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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駱沁    


  這樣的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讓一向天地無懼無慮的他感到無所適從。情感的拘束讓他恐慌,怕以往恣意妄為的生活態度將隨之消散,對未來生命的操控權將不再屬於自已,對於這個地方,他似乎付出了大多,遠遠超過他的負擔。

  輕浮慵懶的神態褪去,浮現於那張俊逸面容上的,是一向只隱藏於內心深處的深思熟慮。

  或許,該是離去的時候了。

  ☆ ☆ ☆ ☆ ☆ ☆ ☆ ☆ ☆ ☆ ☆ ☆ ☆ ☆

  深夜的清沂宮萬籟俱寂,簷燈隱映的長廊上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跑過,看清四下無人時,迅速拉開身後的門,一溜煙地鑽了進去。

  「又茵,你怎麼那麼晚才來?」守候在屋內的秀妃不悅地開口。

  「您要我入夜才來的,過得避開守衛,剛剛差點被發現,嚇死我了!」打扮妖嬈的李又茵撫撫豐滿的胸口,嗓子柔軟地嗔道。

  「算啦,叫你白日就留在清沂宮過夜,可不是為了爭什麼早到晚到。」秀妃揮揮手示意李又茵靠近,從振袖裡取出一個青瓷小瓶,置於桌上,燭火將之映得瑩瑩生光。

  「秀妃表姨,這是什麼啊?」李又茵好奇地睜大了眼,瞧表姨神秘兮兮的。

  「媚藥!」秀妃美艷的容顏浮現狡詐的笑,陰狠冷酷。

  「媚藥?」李又茵羞紅了臉,拿起手絹直掩,格格尖叫。「人家不來了,表姨您居然讓人家看這種東西,羞死人了!」

  秀妃不耐地看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外甥女在那裡故作清

  純,誰不曉得她李又茵的豪放已名聲四播,居然還妄想在她面前假裝清純?

  「夠了,別那麼大聲嚷嚷。」秀妃打斷了她的矯揉造作,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些藥我要你讓大子服下。」

  「太子?」李又茵睜大了眼。「靳嵐嗎?」

  「沒錯。」秀妃點點頭。

  李又茵腦海中立刻勾勒出靳嵐那冷傲又俊俏的身形,不由得笑得竊喜,求之不得啊!但,不對啊,她李又茵飢渴歸飢渴,可還沒那麼不分事情輕重。太子吶!之前就是為了這個名銜才遲遲不對靳嵐染指的。

  「為什麼?」李又茵反問。

  秀妃那經過精雕細琢的容顏一板,這怎能告訴她?怎能告訴這個花癡丫頭,她懷疑太子是女的,要她去試探?

  「我擔心太子都二十歲了,還沒近過女色,想為他挑個人選當然,內舉不避親嘛,表姨第一個人選就想到你了。未來的皇后吶!這個位子怎可讓別人佔去?不過,怕太子害臊,所以才準備了微量的媚藥助興一下,你瞧,表姨對你多好?」秀妃念頭一轉,設了個誘人陷阱等獵物主動跳人,見獵物遠在躊躇,臨門加了一腳。「如果你放不下身段,沒關係,表姨另外找我,我明白的,女孩子家嘛,清白總是最重要……」

  「不要,人家答應就是。」李又茵深怕秀妃反悔,急忙將桌上瓷瓶揣人懷中,意識到自己過於猴急,連忙用嬌笑掩飾。

  「為了不使表姨為難,人家願意犧牲。」

  秀妃暗地冷冷嗤笑了聲,依然笑容可掬地拉過李又茵的手,親熱地說:「你能識大體是最好的,來,表姨來告訴你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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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太子,又茵敬你一杯。」李文茵慇勤勸酒,為靳嵐面前半空的酒杯斟滿了褐色透明的液體。

  靳嵐冷眼看著她的舉動,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已被怒氣冰凍到了零點。

  她幹麼在這裡跟這個花癡女人浪費時間!?

  一想起今天下午,就氣得咬牙。才剛從教練場回到清浥宮,連臉都逞來不及擦,就立刻被人傳喚到清沂宮覲見父皇。一路進大廳就知道事情不對,見到的若是清沂宮的主人秀妃是理所當然,但在場的卻是李元樵、李又茵父女,那可就陰謀氣息濃厚了……

  果然,跟父皇沒聊上幾句,就立刻被秀妃以「李府的夏荷

  長得好「的理由,強迫將兩人請回了李府。當然,那三位長者絕對是有要事相商,無法陪同,只能滿臉遺憾地要他們盡興就好。很拙劣的把戲,但她就是推拖不了。

  夜晚,在這個照明不佳的庭院看什麼荷花?要不是黑韶那傢伙為了避開父皇抵死不跟,她也沒必要如今獨自一人,坐在這裡看李又茵又笑又說地唱作俱佳,真是場無聊的笑鬧劇。

  「太子,喝嘛!」李又茵手持酒杯傾身向前,柔軟的豐胸全貼上靳嵐的手臂,挑逗意味彰顯。心裡則焦急得直冒汗,滴酒不沾,教她怎麼下藥嘛!

  靳嵐柳眉微覺,那低胸的剪裁都已經讓她酥胸半霹了,難道這還嫌不夠,還得將它推擠得呼之欲出才甘心?

  「不勞李姑娘費心,我自己來。」靳嵐藉由舉箸的動作不著痕跡地將她輕輕推開,腦海突然浮現一些宴會上,歌女對著賓客放浪的媚態,不覺暗暗好笑。那些被纏的恩客是樂在其中,哪像她,是苦不堪言呢?

  「別這樣嘛,難得有這種機會,讓又茵來為你服侍。」李又茵拿起薰了香味的手絹幫靳嵐擦拭額上的細微汗珠。「瞧,都流汗了呢!」

  「不敢弄髒了李姑娘的手絹。」那種濃郁的花香直撲鼻頭,嗆得人頭暈。靳嵐有禮地撥下了她的手,婉轉拒絕。

  「太子見什麼外呢,說起來,秀妃是又茵的表姨,咱們也算是一家人呢!」李又茵捂起了嘴嬌笑。這樣可不成吶!一點進展都沒有。李又茵心一橫,顧不得在太子面前扮什麼貞節烈女了。「天氣好熱呢,太子你幫又茵看看,身子都熱得發燙呢!」一把攫住靳嵐的手就往胸口貼去。

  「放手!」靳嵐往後一躍,手急忙縮回,惱多於羞,被侵犯的侮辱感讓她氣憤到無法忍耐。「恕我告退。」一旋身,就要離去。怎麼連一向無堅下摧的撒手鑭都失效?李又茵見弄巧成拙,獵物即將逃脫,急忙往前一撲,整個重量掛在靳嵐手上,改採哀兵政策。

  「至少喝杯酒再走嘛,否則家父會怪又茵招呼不周的。」

  不願再與她繼續糾纏,靳嵐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

  「告辭。」靳嵐一拱手,立刻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就躍出了牆外,不讓李又茵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等……」李又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懊惱地直跺腳,酒都喝了啊!不知道誰是那個撿現成便宜的人,氣死人了!

  ☆ ☆ ☆ ☆ ☆ ☆ ☆ ☆ ☆ ☆ ☆ ☆ ☆ ☆

  早知道喝了杯酒就可以走,一開始就喝酒不就早可解脫?

  靳嵐長吁了口大氣,慶幸自己輕功學得紮實,不然,再經過重重關卡,怕不知要費多少時間才出得了李家大門。

  出了皇室專用密道,清浥宮已在眼前。視線不由自主地往隔鄰的清漓宮看去,動作停頓了下,該去看看黑韶嗎?

  在星月的見證下,一向果決的她竟在分岔處徘徊猶豫,躊躇不已。該與不該在心頭交戰著,既怕突然到訪的舉動過於唐突,又怕心裡那種按捺不下的念頭。

  就在終於下了回房的決定時,腳步才剛剛跨出,一股莫名的燥熱從體內竄出,那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在轉瞬間鎖融了人的四肢百骸,蠱動了人的原始情愫,

  可能是極少沾酒的她不勝酒力吧!新嵐起初不覺怪異,但在她倚靠著牆,虛軟的雙腿依然撐不起身子時,她開始感覺不對勁。

  不可能一杯酒能讓她醉成這個樣子!火燙的雙頰彷彿在燒著她的理智,渾沌得只能跪坐在牆角,喉頭猶如吞了烈焰,乾渴異常,連唇瓣都灼熱得讓她吐出了小巧的丁香,輕舔著菱唇試圖擺脫那擾人的焚燒,

  想起了李又茵那古怪的行為舉止,心頭一震,她一定在酒中下了什麼東西。難怪那麼急著對她勸酒,靳嵐已無力再去發怒,費盡心神想壓下體內狂燃的燥熱。

  熱,好熱……靳嵐虛弱地靠著牆,手不由自主地扯著領上盤扣。

  「太子,您怎麼了?」兩名端著水盆的宮女談笑著從清漓宮走出,看見跪坐在地的靳嵐嚇了一跳,驚聲大叫。

  「我……」又一波的火焰襲來,靳嵐咬著下唇,抵抗體內的騷動,根本無力回答。

  看到太子這副難受的模樣,兩名宮女嚇得慌了手腳,其中一名靈機一動。

  「我去找黑公子來!」邊說邊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別去!靳嵐心裡狂喊,她不想讓黑韶看到她這種樣子。可是乾啞的嗓子卻喊不出任何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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