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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拓拔月亮    


  「我留了一塊蛋糕給你當消夜。」端上前,見他皺起眉頭,她的腳步忽地躊躇。「還是你想吃麵?那我去煮。」

  她怎沒想到,晚餐後他才吃過蛋糕,消夜又是蛋糕,肯定會覺得膩。

  「水柔,不用忙,我不想吃。」用力眨一下眼,也許是受傷的緣故,今天他感覺特別累。「我只想喝水。」

  說著,他吃力的想端起放在床邊的那杯水。

  「我來。」

  放下蛋糕,水柔把水杯端給他,碰觸到他的手,感覺到異於正常體溫的熨燙,讓她驚愕之餘,纖細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他的額頭。

  「承善哥,你在發燒,全身也在發燙。」摸摸他的額、他的臉、他的脖子,驚慌的神情,表現在她的臉上。

  「真的嗎?」他模著自己的額頭,苦笑。「難怪我覺得頭暈,人也沒什麼精神。」

  找來耳溫槍,插入他耳內一量。「四十一度!?怎麼辦?我……我打電話請秦醫生過來。」

  秦醫生是他的專屬醫生。

  慌張的拿起話筒想打電話,他熨燙的手,輕覆上她慌張發抖的手。

  「不用打電話。早上秦醫生離開前,有給我退燒藥。」他指著桌子下方。「在第二個抽屜裡。」

  「我來拿。」彎身,她忙不迭地打開抽屜,把退燒藥拿出,

  把水給他,餵他吃過退燒藥,她仍是一臉不放心的擔憂神情。

  「承善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現在覺得精神百倍、體力十足,單手扛起一輛5.5噸的貨車,絕對不成問題。」他無力的一笑。

  「我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不用太過擔心,現在吃了藥,等一會兒就會退燒。」

  她不放心,頻頻摸著他的額頭。「怎麼還是那麼燙?」

  「你以為秦醫生給我的退燒藥是仙丹靈藥?」把她的手從他的額上拉下來。「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一整天沒合眼休息,熬到現在又發高燒,他整個人暈暈然,但她來到他身邊,讓他捨不得合眼,他想多看看她——她眼裡充滿焦急,他知道那是因為她太在乎他,這個認知,讓他即使發燒、傷口隱隱作痛,還是很愉悅。

  「對了,我去樓下拿冰枕。」

  臨下樓前,見他還坐著,兩道細眉擔憂的靠攏。「承善哥,你別坐著,躺下休息。」

  她的手枕在他肩後,輕輕地扶他躺下,彎身的動作讓她胸前春光在他眼前坦露,半露的雪白雙峰,淡雅的香氣,令暈然的他多了一股微醺的感覺——

  順著他迷離的視線往下看,發現自己穿的寬大圓領T恤,衣領敞露,下意識地抓緊領口,她兩頰羞紅的退離,轉身下樓去拿冰枕。

  白色的身影跑離,他試著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迷離的視線,渙散的焦距,在她步出房門前,她的纖細背影,層層疊疊,幻化成許多他抓不到的身影……

  沉重的眼皮再也不聽使喚地合上,他帶著那抹纖細身影一同進入夢鄉……

  ☆ ☆ ☆ ☆ ☆ ☆ ☆ ☆ ☆ ☆ ☆ ☆ ☆ ☆

  拿了冰枕上樓來,才發現他睡著了。

  輕輕地把冰枕塞在他後腦勺下,她又摸摸他的額頭,燒退了些,但還是有點燙,再拿耳溫槍來量,三十九度。

  彎著身子,發現自己領口又敞露,下意識地抓緊領口,看他睡得沉,她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的動作。

  承善哥總把自己當成神力超人,從早忙到晚,有時候忙到凌晨三點還沒睡,能看他好好睡一覺,她很高興。

  她仍是不敢懈怠地頻頻幫他量體溫,怕高燒會致使他傷口疼痛加劇,也可能是傷口發炎,才發燒的。

  總之,在他燒沒退之前,她要一直守在他床邊。

  好半晌後,汗珠從他額上湧出,她拿來溫毛巾幫他擦拭,細心的照顧他。

  燒完全退後,她仍不甚放心,怕到半夜他又突然再發燒。

  靜靜坐在床上,靜靜看著他,她的手像機械似地,每隔六十秒就摸一次他的額頭——

  她想起在她讀國一時,有一天晚上她也是發燒,承善哥就像現在的她一樣,一直守在旁邊不敢離開,他一面熬夜讀書,一面規畫幫裡事務,一面照顧她而整晚都沒睡……

  對她而言,承善哥和志傑是這個世上她最親的人,承善哥又比志傑讓她多了一份依靠、多了一份安定感,她沒有辦法想像失去承善哥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手心再度貼上他的額頭。雖然她不嫌累,可是她的身子已撐不住,不久後她倒在他身旁,眼皮沉重,卻還不忘再摸摸他的額頭。

  額上的溫度不燙,讓她安心的微笑,眼皮一不小心又合上,她趕緊張開,告訴自己她還不能睡,萬一睡著後,他又突然發燒那怎麼辦……

  慢慢地,眼皮一張一合,一合一張……當她的手心從他的額頭無力的滑至他臉上,眼睫徐徐地交合,再也無力張開。

  躺在他身邊,今晚,有他均勻的呼吸聲,伴著她入眠。

  ☆ ☆ ☆ ☆ ☆ ☆ ☆ ☆ ☆ ☆ ☆ ☆ ☆ ☆

  夜裡,表承善醒來,驚覺有一隻手放在他臉上,訝然一看,原來是水柔躺在他身邊。

  他猜,她大概是照顧他,太累,所以睡著了。

  沒移開她的手,他喜歡她摸著他的臉這個動作,那是一種無言的親密。

  側過頭看她,賽雪的肌膚如美玉般無一點瑕疵,美麗的小臉,嫩白的像是用鮮奶灌飽的。

  她的一雙彎翹睫毛,如沉睡的黑鳳蝶,恬靜的收起雙翅,靜靜地佇立,彷彿在等待清晨第一道曙光降臨,張啟飛翔。

  定睛的望著她,深邃黑眸裡流洩出一股溫柔。

  當年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長大了,以前都是他在照顧她,現在,換她照顧起他來。

  她大到讓他無法再將她當成妹妹看待,那飽滿的櫻唇,性感的令人控制不了想一親芳澤的慾望:寬大T恤罩住的,是小女人曼妙的身軀——

  慾火在他體內喧騰,他只好閉上眼,深呼吸,他該控制住這來得太急的感覺。

  輕輕地拉開她的手,他自認輕得不能再輕的動作,還是把她吵醒了。

  甦醒的黑風蝶,揮動著美麗的雙翅,沉睡的睡美人從夢中甦醒,他的俊臉映入一雙翦水秋眸裡,倏地,水眸瞠視,快如閃電的舉動,將她的手送到他前額。

  不燙。「還好,沒發燒了。」她的頭枕在他肩上,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再度合眼,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想繼續入睡,不經意地對上他睜開的眼,忽地又察覺到自己躺在他的臂彎中——

  「承善哥,對不起,我不小心壓到你的手。」羞怯怯地移開視線,想挪開身子,但他的手臂卻快她一步,將她的細腰,牢牢的圈住。

  「我的左手沒有受傷,它不介意你的重量。」

  聞言,水眸輕抬,對上他充滿男人情意的黑瞳,一瞬間,朵朵紅雲,翩翩起舞,緩緩地降至她的兩頰上,堆起羞窘的代表色。

  她不是沒有在他臂彎中睡著過,十歲那年,他把她從黑色洪流中解救出來,給她一個比正常人還優渥的生活,但十年黑漫漫的日子,早已在她小小心靈上留下陰影。

  剛到他家的前半年,她常常安靜的一個人窩在角落不說話。

  那時,清明過後不久,後院的桑椹樹—上桑椹果結實纍纍,她一個人鑽進了枝葉茂密、枝幹短小的桑椹樹下,蹲在那裡,安安靜靜地摘采著紅到發紫的桑椹果,邊摘邊吃著,非但讓整個手都沾染了桑椹果的紫色汁液,毛毛蟲還掉進她上衣的後領,造成接觸性的過敏反應,皮膚劇癢的讓她難受地大哭。

  看過醫生,挨了一針,她的哭聲未歇,他把她抱在懷中輕哄,還摘來了綠色未成熟的桑椹果擠小汁液,幫她把手上沾染的紫色汁液,細心的去除。

  那晚,她在他臂彎中入睡,而今晚,一樣偎在他的臂彎中,感覺卻截然不同——

  他的手臂比當年更長、更粗壯,寬闊的胸膛散發著男性的剛強,而她也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至少她已經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承善哥,你……你有沒有覺……覺得哪裡不舒服?」對上他灼熱的目光,她並不害怕,有的僅是濃濃的嬌羞溢滿胸臆間。

  「我想喝水。」

  低啞的聲音竄出,他眼裡的濃烈情愫,鎖定在她身上,

  小女人的香甜氣味在他鼻端搔弄著,淡淡的香味擴散成一張透明的網,把他裹住,他像是走進了一場迷霧中,眼裡所看得見及看得清楚的,只有她「那,我幫……幫你倒水……」她試著想起身,無奈腰際上的那隻手,像鎖定所有物一般,牢牢固著她不放。「承善哥,你……你的手……」

  她想叫他鬆開手,好讓她去倒茶來,可唇才張啟,她的嘴就被封鎖,被他灼熱的唇給牢牢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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