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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倌琯    


  這一回她絕不允許君雙再任性了。

  「吃了炸藥了嗎?咱的娘都不管我了,你這做妹妹的起哪一門子的憂慮啊。」

  「一句話,打消你的惡念。他是班娃的丈夫,你若胡來,豈不成了違逆人倫。」

  奇哉,怪哉。班君雙癡癡的笑著,「艷妹,你也被厲公子的魅力勾魂攝魄了,害怕我出手誘他上我的榻?」

  「瞎說。」雖然臉面泛熱,班君艷硬是逞強的不予以承認。

  她的確是為他引動情潮,並且澎湃洶湧,難以克制。但是表面上她必須假裝,必須壓抑,更得克制她的戀慕之心啊。

  班君雙倒是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氣,她笑眄著,「不如咱同胞姐妹來個良性競爭,如何?」

  「怎說?」

  「看誰的本領大嘍。」對於使媚耍妖之術,她班君雙謙稱第二,沒人膽敢自居第一!

  班君艷忐忑的小心問聲,「賭物是厲公子?」

  「沒錯,他是我所下過最棒的賭了!」

  「但是他和班娃已經是……」

  「那又如何?男人啊,三妻四妾本是應當,況且他是個貴氣的人,你仔細想想,他身上的衣料子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織造品哩,可見得他是個有錢有權的第一流之人。」

  「別說啥,光是他那微笑,呵,即使他是乞丐的低下出身,我也願意委身於他!妹,躊躇個什麼,班娃不過是和咱同一父親所出,何況十六年來不相聞問,咱倆和她根本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她也不見得打從心眼裡接受咱這庶出的姐妹。」

  姐姐之言令她動搖,厲公子的風流飄逸的確是難能一見的……

  「娥皇和女英共侍一夫,你就當班娃是娥皇,咱倆是女英嘛,不也是佳話流傳,何況你當真能夠用理智來澆熄你的情衷嗎?」

  不,不能!她一閉上眼即瞧見他深邃不見底的笑眸!

  「好!咱倆來個良性競爭!厲公子選了誰,誰便是勝利者!」

  「成!」等著成為她班君雙的手下敗將吧。

  只要他上了她的榻,她不但要擁有他的日日夜夜,還要設法使他休離那個清麗有餘、媚騷不足的乏味班娃!

  ☆ ☆ ☆ ☆ ☆ ☆ ☆ ☆ ☆ ☆ ☆ ☆ ☆ ☆

  奉上三灶清香,班娃的心情好激動,她看著祠堂上的靈位,淚水滑了滿腮。

  班鴻,她的生身之父。

  「爹,阿爹!不孝女來拜見你了。」她聲嘶力竭的痛呼。

  善惡終須報,但是毒害阿爹和阿娘的惡人卻依然是個享樂的官、依然錦衣玉食的做著班二夫人。

  她哭倒在厲天擎的懷裡。

  身旁的三個班家女,一個滿含妒恨的狠瞪著,另一個心懷羨慕的看著男人的偉岸。

  至於風姿綽約的班二夫人則是端出心哀哀的模樣,還拿起手絹兒拭淚。

  「哎呀!瞧瞧你,哭成核桃眼啦,姨娘可是會心疼哪。」

  「謝謝關懷。」班娃也跟著作戲。

  「姐姐的牌位不如移回班家祠堂吧,也好讓我這做妹妹的每日三灶清香和三盞清茶供奉著。」

  「阿娘的靈位和骨灰安置在菩提寺的百家小祠堂,師父們會誦經回向。」

  「哎,哎。」用手絹兒按按眼角,丁媚雪佯裝心傷。

  班君艷羞赧的開口,「姐夫,你們這趟來……預計住下多少時日?」

  唇邊輕逸著諷笑,厲天擎極不正經的答說:「小姨子你希望我叨擾多久呢?」灼熱的眸光底下卻是冷意十足。

  被他睇得小鹿亂撞的班君艷臊紅了粉面,他的親狎之語使她昏昏暈暈,她已經莫可奈何的愛上他了。

  班君雙暗氣,強擠出柔柔的淺笑,溫言道:「今晚,我們這兩個小姨子為姐夫你洗風去塵吧。薄酒幾盅,務必賞光。」

  「恭敬不如從命。」厲天擎邪肆的笑了,完全不似十八郎君的神態。

  班娃偷偷的掐捏他的臂膀子,他卻無所知覺似的繼續勾人魂魄的魅笑著。

  這風流胚!「掌管」了上千名妓女的他仍嫌不足嗎?哼,依他這浪蕩不羈的神氣恐怕得納上九十九名的姬妾。

  可惱的是,他竟然當著她這妻子的面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的,而且對像還是她的異母妹妹!

  他是存心惱她的嗎?

  可是她不該惱呀!她是被他強娶的受害者……

  ☆ ☆ ☆ ☆ ☆ ☆ ☆ ☆ ☆ ☆ ☆ ☆ ☆ ☆

  心悅客棧的上等客房裡正發出喘呼呻吟的叫床聲。

  過了會兒,一個滿足的男聲低低斥罵著——

  「你這小蹄子!居然非要本官與你上這兒來!不是說好每月初一、十五,趁我家婆娘到廟寺裡燒香祈福的時候我們再相好的嗎?」

  「人家想念爺兒你的強壯嘛!你就只怕那醋桶子。」

  「不是怕!那肥婆說到底是我艾鄔八十花轎迎娶進門的,況且我這七品官帽可是我岳父大人說項得來的!」

  「不就是個捐官嘛,不靠你的肖書岳父你也做得穩官位!」

  「朝中有人。好威風、好依恃啊。」

  繫妥肚兜,丁媚雪斜瞟撇笑,「別忘了我的人和我的銀子,你可是用得十分暢快。」

  「我們合作無間嘛。」說白點是各取所需,他要她的肉體和班家產業,她巴的是他的權勢。

  一個狼,一個狽,正好為奸作歹。

  「咱倆也相好十六年了,別太計較。明的,你是班家寡婦,是我的義妹,暗地裡嘛,你可以騎在本官身上。嘿嘿。」

  眄著他的淫笑,丁媚雪也笑彎幾條皺紋。可不是合作無間嘛,心悅客棧是班家的產業之一,多虧丈縣令的慇勤走動,商賈名豪們也賣了人情的多多捧場。

  官與商是最好的搭檔關係,如同他們的偷歡苟合。

  「班家的千金小姐回來了。」她突然道。

  艾鄔詫笑,「不就一直待著的……」

  「我說的是『真正』的班家千金女!不是你的種!」

  「呸呸!君雙和君艷在『名份』上是班鴻的女兒,是那傢伙臨死前藍田種玉的遺腹子!」

  「是!是我不慎跌一跤早產了,接生婆可以做證。」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是要她說句謊,就可以五十兩入袋,這生意好做。」艾鄔穿戴好衣褲,整整儀容。

  原來媚雪早就和他暗通款曲了,班鴻那老實人是他特地安排和她酒後亂性之後,故意以孕喜為由,讓她從小門進得班家,成了班二夫人。

  然而班鴻合該是個短命鬼,誰叫他在無意之中發現媚雪和他的姦情,又得知媚雪肚裡的胎兒是他的種。

  奸計被識破了,他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班鴻給毒死,然後夥同件作栽罪給平柔柔那娘們,就說是怨妒所起的殺機,因為班鴻剛剛納妾,身為正室的元配夫人自然一時衝動而鑄下大錯了。

  所以大腹便便的平柔柔便被押上刑台,預備來個一屍兩命。

  但是千刀萬剮的!班家的死忠奴僕和親戚們居然不怕死的劫持死因,大鬧刑場。

  不過那幫子的匪人也全到陰間去和班鴻作伴了,平柔柔這頂著班夫人頭銜的女人不也嗚呼哀哉,問到蘇州去賣鴨蛋了嗎。

  她的女兒……不是削髮為尼,遠離萬丈紅塵?

  「她到班家化緣唸經了是不是?」他隨口打趣。

  「嘴巴上是回家祭祖,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回來和我這姨娘爭奪財產!」

  艾鄔哈哈鬼笑,「沒聽過尼姑會爭奪財產來著。」

  「她不是尼姑!而且已經成婚,許人了。」和她的那個娘一樣的有一張楚楚可憐的小粉臉兒。

  撫撫山羊鬍,艾鄔忖道:「班女還俗了?或者根本還沒出家?難道我的手下欺瞞於我?」

  丁媚雪尖嘶,「艾鄔!現在不是研究她到底有沒有做過尼姑的時候,咱們應該煩惱的是她忽然回到班家圖謀的是什麼!」

  「報仇?」艾鄔刺笑著,完全不當一回事。

  「但又不像,她還叫我一聲姨娘!否則照道理來說,班娃是個主子,我這個老爺子的小妾應該是奴才的身份才是啊。」所以她納悶的惴惻不安。

  艾鄔摸一把她的肚兜上面隔著衣裳搓揉她的雙峰,一面貪色的問道:「班娃的身子美不美啊!和我們那兩個雙生女兒比較起來如何?」

  丁媚雪咬一聲,「想染指她?不怕我吃醋?」

  他垂涎歪笑,「班鴻的髮妻我玩不到,玩玩他的親生女兒也聊以安慰嘛。」平柔柔所生的女兒應該也是個美人胚子。

  「衙門裡頭的那位艾夫人呢,你不擔心她剁了你,把你的命根子給剪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認了。」慾念又起,他探進她的下身。

  拍掉他的手,丁媚雪嬌嚏道:「艾大人,你可是要保護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

  「安一百個心,整個衙門的土兵全派來保護你這班二夫人。好歹你是君雙、君艷的親娘,我是她們的親爹啊。」還有屬於班家的白花花銀子等著他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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