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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米琪    


  「紅紅,你去備水,我要洗浴!」一進樓閣便向貼身婢女下令。

  紅紅點頭,她雖是個啞巴,不過做事勤快也挺聰明,是梅綻芳的心腹。

  水打好,紅紅在浴盆裡撒入香花,梅綻芳前腳才要跨進浴盆,老鴇金花就搖著香扇進屋裡來了。

  「我的好芳兒,怎麼了?薛爺怎麼躺在地上,還弄得一地狼狽啊?」老鴇試探地問。

  「誰曉得!」梅綻芳泡到溫水裡,舒放自己,她早已不把老鴇看在眼底,隔壁胡同裡的梅春院她早已頂下了,就等裝修好她便走人。

  「彆拗了,洗淨後下樓來,咱們京城首富韓員外等你很久了。」老鴇笑說。

  韓員外?那人出手夠闊綽,且色迷迷的,但她懷疑他是個「公公」!因為他總是只抱著她,不行房而且嚴禁她碰他,不給碰又何必上妓院來砸銀子呢!「不,我不想接客了。」梅綻芳斬釘截鐵地說,今晚她受夠了。

  「別耍性格,娘幫你緩一緩,你一會兒下樓來。」金花好言相勸。

  「不,我說不就是不。」

  「你別以為你紅了,就可以目中無人啊,綻芳!」老鴇見梅綻芳任性,雙手叉在腰上斥責,軟硬兼施,但她還不知梅綻芳其實早已打定主意自立門戶。

  「紅紅,你去我床下把首飾盒拿出來,那是要給娘的。」梅綻芳指著自己的床鋪下。

  紅紅走到床邊,彎下腰取出一隻沉甸甸的木箱子,交到梅綻芳手上,梅綻芳將木箱子打開。

  裡面無數的珠寶首飾令金花目露金光。

  「這……是做什麼?」金花撫摸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愛不釋手地問。

  「娘,這些都是那些達官貴人賞賜的,全拿來孝敬你,待會兒我便要帶紅紅離開這裡。」梅綻芳說。

  「你要離開怡虹院?」金花一陣錯愕。

  「沒錯。」

  「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離開這裡你怎麼活下去?」

  「這娘倒不必擔心,只要把我的賣身契還我就行。」

  「這……」金花一時難以抉擇。

  「放了我吧,娘,這些珠寶贖回我的自由身該是綽綽有餘了。」梅綻芳一語道破。

  老鴇咬咬牙,心下仔細盤算,既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那麼她當然選這些珠寶,反正再紅的名妓都有過氣的一天,但珠寶卻會愈來愈值錢,有錢還怕買不到好貨色?「好吧,今後你可得保重。」

  金花財迷心竅地抱走那箱珠寶,回到她房裡取來梅綻芳的賣身契。

  梅綻芳從浴盆裡起身,裸著身子,把那張合同放到燭火上,燒了。看著那張沾滿她血淚的合同成灰,她豁然笑了。

  金花聳聳肩走人,紅紅以手勢問著梅綻芳:「你給老鴇太多珠寶了!」

  「傻孩子,將來我會掙更多回來的,快去收拾行李,這些天,我們先到別的地方投宿。」

  「什麼地方呢?」紅紅又比手劃腳地問。

  「去了你就知道,他府第很大,不差我們兩個,而且將來他可是我們的靠山。」

  紅紅點頭,主僕兩人都笑了。

  第三章

  深夜,賀毅鋼正在書房裡接見剛從邊關來訪的老友莊勇漢。

  他和莊勇漢不只是拜把兄弟,也是一同鎮守邊關軍事要塞的將軍,他們正商議軍機要事,門外竟傳來家僕的稟告:「大人,梅姑娘來訪。」

  賀毅鋼頭也沒抬地說:「領她到東廂客房。」

  「是。」家僕領命而去。

  莊勇漢笑睨了賀毅鋼一眼。「這梅姑娘說的可是怡虹院的梅綻芳?」

  「你久居邊塞,對這等消息倒挺靈通。」賀毅鋼沒否認。

  「我是不像你可以常回京裡,但對你在京裡的艷事時有耳聞啊。」莊勇漢消遣好友,莞爾地笑著。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咱們還是談正事。」

  賀毅鋼懶得理他。

  「近來韃子一直在邊關的幾個村落作威作福,搶走糧食擄走婦女,行徑囂張。這都怪兵力不足,明日得上奏皇上招兵買馬加強邊防。」莊勇漢正色地說。

  「不只要加強邊防,而且要征精兵五千,一舉將韃子殲滅,叫他們滾出燕山!」賀毅鋼道,兩人熱烈地討論,且共同擬好一份奏章,預備上呈皇上。

  叩叩叩!門外又有人打擾。

  「誰?」賀毅鋼不耐煩地問。

  「是我,主人。」君憐說著,手上端著一隻托盤,上頭有一盅人參雞湯,這是她親手下廚熬煮的,但她聽得出主人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大概她來得不是時候吧。

  她等了一會兒,裡面並沒有傳出同意她進入的命令,她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沒想到門竟開了,她的主人和一個身著將軍服的壯漢同時出現在門口,那名壯漢還睜大眼看著她。

  「真是艷福不淺,這小姑娘真是人間百年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啊!」莊勇漢用手肘頂了頂賀毅鋼的胸膛,賀毅鋼不理會他的調侃。

  莊勇漢低下頭去,靈光的鼻子嗅了嗅君憐手上的雞湯,誇張地說:「我猜這盅一定是人參雞湯,吃這麼補會不會流鼻血啊?」

  「你有完沒完啊?」賀毅鋼要笑不笑地睨著兄弟。

  「美人和人參雞湯一樣令人垂涎三尺,羨慕啊!」莊勇漢自歎沒這福氣,坦白說他還沒娶媳婦,還是個「守身如玉」的處男呢。也許是因為自己其貌不揚,他總沒好友賀毅鋼那麼有女人緣,不過他相信有一天自己也會找到個「有眼光」的女人。

  「你還不快走?再不走口水都流滿地了。」

  賀毅鋼嘲笑著。

  「趕我回客房?好吧,我還是識趣點。」莊勇漢故作無奈,拿著擬好的卷宗,跨出書房,步向迴廊的彼端。

  ☆☆☆

  夜風吹拂著君憐飄逸的衣袂,如雲的秀髮輕輕飛揚。賀毅鋼立在門內凝注她澄澈晶瑩的雙眼說:「暗夜仙子,進來吧!」

  君憐發現他並沒有生氣,安心地對他一笑,把雞湯端了進去,打開蓋子,美味的香氣立刻瀰漫一室。「主人,這是我熬的雞湯,請你喝喝看味道好不好?」

  賀毅鋼一笑,坐到位子上執起湯匙享用,即使他並不餓卻不想讓她失望,邊吃還邊誇讚道:「好香,味道真是好極了!」

  君憐瞧他喝得津津有味,靈秀的小臉漾著喜悅的笑,心底裡很開心。「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熬給您喝。」

  賀毅鋼搖頭,放下湯匙,執起她的玉手,低聲道:「我可不要你身上染著油膩味,更不要你把這雙手弄粗了。」

  君憐知道他對她好,「我真想為你做點什麼。」

  「不需要,只要……」只要什麼?幫他暖床嗎?賀毅鋼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等你成熟點再告訴你。」

  「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君憐疑惑地問。

  賀毅鋼搖頭,唇上掛著憐愛的笑痕,她對他而言還太嫩,至少再等一陣子吧。是他的就跑不掉。

  君憐似懂非懂,但主人不說,她也不再問,好奇地說:「方纔那人是誰呢?」

  「他叫莊勇漢,我的拜把兄弟,和我共同負責鎮守邊關的將軍。」賀毅鋼放開她的手。

  「剛剛他說的艷福不淺是什麼意思啊?」君憐問。

  賀毅鋼隨口謅道:「意思是……裁縫把他的大『宴禮服』做得很不合身,那傢伙索性就『不給錢』了。」

  「原來如此。」君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認真地又問:「那什麼叫垂涎三尺呢?」

  「他嫌那件禮服太短,還得多三尺。」賀毅鋼憋著笑。

  「我懂了。」君憐嬌憨地笑了。

  賀毅鋼瞧她純真的容顏真感到罪惡,他實是不該捉弄她,她雖不識字沒學問,但她有一顆溫柔的心和善解人意的靈魂。

  他懺悔地將她拉進懷裡,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雙臂圈緊了她,對她溫柔地低語:「想讀書識字嗎?」

  君憐難以相信主人會這麼問她,她眨眨眼睛,重重地點頭。

  「好吧,明天一早我請一名夫子到家裡來教你。」賀毅鋼打破世俗的觀念,讓她如願以償。

  君憐恍若做夢,感恩不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一定要有原因嗎?」他低下頭,將下巴靠在她細小的肩上,嗅著她頸窩的氤氳香氣。君憐嬌笑,他溫熱的鼻息猶似呵癢。

  賀毅鋼以鼻尖觸碰她小巧的耳垂,沒有回答,卻說:「幫我個忙。」

  「好。」君憐一口答應。

  「我還沒說,你就答應?」他笑說。

  「只要是為你而做的,我都願意。」她認真地說。

  他忍不住掐掐她迷人的水嫩臉頰,拉著她起身往書房外走去,進了隔壁他自己的住房,低聲說:「我要洗浴,你來幫我刷背。」

  君憐紅著臉點頭,環顧他的房,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進主人的房間;他寬衣的窸窣聲,令她心悸,她不敢回眸,只感到自己狂肆的心跳猛烈地敲擊著胸口。

  當她回過頭時,他已邁開步進入房後的一道門,但她看見了他矯健挺拔的背影,糾結的背肌教她無限心驚。

  她遲疑地挪動腳步,打開他行經的那道門時,發現自己的手竟在顫抖。裡面原來是問澡堂,幸好他已進了浴盆,這才教她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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