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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芃羽    


  「看來她知道了……」一抹陰狠掃過任彩佈滿皺紋的臉上。

  「是誰告訴你的?」杜得堂一改親切的模樣,神情變得冷硬。

  「你們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只要告訴我答案,我……我真的是玉從安的女兒嗎?是嗎?」她握緊拳頭,憤怒地追問。

  正廳裡一片靜默,杜海生眼看瞞不了,於是大聲道:「沒錯,你就是上任幫主玉從安的女兒,你的名字是玉無瑕。」

  她睜大雙眼,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從這些人的口中聽到真正的答案時,她依然感到震怒與痛惡。

  「而你們……殺了他們?」她顫聲問。

  「是的!」杜得堂坦承不諱。

  「為什麼?你們怎麼可以……他是幫主,而你們……你們是輔佐他的『三聖獸』啊!」她好怨,好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傻傻地和這些兇手相處了二十多年,傻傻地為他們賣命。

  「這也怨不得我,誰教他固執地死守著大筆滬幫資產不放,說什麼那筆錢是代代相傳,只能進不能出,哼!全是狗屁論調!那筆錢我們不能碰,幫主卻有權使用,這算什麼?既然這樣,那我也來當滬幫幫主好了,只要當上幫主,那個寶藏就全歸我所有。」杜得堂愈說愈激動。

  「就為了所謂的寶藏,你們就痛下毒手?」她怒聲責斥。

  「你知道那筆寶藏的價值有多少嗎?」任彩狠狠地瞪著她。「就我所知,你們玉家連著兩代掌管滬幫,從你爺爺到你父親,正好承接了以前滬幫事業留下的龐大盈餘,那筆錢,多到你無法想像,而你父親卻不頤和我們分享,一再強調那是急難救助的備用金,我身為『辟邪』管理了滬幫兩代的財務,到頭來卻什麼好處也沒撈到,你說我會甘心嗎?」

  「所以你們兩人聯手,殺了我父母,想將那筆寶藏據為已有?」她氣得全身微顫。

  「對,玉家的人我們全殺了,只除了你……」杜得堂冷酷一笑。

  「你們留我活口,足以為寶藏在我身上?」她抿緊雙唇。

  「玉從安死後,這些年來我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寶藏,原本以為他把寶藏的秘密交給了你,只是我們用盡方法也無法從你身上查出任何訊息,真是白費了二十二年的時間。」任彩怒怨地道。

  「你們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難道滬幫的成員都不知道嗎?」她難以想像,滬幫裡的人竟能允許他們如此為非作歹。

  「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些,滬幫的人個個自私自利,只要自己過好日子,就不去管別人的死活,而那些知情的元老早就被我們收買,封住了口,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能順利當上幫主?」杜得堂一臉老謀深算。

  「但還是有人對你的行為不恥……」她怒責道。

  「那又如何?我是幫主,誰有膽量來找我麻煩?再說,等我找到了寶藏,充分利用,我就能讓滬幫更加壯大,這對他們也有益處。」

  「你別作夢了!也許根本就沒什麼寶藏,到頭來,你什麼也得不到!」她憤怒地要戳醒他的黃金夢。

  「你這蠢丫頭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讓我們空等了二十多年。」任彩懊怒地喝道。

  「真是的,你的確浪費我們許多時間,海生從小監視你,從來沒聽你提過寶藏的事,我們百思不解,耐心地等了這麼多年,直到前幾天,一切答案才終於揭曉。照顧你的那個老媽子才突然告訴任大姊,說你的身子只要發燙或激動,背後就會有胎記出現……」杜得堂忽然賊賊地揚起嘴角。

  胎記?她不解地瞪大雙眼。

  「你知道有種特殊的刺青塗料,只有在全身燥熱或慾火焚身時,才會顯影嗎?」杜海生突然走向她,淫笑道。

  「什麼?」她驚駭地向後縮退。

  「沒錯,玉從安居然想得出這種詭計,把秘密刻在你身上,他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不會被發現,不過,我們還是有辦法治你……」任彩邪邪一笑。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她驚問。

  「反正你和海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使他對你做了什麼,也沒有什麼不對。」杜得堂詭笑道。

  「不!」她倒抽一口氣,知道他們有什麼齷齪的想法。

  「還裝什麼純潔?你這身子搞不好早被丁略破了!我都不嫌棄了,你有什麼好拒絕的?」杜海生瞪了昏迷的丁略一眼,心裡又恨又護,伸手便要抓向她。

  「你敢碰我,我會殺了你!」她揪緊洋裝領口尖叫。

  「哼!你愈激動愈好,這樣那個刺青才會更明顯。」杜海生狂笑一聲,用力扯開她的上衣。

  「不要--」她奮力掙扎,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痛恨。

  杜得堂和任彩,還有戴捷,這些人打算在一旁冷眼觀看她受辱,他們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他們不是人!

  「輕一點啊,兒子,別把她玩死了,到時候我們可得不到好處。」杜得堂笑呵呵地說道。

  「應該讓那個姓丁的小子醒來,親眼看看這一幕好戲。」任彩冷笑道。

  「好主意!戴捷,把丁略弄醒。」杜得堂朝戴捷喊道。

  戴捷安靜地走向丁略,正要將他翻過身來,陡地,一道銀光彈了出來,戴捷大驚,倉皇地向一旁滾開,但手臂還是被那銳利的西洋劍劃傷。

  「啊!」他驚呼一聲,看著丁略。

  丁略不知何時早已醒來,而且毫無昏迷中毒現象,他手握西洋劍,緊接著揮向杜海生,迫使他不得不放開任無瑕。

  這一變故令其他人錯愕不已,眾人頓時呆若木雞,一時反應不過來。

  「丁略!」任無瑕驚喜地大喊。

  丁略一躍而起,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的左臂,右手則繼續朝杜海生刺去。

  「你……」杜海生震驚地慌忙跳開,瞪著他。

  「一群人聯手欺負一個弱女子,滬幫果然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丁略森然地譏諷。

  「你沒有中毒?」戴捷難以置信。

  「當然沒有,但為了混進滬幫,我只好稍微裝一下了。」丁略挑眉冷笑。他原想佯裝不省人事,進滬幫窺探寶藏的秘密,但是見他們想傷害任無瑕,再也容忍不下,決定先救她再說。

  「五行麒麟原來都是陰險小輩!」杜得堂起身喝道。

  「論陰險,我差你們還差得遠呢!杜幫主。」丁略嘲弄地盯著他。杜家經營生意手段一向很陰,在商場上的評價可不太好聽。

  「臭小子!我要你今天進得來就再也出不去!」杜得堂說著下了個指示。

  戴捷和杜海生會意,兩人同時欺上,打算一口氣解決他。

  可是丁略早有防備,他之前先傷了戴捷,就是要削減他的攻擊力,那麼,剩下的杜海生就不足為懼了。

  三人在瞬間交手,丁略仍一手拉著任無瑕,單手對付他們兩人,只見他劍身靈活飛竄,一下子便逼退了杜海生和戴捷。

  杜得堂見狀,大吼一聲,加入戰局,龐大的身軀撲了過來。

  丁略知道久留無益,也不戀棧,閃開了杜得堂的虎拳,一記流光劍影,點向敵人的眼睛。

  戴捷身手輕盈,很快地躍開,杜海生卻來不及走避,狼狽地閃了幾步,只能硬是以拳碰劍,手腕被劍尖刺中,鮮血直流,痛得他大叫。

  丁略趁著空檔,抓起任無瑕的手低喊:「快走!」

  但他們還沒衝出正廳,背後就傳來任彩的陰斥聲。

  「給我站住!」任彩雖然已近七十,但身形依然如鬼魅般,倏地就逼近他們身後,手裡的短刀則挾著殺氣無向丁略的背後。

  「小心!」任無瑕驚呼一聲,以「移形換位」的步伐閃到丁略身後,將他推開,打算用身體替他擋下那一刀。

  「無瑕!」丁略眼明手快,拉她一把,任彩的刀鋒有驚無險地只割破了她的衣袖。

  「臭丫頭,我教你的這招你倒學得不錯嘛!」任彩啐罵著,再次舉刀刺過來。

  這時,杜家父子和戴捷分別圍攏上來,丁略知道情勢凶險,帶著任無瑕便閃出正廳。

  廳外,滬幫的成員早已將出口團團圍住,他皺著眉,立刻轉向。

  「走這裡!」任無瑕從小在這裡長大,對這個地方瞭如指掌,因此指引丁略往後方偏廳奔去。

  大批滬幫人馬猛追不捨,他們進入偏廳之後無路可去,只能暫時將門鎖上,任無瑕焦急之餘,瞥見牆上鑲著一面約一人高度的仿古雕花落地鏡,她被觸動腦海深處的某一個記憶,愣了愣,走向鏡前。

  「怎麼了?無瑕。」丁略一方面注意著外頭的動態,一方面轉頭看著她。

  「這面鏡子……」她撫著鏡子,總覺得小時候好像見過。

  「這鏡子怎樣?它背後有密道嗎?」丁略隨口問著。

  她心一動,低呼:「是啊!密道!」

  說著,她試著將鏡子移動,可是鏡子卻推不動。

  「把門撞開!他們逃不了的!」外頭杜得堂大聲地叫道。

  丁略轉身看著鏡子,只見鏡子的上方有個圓,圓上有八隻鳥呈外散狀飛翔,他靈機一動,伸手將其中一隻鳥轉向,把鳥頭轉向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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