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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米琪    


  雲磊雖性情耿直但一向待人溫和,雲磊是最疼愛她、最包容她的人,雲磊是她的支柱,他永遠給她無限的愛心,他是她安全的歸屬。他不會令她感到害怕,他不會動手打人,他更不會隨便抱著女人就吻……

  這個人他根本不是雲磊,他的性情,他的儀表,甚至他的……靈魂。

  時空變了,難道人的心魂也跟著變了嗎?

  是的,她親眼見到了,不是嗎?

  她追尋到的只是一個變了心性,連樣貌都不同的陌生人。

  最殘忍的是他不記得她了!他對她根本是沒有記憶的!

  不!

  她深愛的不是這樣的雲磊。

  她心目中的雲磊已不存在這個時空了!

  此情只待成追憶……只能追憶……

  因為前世不會再回來了!

  失望、傷心,交錯在回憶與現實之間,恍然大悟之後才知是情字使人癡迷。

  淚水奔流在詩君的臉上,她心碎了,夢也碎了。

  「沒錯,愛使我大膽地下凡,但你一點也不值得我愛。」

  胡言亂語的女人。「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漢斯憤然地指著門,要她走人。

  「我才不想再見到你。」詩君一刻也不想停留,對他皺了皺鼻子,甩一甩頭就走。

  在她甩頭的那一霎時,漢斯再度清楚地看見她脖子上的紅痕,那道紅痕像是直逼他而來似的,再次激起他心底不尋常的感受——那股奇異的心疼居然有如椎心刺骨一般摧折著他。

  而她像一陣風般的離去,亦將他的心給震動了!

  他是怎麼了?

  她只是一個新來的小女僕,一個膽大妄為的小女僕,不是嗎?

  他應該像打發下午那個女僕一樣將她打發走的,他究竟在心疼個什麼勁兒!

  夜風輕吹,拂落了漢斯額前的髮梢,卻拂不去他心底那種幽幽渺渺、似真非真的感受。

  ☆ ☆ ☆ ☆ ☆ ☆ ☆ ☆ ☆ ☆ ☆ ☆ ☆ ☆

  真的給玄月姊姊說中了,雲磊不再是她所想像中的雲磊了!

  他竟然打了她,痛斥她莫名其妙。

  噢!但她真的不甘心就這麼回仙界去啊!

  且不管她回不回仙界,當下的她都得拾回她的香扇。

  無論天上人間,有了那把扇子,就如同雲磊的精神時時與她同在。

  那把香扇對她而言意義是多麼重大啊!

  詩君淚如雨下地走下台階,富麗堂皇的大廳裡不見半個人影,她無人可問路,只好自己摸索,好半天終於找到了通往維多利亞庭園的透明玻璃門。

  門沒上鎖,她揮揮淚水逕自開門走了出去。

  二樓的第二座陽台上仍是亮著燈,燈光照在院子裡不有些許照明作用,她不想理會那個漢斯是否還在那兒,只想找回自己的香扇。

  她沿著城牆尋找,終於在草叢中發現了她的香扇。

  正當她要伸手拾起,卻聽到草叢中響起沙沙的聲音,而且來自四面八方。

  她一抬頭,驚愕地發現有四隻獵犬惡狠狠的瞪著她,並且發出警告的低吠。

  「這是我的東西。」詩君解釋,但狗兒們非但不聽,還咧嘴露出兇惡的尖牙。

  「這真的是我的東西,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詩君堅定地說著,理所當然的要拾回,可狗兒們也是盡忠職守,認定了只要是「地上物」皆為主人所有似的,目露凶光狂吠不已。

  於是五個人,不,是一個人、四條狗,開始陷入膠著。詩君一人敵不過四狗,只好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突然她想到了一個愚蠢的方法——

  詩君摘下頭飾,扔了出去,但這四隻獵犬受過嚴格訓練,全不為所動。

  詩君最後沒法子,只好使出肉搏戰,她撿回自己的香扇,動作雖迅速確實,但狗兒也又快又狠,毫不遲疑地攻擊她。

  「啊!」一聲淒楚的哀叫直竄天際。

  她的手腕、她的肩、她的腿,也被獵犬分別咬了下去,而且緊咬住不放。

  她驚嚇得胡亂揮打,卻只換來獵犬更瘋狂的啃較。

  「stop。」突然二樓陽台外傳來一聲制止的命令,那聲音明顯的是出自於「主人」。

  獵犬同時放開詩君,盯著她退開了一步,但她的衣服已被利爪撕扯得爛碎,渾身都是傷口。

  詩君無心去理自己的傷痕,她虛脫的撿起香扇,搖搖欲墜地爬起來,走了兩步,頭暈目眩地跌了下去,她爬起來,再繼續走,卻又跌了下去,她握緊香扇,顫抖的支撐起自己,往屋裡走去……

  突然後頭傳來矯捷的跳躍聲,接著穩健的腳步聲邁開大步而來,就在詩君體力不支將倒下的同時,她被橫抱了起來。

  「你的腦子有問題嗎?那把爛扇子真有那麼重要?你知不知道它們會要了你的小命。」

  詩君撐開眼簾,哀怨地看了「狗主人」一眼。

  她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忘了她也就算了,還當她腦子有問題!

  也許吧!對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說出有情有義的話,她不但是雞同鴨講,更像是精神錯亂。

  她不願再和他多說,雖然他又救了她一次,但她並不感激他的順手仁慈。

  「放我下來。」她想捶他,但力氣卻全用在方才和那四隻大狗的角力上了。

  漢斯沒有依她,只低聲說:「再敢頂撞我,信不信我再把你丟下餵狗。」

  「我有腳,我可以自己走。」她還有自尊心啊!

  「你傷得不輕,否則不會站都站不穩。」他蹙眉。

  「死不了,三個月內我仍可以回去當仙子。」

  「你為什麼老是胡言亂語?」他眉頭蹙緊。

  「我沒有胡言亂語。」

  漢斯快步走向玻璃門,以手肘抵開門,側身將她抱進屋裡。「好了,我沒空聽你胡扯,你快告訴我你住哪間房?你全身是血。」

  室內的燈光清楚的照亮了詩君的纍纍傷痕。詩君自己也看見了,但她不在乎,反而覺得就算因而死去也無妨,因為她的心早已被他殺死了。「最裡面那間吧!」她淡淡地答道。

  漢斯抱她進房,將她放在椅子上,對她命令道:「脫下衣服,到浴室去把傷口洗淨,我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幫你治療,你得打一針破傷風。」

  「我幹麼要聽你的。」詩君懶得理他。

  「你是我的女僕,不聽我的,聽誰的。」漢斯也不理她,旋即走了出去,轉身前他注意到她足踝上有個很大的撕裂傷。

  詩君再也難以忍受他那副傲慢自大的尊容,她等不及的要「回心轉意」,她馬上要回仙界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倒了一杯水,取了梳妝台上的回心轉意神丹正要服下——

  「你在做什麼?你在吃止痛藥嗎?不准亂服藥。」他抱著一盒藥箱,門也沒敲地走進來,一個箭步便取下她手中的回心轉意神丹扔到垃圾桶。

  詩君被惹惱了。「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你很喜歡亂丟人家的東西嗎?」

  漢斯忽視她的情緒,將她推進浴室。「去清洗傷口。」但詩君不依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翻倒垃圾桶拾起她的回心轉意神丹,就要把神丹送進口裡時——

  突然半路殺出一隻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硬是奪去了她的神丹。

  「你有沒有一點常識,垃圾桶是細菌的溫床,吃了不生病才怪。」漢斯二話不說,把那顆可疑的小藥丸隨手從敞開的窗口扔了下去。

  詩君愣住了,她張大了嘴,美麗的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你……你……」

  「別噤菕A我的耐心有限,家庭醫生今晚不在,只好自己動手了,我現在要去消毒些器具,你腳上的傷口需要縫合,還不先去沖洗乾淨!」

  「你……」詩君「你」個不停,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指責他。他竟把她唯一可以回仙界的神丹給扔了!神丹那麼小,可不比扇子,找不到的話那她不就……真的要在人間……待下去了?!

  不,不,她留在人間做什麼?一輩子當這個人的女僕嗎?不,那太可怕了,他不但自大自傲,最可惡的是他喜歡扔掉別人重要的東西……

  噢!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真是自找的業障啊!

  她幹麼好端端的仙女不當,跑下凡來受苦受難啊!

  「你……」

  「別你了,進去吧,等你血流乾了,可別怪我見死不救。」漢斯冷酷地說,強行將她拖進浴室裡,關上門前對她下令。「五分鐘之後如果沒有洗淨,我會親自動手。」

  第三章

  詩君癱在浴室的牆角,不知該如何是好,方才和狗兒搏鬥,現在又和人鬥,她真的會元氣盡失,如果她連出去找神丹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低下頭看自己一身狼狽,她氣餒的卸下衣裙,決定等她上了藥,養足精神後再去找神丹。

  輕輕地她卸下破爛的衣裙,默默地看著門板——雲磊就在門外,可是卻和遠在天邊沒有兩樣。

  前世的雲磊,今生的漢斯……

  為什麼判若兩人?

  說什麼風會吹來前世的情牽;說什麼雨會喚醒前世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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