的想學?」

  她的眼睛又骨碌碌的轉,要是李鴻義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瞭解丹雪,他應該知道,這表示丹雪一定又在打在什麼鬼主意了。

  「當然!」李鴻義猛的點頭,一臉的渴望。

  「好!那我有件事要你幫我做,如果你幫我做到了,那我就教你,如何?」丹雪笑得好甜……「好」可怕的「甜」。

  李鴻義一心只想學丹雪整人的法子,便急急的問:「什麼事?」

  「你看到樹上那捆有三岔葉,而且葉邊泛紅,莖上有刺的植物嗎?你若是能幫我摘下來的話……」

  丹雪的話還沒有講完,李鴻義就連忙打斷她的話。「這有什麼難的!」他說著,一提氣就躍起了幾丈高,在瞬間就採下了龍鱗根遞到了丹雪面前。

  「不是我自誇,雖然我的輕功比不上我表哥,可是在江湖上也是屬一屬二的。」

  李鴻義好是得意的說,一連被丹雪整了幾次,現在總算可以在她面前露一手,他怎麼不得意洋洋呢?

  不過,看來丹雪並沒有如李鴻義想的那麼感動,她反倒皺起了眉頭,臉色異常難看的說:「天哪!你怎麼不等我把話說完?」

  「有什麼不對嗎?」李鴻義一看丹雪的臉色,心中也不由得不安了起來,難不成他的魯莽又壞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這種龍鱗根是天下難求的解毒藥,不過,它的毒性也是世間少見的,如果用手直接接觸它,不出三天,那個地方就會長出像龍鱗的斑紋,等到龍紋佈滿全身,那就無藥可救了。」丹雪急急的說。

  「什麼!」李鴻義看著手中的龍鱗根,又看了看一臉無奈的丹雪,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把手上的龍鱗根甩開,然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看著丹雪。「怎麼辦?」

  「這個嘛……」丹雪咬著下唇遲疑的說。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連姑姑的病你都治得好了。」李鴻義著急的大聲說,他還年輕,他可不要全身長滿了奇怪的東西而死。

  「你放心好了,你不會有事的。」她拍拍李鴻義的肩膀安慰的說。

  「真的?」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公疼憨人,像你這麼笨,死不了的。」

  丹雪笑笑的走到李鴻義的面前,彎腰撿起那棵被他像燙手山芋般丟掉的龍鱗根,然後不慌不忙的放回了她腰間的藥袋裡。李鴻義這才知道,他又被整了,想來,剛剛那些話,十成十是丹雪順口胡謅的,而他還傻傻的被她嚇個半死。

  「又被整了?你是名醫,開個藥治治我吧!」他一臉失望、可憐的說。不過,聽他話的意思,看來他還不死心嘛!

  「你沒聽過治標、治本、不治笨嗎?你的笨病,我可沒法醫。」丹雪聳聳肩。

  她的嘴巴就是那麼壞,改不了。

  虧得李鴻義還這麼好脾氣,他只是聳聳肩,半自嘲的笑著:「那我豈不是是無藥可救了?」

  說真格的,丹雪只是嘴巴壞了點,但她倒也不會存心傷人,看到李鴻義臉上的失望,她也有點內疚。

  「你別傷心,反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笨吾笨以及人之笨,比你笨的人多的是,他們都能活得好好的,你擔心個什麼勁?」

  這就是丹雪安慰人家的說法,難怪她的外號會是鬼見愁,就連安慰人家,她的話聽起來還是滿損人的。

  「天!你真的不教我嗎?」

  這回換是李鴻義抱著肚子笑了起來,他像是不可抑止的猛笑個不停。「好一句笨吾笨以及人之笨,孟子聽了都會在棺材裡吐血。」

  丹雪看了眼好像一點朼不被她的話影響的李鴻義,對他倒是有了點好感。

  「我很少遇到像你這種聽了我的話,還能這麼不以為意的人,我交你這個朋友了。」她伸出一隻手,對笑個不停的李鴻義說。

  原先被她損得淒淒慘慘,卻仍笑得樂不可支的李鴻義,這下面對丹雪的突然示友好而愣在當場,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伸在他面前的手。

  「看來你不笨嘛!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孺子可教也。不過你放心,這次不是整你,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賞個臉吧!」丹雪的個性一向直來直往的,這也是她為什麼老是口無遮攔的原因。「好啊!」李鴻義這下也笑開來了,對於這個很不一樣的女孩,能交這個朋友可是他的運氣。

  「我的朋友都叫我丹雪。」丹雪微微一笑。

  「丹雪!」李鴻義連忙點點頭。「那你是否答應教我了?」

  「你剛剛不就上過一課了?」丹雪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好一會兒,李鴻義才明白丹雪話中的意思,看來,他剛剛的被整事件,就是丹雪教他的第一課。

  丹雪一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反應過來了,「聰明!」她點點頭嘉許了一聲。「好了!你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和小婉兒、青青那些小孩子還有約呢!

  沒空陪你了。」

  丹雪口中的小婉兒和青青,都是山寨裡的小孩子,雖然她在寨中是出了名的會整人,可是小孩子們好像還是很喜歡她,老是纏著她陪她們玩。

  「他們找你做什麼?」李鴻義好奇的問,希望她不是開班授課教那些小孩子整人,否則,往後他們這些大人就沒得混了。

  「你放心,我可沒興趣教壞小孩子,他們看起來好像很無聊的樣子,我只好答應陪他們到北邊的草原上玩玩紙鳶。」

  李鴻義一下被丹雪講中了心事,臉頓時紅了一片,不過,他隨即笑笑說:「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好人壞人他們感覺得出來,所以他們才會纏著你,其實你心地很好的。」

  他的話讓丹雪連忙舉起手,很用力的搖了搖,「你可別亂說話,我是被他們纏得沒法子,可別把我想成什麼好人,我還有我鬼見愁的名譽要維護!你若想學整人,最重要的是別讓人說你好,一個好人是整不了人的,就算想整也沒人相信。」她一臉正經的說。

  丹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把她當成好人,好人不長命的,她還想多活些日子好整人呢!「你真的很不一樣,」李鴻義笑著搖搖頭,「看來,我要學的還很多,下次你什麼時候再教我?」

  「你還想上第二課嗎?」丹雪掠了一下頭髮,然後看著他。。

  「什麼意思?」李鴻義愣了一下。

  「第二課絕對比第一課精采,你想,你受得了嗎?考慮一下再跟我說吧!」丹雪笑得讓李鴻義打心底發毛。

  這樣看來,他如果想學丹雪的整人方法,不知道等他學成的時候,他還有沒有命可以用得上?

  ※※※

  白非寒、馬汗青、柳若谷和李鴻義四個人正在白虎寨的定獻廳商議著白虎寨的各項事務,這算是他們的定期會議。

  通常,這個會議一開始,就是由柳若谷先將所有要討論的事項一一報告,讓其他的人聽過以後再做決定,這幾乎成了一成不變的公式。

  不過,今天似乎有一些不同,原因是因為一向總是很少有表情的柳若谷,今天竟然臉帶春色的微微上揚嘴角,光看他的臉就知道一定有什麼好事。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除了白非煙,還有什麼人能夠讓白虎寨的冷面軍師露出這樣的表情。

  「早就說你別硬著性子死守著你那什麼主僕觀念了,現在多好,連非煙最近的臉上也開朗多了。」白非寒大力的拍了拍柳若谷的肩。

  能看到柳若谷這個他信得過的兄弟和他妹子在一起,他不僅替他高興,也放心非煙終身有靠,這可是雙喜臨門。

  「謝謝你!」柳若谷感動的說。

  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是喜歡庸人自擾。現在想想,他當初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死心眼?要不然,他和非煙也不會痛苦這麼久了。

  「這全是丹雪聰明,要不是她這記『病無』、『可救』,你再不開竅,遲早我這個非煙妹子真的會病無可救。」李鴻義也湊熱鬧的捶了柳若谷一拳。

  柳若谷和白非煙奇跡似的成雙成對,這件事的緣由在白虎寨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緋丹雪「病無可救」的奇招,早成了茶餘飯後的閒話了。

  「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女人這麼好了?竟然直呼起她的名字來了。」白非寒一聽到李源義直呼丹雪的名字,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哇!酸成這個樣子。要不是我知道你和丹雪八字不合,我還以為你在吃醋呢!」李鴻義說著,臉上還裝出一臉誇張的表情,讓馬汗青和柳若谷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給我閉嘴!我吃醋?那個女人身上不是苦的就是辣的,有什麼醋好吃?」

  白非寒硬著嘴說。

  想起上次他在丹雪唇上嘗過的甜美,他連忙搖頭甩去那件事。不過是個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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