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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米琪    


  賀毅鋼的目光直盯著她轉,直到她取來他的衣,服侍他穿上。他俯視她靈巧的雙手在他身上忙碌,難以形容她溫柔的接觸帶給他的溫馨感受。

  「好了,主人。」君憐甜甜地笑著。

  賀毅鋼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動人的笑意,情難自禁地將她擁在懷中,抱得她喘不過氣來,而她喜歡膩在他密不透風的懷裡,心懷有個小小的願望——

  她希望這樣的懷抱永遠只屬於她一個人,但她沒說出口,他畢竟是身份尊貴的男人,她不能太自私,只要他心底有她,那麼她就該知足了。

  「我們快點回家吧!」君憐輕聲說。

  「走吧!」他難捨地放開她,兩人一同走出廂房,晨光照耀著大地,而他們心間也有顆春陽。

  ☆☆☆

  賀毅鋼宣佈喜訊後,家裡所有僕從都改口喊君憐為夫人,而城裡的高官厚爵得知賀府喜事,皆紛紛送來大禮道賀,整天進出侯爺府的賓客多得快踏破門檻,熱鬧的氣象更勝陞官封侯。

  薛文達在得知消息後,也備了份禮,準備好好地和賀毅鋼攀點關係,但他誠意地上門來,沒想到賀毅鋼並不在府裡,廳堂中只有隨從凌威代為接待賓客。

  「我特地來恭祝侯爺大喜,這份薄禮請他笑納。」薛文達難掩失望。

  凌威接下賀禮,命婢女送來茶水。「謝過大人,請留下來奉茶。」

  「不了。」既然賀毅鋼不在,那他還有什麼搞頭?薛文達離開廳堂,在院落中驚見一個美麗的倩影正由大門走進來,她身邊跟著兩個醜丫頭,三人正有說有笑的,而他一眼便認出她正是幾個月前,在市街拿竹竿打得他昏頭轉向的女子。

  她怎麼也會來這裡,難不成也是來送禮的?這下他可不能輕易地放過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他吊兒郎當地走過去,擋住了她的去路。

  君憐讓小香、小蓮伴著去採買布匹,正要進屋,沒想到竟有人無禮地阻攔了她們,而這人不正是市街上的那個混混嗎?他怎會來家裡呢?她難以相信他會是賀毅鋼的友人。

  「有什麼事嗎?」君憐問。

  「我和你之間的私事,你忘了嗎?」薛文達見她模樣柔弱好欺侮,當著面就語出曖昧。

  「大膽!」小香和小蓮上前制止,兩人一見薛文達那副色相就討厭。

  「你們兩個醜八怪給我閃一邊去。」薛文達可沒把她倆看在眼底,出言斥喝。

  「你別妄想接近我們家夫人。」小香和小蓮當仁不讓地護衛著主子。

  「夫人?」薛文達不以為然,拋給君憐一個輕佻的眼神,推開小香和小蓮,力氣之猛讓她倆都跌到地上。接著便欺身逼向君憐,伸手就要摸上君憐。

  「放肆!」君憐很快地退開。

  「你潑辣的樣子真美。」薛文達忽然像匹餓狼般撲過來,抓住君憐的手。

  小香和小蓮發怒地爬起身,小香奮不顧身地以「彎刀手」由背後勒住薛文達的脖子,雙腳一躍夾住他的腰桿子,用力擰著他的耳朵,小蓮則抱住他的雙腿,不留情地朝他的腿一口啃下。

  「啊!」薛文達怪叫,連忙放開君憐,君憐趕緊乘機踹了他一腳。「噢!」

  薛文達惱怒至極,奮力地甩動身子,可這兩個死丫頭卻死命地糾纏住他,讓他無法還手,而此時大門竟傳來賀毅鋼嚴正的聲音——

  「怎麼回事?」

  賀毅鋼面色森冷地瞧著眼前亂成一團的景象。

  「大人,這男子調戲夫人!」小香首先發難。

  「他還一直口出淫穢之詞!」小蓮也不饒他。

  「薛兄當真對我的夫人無禮嗎?」賀毅鋼不客氣地質問。

  薛文達面對賀毅鋼那雙深不可測的銳利目光,一臉慘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女子居然是賀毅鋼的夫人,他這下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馬屁沒拍成,說不定還會吃癟。

  「我不知……原來這美麗的女人是你的夫人……」他話沒說完,賀毅鋼就揮來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送客!」賀毅鋼下令。

  薛文達立刻被小香和小蓮拿掃帚「請」出賀家,哀歎自己注定和賀毅鋼無緣。

  「有沒有嚇著你?」賀毅鋼握住君憐的手問。

  「沒有,幸好小香和小蓮勇敢地護著我。」

  君憐心有餘悸地回答。

  「你們護主有功,下去領賞。」賀毅鋼對小香和小蓮讚譽有加,卻從君憐閃爍的目光洞悉事出有因。

  「謝大人。」她倆第一次得到大人的肯定,樂不可支,飛也似的離去。

  賀毅鋼面色緊繃,立刻把君憐帶回房裡,關起門來審問她:「那個混賬為何招惹你?」

  君憐照實說了:「你遠征的那天,我醒來發現你已不在,想上街去送你,可是一到街上發現軍隊早已不見蹤影,正要打道回府,那個人就出現了,他在路上攔住我,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我拾了一根竹竿打他,趕緊脫逃。」

  薛文達那傢伙真不是東西。賀毅鋼恨自己剛才為何沒直接殺了他。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到家裡來呢?」君憐問。

  「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一個文官。」賀毅鋼對薛文達嗤之以鼻,隨即嚴正地警告君憐:「今後沒有我允許,不准隨意上街。」

  「是。」君憐不想惹他擔憂,溫順地答應,卻見賀毅鋼的表情並無放鬆,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你還曾在街上遇過誰?」他追問。

  君憐知道這下她是逃不過他的質詢了。「你的……寵妓……但我沒多加搭理她,很快地跑回家來。」她輕描淡寫地說。

  「我的什麼?」賀毅鋼沒聽清楚。

  「寵妓。」君憐輕輕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模樣?」他懷疑的眸子微微瞇起,走近她。

  「我……見過她在你房裡。」君憐本能地退後,但身後即是門,她已無退路。

  「你……偷窺?」他問,眼神諱莫如深。

  「不……是無意間撞見的!」君憐連忙否認,「那是你的樂趣,我無權干涉啊!」

  「哦?」她這麼說,真教他意外透了。

  「這麼有雅量?」他單臂環住她的腰,注視她藏不住心思的美麗眼眸,她分明是「想干涉」的。

  「那……你要我怎麼說?難道我可以說今後寵妓都不能上家裡來,還有不許三妻四妾嗎?」

  這一直都是她的「夢」,但她明知不可能實現。

  「遵照辦理。」賀毅鋼答得乾脆,君憐訝異地瞅著他。

  就在此時,房外竟傳來女人嫵媚的叫喚聲——

  「大人……你在嗎?」雖有一門之隔,那猶似嬌喘的聲浪仍聽得十分清晰,讓君憐恍若從雲端掉落到深谷中。

  她雖難受卻只是噤聲不語,只靜待他如何處理。

  「我沒空,你走吧!」賀毅鋼一點也沒有避諱,直截了當向門外的梅綻芳下令。

  「今後未經允許,不准擅進我的家門。」

  梅綻芳媚冠群芳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耳聞賀毅鋼這浪蕩子竟要娶親,因而大受震驚,她逕自猜想他要娶的人,肯定就是他收養的那個小美人,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雖說她從沒妄想要嫁給他,但起碼她拴得住他,今兒個她不只是來送賀禮的,更是來試探他對自己究竟還有沒有心,沒想到他竟一句話就把她給打發了!

  不,她不輕易死心。「那你何時再上我梅春院呢?」

  「不了!」門內的他不耐煩地說,且不再作任何響應。

  梅綻芳愕然至極,這麼說他是要和她斷絕一切干係了。她明白了,她再也拴不住他,也就不再自取其辱,懊喪離去。

  風平浪靜後,賀毅鋼自若地對君憐說:「我辦到了,娘子。」

  「你的絕情難道不會使她難過嗎?」君憐難以相信他真的說到做到。

  「我只怕你難過,其他人和我無關。」他只想讓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我何等幸運能擁有你的愛?」她輕輕倚偎著他,感動得無以復加。

  「你就是那麼得天獨厚。」他只把心給了她。

  「我會永遠這麼幸運嗎?」她問。

  「當然,那還用說!」他輕吻她多慮的小嘴,用柔情許她一分美好的未來,而她早已醉倒在他的情懷裡。

  尾聲

  洞房花燭夜

  賀毅鋼和君憐在新房的院子裡共飲交杯酒,經過一天繁瑣的禮節,宴客後,兩人終於得以悠閒地在花前月下獨處。

  而君憐才喝了一杯酒就雙頰如酡,不勝酒力地把頭靠在賀毅鋼肩上。「我好像醉了。」

  「醉的感覺是什麼?」賀毅鋼笑問,伸手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眸光從她半合的眼簾移到她嬌艷的紅唇上。

  「有些昏眩,有些清醒,有些飄然。」君憐輕喃。

  「你醉倒的模樣更迷人,看得我也心醉了。」他愈說,唇愈貼近她的。

  「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她說完,帶著酉香的唇輕拂過他的唇,惹得他身子一震。

  「誰叫你是一杯醇酒,教我迷醉。」他的唇壓上去,深深地吻她,汲取她美妙的滋味。這一吻像火苗點燃了兩具火熱的身子,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撫觸著她,凝視她盛滿星光的美眸,將她壓抵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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