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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夙雲    


  這麼優秀的男人,可惜沒有女人能與他匹配,他彷彿百獸之王,永遠站在世界的頂端。

  也因此,他年紀輕輕就成為「兆億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裁,睿智、成熟、穩重的氣勢令人震懾。

  此外,他的英姿、風采不知迷煞多少女人,而兆驥卻視女性為無物,生活中只有工作、工作……

  「我好多了,謝謝你,李佚。」他冷峻的回答。

  「是嗎?」李佚懷疑。「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吃宵夜、找女人?」他試圖激起兆驥的興趣。

  「我實在沒心情。」

  「說出來吧!一個人悶著,對身子不好。」

  兆驥一臉漠然,「我的仇尚未報,他竟就這樣死了。」他審視一篇報導。「小時候,我住在落後的小村,鄰居嘲笑我是私生子,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他們對我母親不諒解,也排斥我,只因我來路不明。所以,我發誓一定要取得那塊地,我要證明自己會超越盛得勝,即使我是他不屑承認的私生子,可惜,一切都沒用了,他死了。」

  兆驥的聲音是如此泫然欲泣,可是表情還是一樣的「酷」,令李佚差點以為他是在敘述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這麼說,你是盛得勝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李佚恍然大悟。

  兆驥點頭。

  空調早已關閉,空氣是如此沉悶,兆驥的心卻是冰冷的。

  「那……如今盛得勝已死,你將如何得到T區那塊土地?」李佚關心的問。

  「我不知道。我想,盛得勝生前應該有所安排吧!」兆驥道。

  「你想瞭解一下盛得勝的遺囑嗎?畢竟他是你的父親,而你是他唯一的兒子,只要一切合法,我相信他一定會將大筆遺產留給你。」李佚分析。

  「是嗎?你想我會在乎嗎?」

  李佚沉默不語。

  半晌,兆驥突然起身,「李佚,我想去旅行。我不在的期間,煩請你照料公司的一切。」

  「兆驥,你就這樣離開,萬一律師或法院找你,怎麼辦?」

  「放心,我根本躲不掉,陳花絨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她會找到我的。」他早已看穿這點。

  兩人聊著,一起搭電梯下樓,走入地下停車場。

  「OK!土地呢?你要如何取得?」

  「繼續收購工作,記住,千萬不要讓陳花絨知道背後主謀是我。還有,根據內幕消息,那塊地將來會有兩倍以上的利潤,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兆驥叮嚀道。

  「是,你放心吧!我會HANDLE所有事。」

  「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坐上車子,向李佚揮揮手,準備離去。

  「等一下,兆驥。」李佚大叫。

  車子霍然停住,李佚跑到車窗旁。「SORRY,要是艾莉絲打電話來,我該怎麼說?」李佚是想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未婚妻。

  兆驥思量著,來台多日,他根本忘了艾莉絲這位美國女孩。

  艾莉絲是兆億集團負責人的女兒,一直愛慕著他。

  但是兆驥從不曾考慮過感情問題。他知道艾莉絲是位好女孩,美麗又熱情,雖然有些驕縱任性,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與她交往,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但他愛她嗎?他不願逼自己去想這個敏感問題。

  「告訴她,我回家鄉祭拜母親。」兆驥拋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第二章

  寒穎坐在辦公桌前,一手托著腮,偷偷打盹,午睡時間已過,但她還是睡不夠。

  考試將近,上班兼唸書,逼得她透不過氣來。

  穩重的腳步聲從公司正門傳來,最後停在寒穎面前。

  這位先生應該是客戶吧?!她繼續閉目養神。

  「小妹!」

  「嗯。」她隨便應了聲。

  「不要睡了。」

  咦,這聲音好熟!

  她悚然睜開雙眼,首先瞧見的,是雙昂貴的進口意大利鞋,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老闆回來了。

  「睡醒了嗎?」

  寒穎差紅了臉。「對不起,老闆,下次不敢了。」

  她硬是低著頭,心想,老闆怎麼還不走?

  沈了然直盯著寒穎,一股熟悉的感覺掠過他心頭。

  他憶起心底的遺憾——雪子。

  驀地,沈了然發覺她與雪子竟是如此相像。

  「老闆,你要責備我,就請說吧!你站著不走,我很害怕的。」事已到此,她只得認栽地抬起頭。

  那雙美麗的大眼竟與雪子是一模一樣的,他嚇得往後倒退,禁不住輕喊:「雪子。」

  見他臉色發白、雙唇微顫、兩眼空洞,寒穎以為他看到鬼了。

  她的樣子像鬼嗎?一定是的。

  她的皮膚太白了,長期的勞累使她的勞累使她的臉頰凹陷而無光澤,加上嘴唇慘白、長及腰際的秀髮,和白色T恤,不像鬼才怪。

  沈了然則不斷提醒自己,一定是他的幻覺,這個女孩比雪子小了二十歲,怎麼會是雪子呢?一定是他太想念雪子了。

  「寒穎,晚上還要上課固然很累,但上班打瞌睡是不應該的,知道嗎?」他叮囑著。

  奇怪!他今天怎麼沒發火?望著老闆離去的背影,寒穎納悶著。

  沈了然進了專屬辦公室,悶悶的凝視窗外,每每回想起過去,總令他傷痛不已。

  雪子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可是,最後關頭,他竟為利棄愛,出賣了她。

  二十年前,他是富有地主的獨生子,也是個多情的花花公子,瘋狂的愛上「茶室」女子——雪子。

  他曾在雪子面前發誓,終生只愛她一人,為了愛,他不要名,也不要利,於是他們計劃一起逃亡。

  然而就在當晚,他得知父親為人擔保,而被保人卷款逃逸,一夕之間,他家積欠大筆債務,黑道分子場言要要來討債、殺人。

  「你是沈家唯一的命脈,快逃吧!逃到日本去。」父親要他逃亡。

  為了錢,他反咬雪子一口,告訴老鴇雪子想與他私奔的事,害得她遭受毒打……

  由於深感自己對不起雪子,至今他仍孤家寡人一個,他這是自己的報應。雖然找不到雪子,但他願意待下去,直到雪子出現。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好,他也就安心了。

  沒想到一等就是二十年,如今,他已四十歲。

  「對不起,老闆,我敲了門,你沒應聲。」秘書王仙仙開門而入,打斷沈瞭然的沉思。

  「沒關係。」他緊鎖眉頭。

  「老闆,盛得勝的遺孀陳花絨女士三點會來。」

  沈了然點頭。

  他的陳花絨雖沒照過面,但在商場上,她以美麗動人、精明冷酷聞名;人稱她為「冰霜美人」。

  自從嫁入盛家後,她聰明的駕馭盛得勝,進而掌控盛氏集團,由此可知她的「厲害」。

  陳花絨揚言要取得T區那塊土地的所有權,否則要讓他的事務所倒閉。

  哼!未免太瞧不起他了,畢竟他也不是泛泛之輩。

  天不怕、地不怕,是他一貫的作風,倒是要讓兆驥改姓盛,是個大難題。

  快三點了!他起身走向會議室。也好,就讓他領教一下這位冰霜美人——陳花絨。

  「盛夫人,這邊請。」王仙仙開門請她入內。

  「久仰大名,盛夫人。」沈了然抬首凝視眼前的「冰霜美人」,卻猛地用手撐住桌面。

  雪子!眼前的女人是雪子!

  「這兒沒你的事了,仙仙。」他強作鎮定地說。

  王仙仙頷首離去。

  「雪子,是你,真的是你。」他欣喜若狂地緊擁住她。「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也等了你好久。」

  「住口,沈瞭然。」陳花絨使勁掙脫他的手臂,「以前那個雪子早已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盛得勝的遺孀,陳花絨。請注意你的態度,沈大律師。」

  「不,你明明就是雪子。」他咆哮著。

  「沈瞭然,在你對我做了那麼殘忍的事之後,我怎麼還會是雪子?你太瞧不起我了,你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沈了然面容慘白,不發一語。

  「你也不想想,在二十年後的今天,我以陳花絨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為的是什麼?與你重溫舊夢嗎?」她不屑的笑著。

  「雪子,難道你忘了我們以前的誓言?我們曾經那樣相愛,那樣真誠的擁有彼此。」他急急地道。

  「真是笑話!不要忘了是誰先負了誰。在你拋棄我的那晚,就該知道負心漢的下場。」滿臉憎恨。

  「我錯了!這二十年來,我也是在悔恨中度過。瞧,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就是一直在等你啊!雪子。」

  「夠了,沈瞭然,那是你應得的報應,用不著再對我虛情假意。二十年來,我對你的愛早已死了,我的世界只有金錢。為了錢,我可以不擇手段,即使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不,我不相信,你是愛我的,我一直等著你,就是想贖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不用了,你根本不用贖罪,你早已償還。」陳花絨冷漠的指出。

  「什麼意思?」他不明白。

  「我做過更傷天害理、更殘酷無情的事,這個仇,我早就報了。」她陰森地笑了笑。

  沈瞭然的一顆心沉到谷底。他抓住雪子的手,急問:「什麼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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