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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四方宇    


  「你怎麼會知道?」至今,他們的身份好多人都不清楚。

  「感覺羅!一者風雅、一者孤高,不瞭解的只以為是情緒多變,生來脾性多,但,我就是知道,那是不一樣的。」

  「上回你以簫聲引我,吟著同樣的詞句,就是在試了?」知道始終被人看破後,還真不是味道。

  美麗的面容掩唇笑著。「我只是想知道,一樣的外在,是否有同樣的內心?」

  「最後呢!喜歡這個答案嗎?」

  「還沒試過癮呢!」

  「還有新花樣呀?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嗎?」他攤手,一副別客氣似的。

  「別失風度,讓我送你一個東西,當作餞別也當作紀念了,同時你也要答應我  一個條件。」

  少女將一隻雕工精雅,上頭有三顆小金圓珠圍著二道小竹節的寬身金戒,放到他手上。

  「這戒中藏有二支護脈金針和三顆旭日丹紅,能助你於危急時刻。」

  「旭日丹紅!」甚為難煉的傷藥極品,煉上十年或可得一,而令她給了他三顆。

  看著戒上的金色小圓珠,不得不佩服她的靈慧巧手。

  「無論中毒或內傷,旭日丹紅都能救你於危急時,但,謹記,它只是救急,並非絕對靈藥,且旭日丹紅因藥力太強,後遺症是每發一次功,便折損三分內力,所以無論傷毒,還是得找治療之法,才是根絕之道!」

  反折三分內力?!「這是救人之藥,還是噬人之藥?」

  「看你怎麼運用了,只要身中之傷或毒療愈,旭日丹紅的藥性也隨之解除,只是要恢復功力也得長時間休養。」

  「希望我別有用上它的機會。」會用上,代表那情況定然悲慘!「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將戒指戴上,成為身上唯一的飾品。

  「身在南源地,心繫東域情。」無奈的聲幽幽長吟,拿出隨身長簫。「來日,你定會遇上他,代我將這枝簫交給他。」

  「為何你不親自交給他?」甫問出這句話,他便有些暗惱自己。

  眼前的女子只是微笑,蒼白的面色與唇邊的深紫,是連胭脂都再也掩蓋不住的,天生的心病殘疾,她已來日無多。

  「為何指定由我將簫交給他?」接過長簫,卻有千斤重般,令他內心跟著一沉。

  「因為你最瞭解我的心,就算我人不在,最後決定給他的答案是什麼,你一定知道。」

  驀綻的笑容是一份堅定,彷彿告訴他,因為相知所以托付,人生知音唯有對方。

  「這枝簫代表我的心,交給了你,另一枝隨身翠玉笛,代表我的性命,當你再聽到此笛之音,我已遠離這苦難的塵世,會有人帶著笛聲替我跟你做最後的道別。」

  「那麼,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聽到此笛之聲。」深深的,發自內心長喟。

  指上的戒指,三顆環繞竹節的金圓珠已少了一顆,悠思的瞳頗見愁悵,直至雪花飄落指尖,冷意傳來,才發現下雪了。

  「少初愛弟這麼想感受雪中意境嗎?」熟悉慵懶的聲,隨著一把遮上的傘來到蘇少初身旁。

  蘇少初斂眸淡笑,回首望向一雙絕不陌生的犀邃眼瞳,永遠深沉的不著邊般,今天卻隱隱讓人覺得有股沉潛的力量在瞳底欲發。

  朱毓一身紫藍黃織線的羽袍,在貂毛大裘的披系下,修拔的身形要比往常看來多一份英挺的壯健。

  「三皇子也是意境不差,能在這不該是尊貴的皇家驕子行經之地相遇,令少初真想說訝異呀!」

  這條坡道僻徑,大多是下人與愛靜的官員行走,偉大的皇親貴族可不愛紆尊降貴。

  「好段時間未見,愛弟消瘦不少。」

  「尋常小官家,總不比餐餐大魚大肉的皇親貴族來得臉色紅潤。」唉!

  「從險關中脫逃,是需要好好補一補。」

  「療情傷,止心痛,算不上險關。」怎麼好意思呢!

  「少拿本皇子當成一般人數衍。」

  「少初豈敢敷衍三皇……」

  話未說完,只看到傘忽掉下,蘇少初連反應都來不及的便被拉進朱毓懷中,才愕抬首,唇便被緊緊攫覆住!

  蘇少初瞠大了雙瞳,下意識欲推開,對方卻乾脆捧緊他的雙頰,每一根指頭都像烙進他皮膚中,緊的完全不容扳動!

  蘇少初惱起,氣運於指掌要迫開這堵身軀——

  每發一次功,便折損三分內力!

  緩緩地放下運勁的指掌,忍著這蠻橫強硬的強索!

  一再輾轉的吸吮,朱毓迫使那失去初時反應之機,便只能任他肆虐的柔唇更加開啟,一觸到那躲無可躲的舌,掠奪的唇齒更是如見獵物般的深攫!

  雪花漫天飛揚,片片飄落幽徑上,那呈現一強硬、一抗拒的糾葛身影。

  未幾,當對方的唇一稍離,蘇少初馬上想撇頭,卻瞬間再被扳回覆吻住,且更重力的吮嚙!

  「住手……」

  終令默然想忍受的蘇少初開始掙扎,卻被一再一再的濃烈深吮,纏膩的唇舌緊密糾纏難分!

  「今天如此順然不反抗,是因為認了,還是受傷在身!」

  終於鬆開那被吮紅的唇瓣,卻依然緊捧掌中面容,朱毓凝盯那雙凜眉回視的雙瞳,輕咬著想倔抿起的下唇瓣,一路廝磨過那綻啟喘息的上唇,而至秀挺的鼻樑。

  「請你當作是以和為貴,少初人單勢孤,無法抗拒『不濫權、不用權勢壓人』的天家皇子。」

  蘇少初咬著唇冷嘲,對臉上那拂撩的摩挲氣息,溫膩得令人呼吸也不禁急促起,卻又充滿避不掉也掙脫不開的慍惱!

  「好個少初愛弟,紫飛雙月、於紫煙,再來呢?」

  「少初不解三皇子之意!」

  「於紫煙就是紫飛雙月,讓這兩人身份畫上等號,再給予一堆人見證的死亡,愛弟高招呀!」

  「三皇子不可因為於紫煙與少初有過感情,便認定少初和紫飛雙月有關係!」

  「愛弟可以堅持不認,於紫煙、紫飛雙月都是你,但是你身上的血氣傷毒可瞞不了!」

  「往昔舊疾,謝過三皇子關切,少初有餘力自理,還請皇子自重,快放手!」對那雙始終與自己鼻眼相對,深沉又見精光簇炯的犀瞳,毫無退步之意,蘇少初只好再道:「請三皇子莫要再驚嚇行經下人!」

  三皇子朱毓抓住蘇四公子,在雪花中激吻,雙方看起來還深情凝視的模樣,早令一旁幾名經過的太監、宮女全震驚的不敢出聲。

  三皇子和蘇四少有曖昧的謠言,早非一朝一夕,如今可一清二楚的印證在眼前!

  最後在朱毓掃來的銳光中,各個連忙惶恐走避,內心對所見都震顫極了,匆匆跑開後,迫不及待告知他人這則皇室大見聞。

  「魔希教的掌功向來寒陰成毒,能解奇毒的琀碧珠功用是針對毒物,對掌功化成的內傷和血氣之毒,是不具作用的。」

  已明擺著告訴他,想用賜給陸家的僻毒奇珠琀碧珠是沒用的。

  「感謝三皇子建言,小小舊疾,不需如此大費周章。」

  對朱毓終於放開的箝制,蘇少初暗鬆口氣,否則,現在的自己還能有多少出手的本錢,他很清楚。

  朱毓對他的小小舊疾之言,只是歎息道:「愛弟對草藥醫理並不陌生,內心該清楚,能化血氣之毒的,並非靠藥物,而是天泉地熱交匯之氣!」

  此時遠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鼓音,還有人聲的喧嚷。

  「看來弓射比賽將開始,聽說三皇子是帶領開場射箭儀式的皇子之一,快去吧!莫讓皇上候人呀!」

  此時幽徑另一頭,晏平飛和封言的身形已出現候著主子。

  「三皇子,請。」蘇少初退到一邊,以示恭送。

  見此,朱毓只是斂眉一笑,伸手解下身上的名貴貂毛大裘,改披到蘇少初身上!

  「三皇子?!」

  這樣的動作,令蘇少初一怔,一股含著他體溫的貂毛大裘,暖緩裹住蘇少初。

  「愛弟之唇果然是本皇子最奢望的盛酒杯呀!」伸手欲撫他的唇瓣,對方卻技巧側身避開,朱毓出口的聲不禁充滿濃濃渴求。「多麼令人想要永遠得到,該怎麼獨佔愛弟你的唇、你的身體、你的人呢!」

  「雖然少初不鼓勵白日夢,但是作點白日夢能讓三皇子少點實際動作的話……咳咳,那就偶爾為之也行啦!」蘇少初一副認真思考的建議著。「省得太過堅定追一場難以實現的夢,後果怕會是難堪呀!」

  因為等他內傷痊癒,還敢撂這種強擁、強吻,欺玩善良少年的手段,大家走著瞧!

  唉!其實他這人胸襟不差的,只要別動到他蘇少初本人,他不介意某種意境上的「捨己為人」,被人作作夢,夢裡想怎麼胡搞瞎整,沒問題,只要能讓當事人得到平靜滿足,但是千萬別敘述給他聽就是了。

  「本皇子想要的琴中幽蘭,無論是一則多難得到的夢,傾其一切與所有、不計毀譽與手段,都定要到手!」朱毓將傘交給蘇少初,抹上唇角的笑,是警示也是宣告,「愛弟小心哪!只要你主動找上本皇子時,就是本皇子美夢成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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