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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駱沁    


  靳嵐緊含下唇,思索著該怎麼開口,千頭萬緒,不知從何下手,深吸了口氣,開始輕柔軟地從頭敘述。「那時候,靳菽一劍刺下,正巧刺中了我咕放在胸衣裡的黑石,劍尖砸上玉石給偏了準頭,在偏離心頭兩才的地方穿身而過,」雖然大難不死,但那時確實是傷重昏迷到在鬼門關前來回徘徊,要不是樊大夫的極力搶救,只怕就此香消玉殞,

  黑韶原本緊盯著她臉龐的視線,隨著她的話移到了那塊玉石上,那原本圓潤的黑玉,如今缺了一個小角。黑韶濃眉微斂,那塊玉石曾經因纓帶斷裂而自馬上摔落,還讓收勢不及的「迅雷」給重重踏上一腳,經歷如此外力的創傷都未曾損害它一絲一毫,如今它卻缺了一角。

  那一劍的力道到底多重?!黑韶呼吸變得粗重,握緊了拳,他簡直不敢想,一個神智已經瘋狂的人,他所擲出的最後一擊會有多重,靳嵐那瘦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住?

  「丌官洛太傅要我隨著那一場叛變,將以往的束縛全都丟棄;從今以後,以『公主』的名位獲得重生。」一直低垂著頭的靳嵐並沒有注意到黑韶呼吸轉促,依然低低地開口。「為求真實,母后與太傅堅持連你也不能透露,想勸得你入贅凌風,迎娶公主,一切結局便皆大歡喜。」

  那時太傅自懷中抽出另一封尚未拆封的先皇遺諭,原來在先皇駕崩的那一夜時,已由丌官洛處得知了靳嵐的真實身份。意外地,先皇接受了這項事實,並欣慰唯一皇儲是如此優秀。

  隨著宮殿的付之一炬,火苗迅速上竄,吞噬了羈絆了她二十年的舞台。她的生命、她的思想,從此獲得釋放。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對黑韶那未知反應的不安。繼女扮男裝後,如今又是另一場騙局的開端。

  「你惱我瞞你嗎?」靳嵐絞著手,忍下想伸手觸他的衝動,盈淚的眼眸滿是惶然不安,渾然失了以往淡然自主的模樣。

  漫長的敘述中,只有她發顫的聲音迴盪著,黑韶自始至終不發一語。黑韶定定地看著她,深邃的瞳孔識不出思緒,那混雜了大多情緒的表情,更是讓人難以捉摸。靳嵐咬著下唇,難忍心頭的哀傷,雙目緊閉,晶瑩的淚隨著雙頰滾滾而下。如今的她只是個祈求原諒的嬌柔女子,身為皇子的果決已離她遠去。

  面前的黑韶依然沉默,偉岸挺拔的軀體僵直著,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勃然大怒也好,厲聲斥責也罷,這樣的他,反而比任何表情都來得無情。難道他已心冷到不願對她再有任何感覺了嗎?他不肯原諒她嗎?

  他有這個資格的,靳嵐將手指扭得慘白,微徹顫抖著。她讓他受盡了生離死別的苦,還讓他承受了違背心意另娶他人的委屈,到頭來,竟發現一切全是欺瞞所構建而成,叫他如何能釋懷?

  而她親眼看見一名意氣風發的率性男子日漸消頹,卻依然殘酷地默不作聲,她又憑什麼要他相信她的真心?儘管已預留了最壞的設想,但淚依然如決堤般洶湧而出,靳嵐低垂螓首,用手緊緊地摀住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啜泣,卻忍不住哽咽,痛哭失聲。

  她不該還殘存著期望啊,在她如此對他之後!「那時我醉了,我弄疼你了嗎?」輕輕地,有一隻溫厚的大掌自她腦後將她按上他的胸膛,黑韶俯身在她耳旁低語,語息裡帶著喘啞的柔情。

  靳嵐呆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他所說的話。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黑韶的話雖令她臉紅羞赧,但強烈的狂喜諷她激動地緊緊靠在他的胸前,握著他的衣襟,只是哭著,搖著頭,不知該說什麼來表達她的感覺。

  他原諒她了!「為什麼瞞我?」黑韶下頜輕只著她黑亮的髮絲,低喃著。「為什麼瞞我?如果早知道是你,在宴會上我就滴酒不沾,絕不會意識混沌到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會寵你、疼你,不讓你受痛……」

  「對不起、對不起……」靳嵐泣不成聲,不敢相信黑韶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她,她虧欠了他這許多,她愧對了他這許多啊!

  「我放你孤單了多久?」黑韶語音嘶啞,帶著自責。「你們一直給我機會,給我暗示,是我愚蠢得竟不懂去把握。我居然狠得下心放你獨自那麼久,連見上一面的機會也不給你。」

  「不是……」靳嵐慌亂地搖頭,連忙用手罩上他的唇。「不是的……」話還未出口,淚就已先奪眶而出,靳嵐咬緊了下唇,他的自責,讓她更加愧對於他。

  黑韶輕輕覆上她的手,溫柔地吻著她的掌心、指腹、指尖,另一手撫上她嫩白的臉龐,拭去那璀璨的淚珠,眼神與她的交纏,由滿懷柔情直至熱烈。

  他火熱的眼神,點燃了她體內的溫度,嫣紅迅速瀰漫全身,泛上她的雙頰,他眼中的愛戀與赤裸裸的慾望,讓她忘了哭泣。靳嵐羞怯地避開:黑韶從未如此露骨地對她表現出情慾,這樣的他是陌生的。

  黑韶不容她逃脫,開玩笑?都已經被拖延了這麼久,再讓她退縮還得了?輕輕攫住她小巧的下頜,將她的羞澀與不知所措盡數吞噬在他滿懷深情的吻中。黑韶輕柔地嚙咬著,帶著挑逗,盡情感受她的柔軟,感受她的溫暖,還有那睽違已久的芳香。

  「惱我嗎?」靳嵐咬著唇,再次低聲問道。

  「惱,當然惱。我期待了那麼久的新婚夜,竟然在酩酊大醉中就度過了,怎麼能不惱?」黑韶板起臉,眼中卻帶著促狹,他突然將唇挪到她的耳畔低語。「那一夜,我弄疼你了嗎?」

  靳嵐剛從他的吻中回復神智,又被他的問題轟得雙頰發燙。他怎麼老愛繞著這個問題打轉?老實說……是疼了點,那時的黑韶熱切急迫,當他挺進她時,她痛得咬緊了牙根,她一直以為,在被李又茵下了春藥那夜,她就把身子交給黑韶了的,沒想到,他們的新婚之夜才是初次。

  這樣的感覺叫她如何敢說?她只能搖頭,臉泛櫻紅地將臉埋人他的懷中,

  「真的嗎?」黑韶狐疑地問道,他可不相信他的自制力會好到這種程度。「咱們再來試試吧!」

  「現在才下午吶!」靳嵐低嚷,何況待會兒母后要來找她的。「你不是剛從御書房過來的嗎?還有國事沒有……嗚」

  黑韶已用他的唇,堵住了她所有抗議的話語,直吻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將靳嵐橫抱,往榻上走去。

  「我已經等了那麼久,你的吸引力,點燃了我渾身的慾望,熊熊的慾火幾乎將我焚盡,」黑韶用鼻尖摩挲著她的,低笑道,「我必須釋放,噓,別再說話,」語畢,不讓靳嵐有說話的機會,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靳嵐還想抗辯,卻被黑韶的手給阻斷了思考。黑韶甚至

  等不及將她外袍除下,偶直接迫切地將手自衣襟探入,順著他的渾圓,將她胸前的蓓蕾逗弄得完全挺立。他火熱的唇,隨著敞開的衣襟逐漸下移,而衣物也在他的雙手撥弄中,輕然落下。

  「你的傷,痛嗎?」黑韶突然停下了動作,手在她胸口停留著。

  靳嵐紅著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那個讓她直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傷。

  「別看!」靳嵐急忙閃躲,她不想讓他看見這丑。陋的模樣。那癒合的疤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別躲,讓我看你。」黑韶輕輕制下了她的掙扎,視線盯著也裸露的胸口,沒有一絲旖念,指腹輕輕撫著傷口,心頭感受到的是比之更重上千萬倍的疼痛。「在你面臨生死關頭之際,我居然無法在你身邊守候……」

  靳鹿輕輕搖頭,手覆上他的掌。「這個憾恨是因我而起的,要不是因為我欺瞞了你,你也不用受此折磨。」靳嵐眼陵又開始泛出淚光,要是兩者易位,今日換成她站在黑韶的立場,怕不恨死自己了?自我的譴責,要比任何斥罵都來得教人難熬。

  「別哭,別哭……」黑韶拭去她眼角的淚,再度封住她的唇,要將她的心情由沉重帶出。

  黑韶解除了他對她的禁口令,唇與舌來到她的胸口,輕巧地繞著癒合的疤痕逗弄著,她只覺得胸前如火燎燒,染得一片嫣紅。現在的她,被他的撩撥給干擾了思考,除了呻吟與嬌囈,那紅艷的菱唇已無法多做言語。當他的手指來到了她的下腹部時,勾起了她的回憶,她想起了那一夜,他如何用手和舌,來引領她進入愉悅的殿堂。

  「不……」靳嵐不安地扭捏了下,那種感覺讓她期待卻又恐懼,那種陌生的快感會讓人上癮。

  「交給我,別分心想任何事,只要感受我。」黑韶看出她的畏懼,輕聲哄著,在取得她的首肯後,確定時機成熟,方才輕緩地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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