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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鄭媛    


  ☆ ☆ ☆ ☆ ☆ ☆ ☆ ☆ ☆ ☆ ☆ ☆ ☆ ☆

  若蘭沒想到,貴妃娘娘會想見自己。

  她以為小應子到承德後一直在貴妃娘娘身邊的順福公公手下辦事--她並不知道小應子跟的主子其實是策凌,因此她相信了小應子的話,以為這是貴妃娘娘下的懿旨。

  若蘭記得貴妃娘娘昨夜幫自己說過話。雖僅僅一面之緣,然而若蘭印象中的佟貴妃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跟隨小應子一路往柳堤而去,沿路美輪美奐的風景若蘭根本無心欣賞,她心底還記掛著見皇阿瑪的事,也許見了貴妃娘娘後她可以求她……

  湖面上忽然升起層層霧氣繚繞著堤上的垂柳,白露迷濛的輕霧瀰漫在柳堤上,突然將若蘭整個人包裹在一大片白濛濛的迷霧裡!

  她睜大眼睛瞪著這一幕奇景,凝望著堤上如夢似幻的霧紗,片刻間讓她遺忘了憂愁與煩惱……

  「格格,妳在這兒等會兒,我到前頭瞧去,貴妃娘娘應該就快到了。」說完話後小應子悄悄退下,不敢打擾。

  等待的時刻,若蘭凝望著水面發呆,看著水裡的魚兒悠遊自在。

  「看得這麼專注,讓想要妳的男人,都恨不得化身成水裡的錦鯉!」半促狹的嗓音就近在身後。

  若蘭霍然轉身,看到策凌咧開俊臉直衝著她笑。

  她愕然瞪著他,詫異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怎麼?一夜不見舌頭就被貓給吃了?」他調侃。

  瞪著他嘻皮笑臉的模樣,她難以將昨夜那個殘忍地撕碎她自尊的男人,與眼前若無其事的他聯想在一塊兒。

  「貴妃娘娘約我在這裡見面。」簡短地丟下話,她調頭瞪著霧氣氤氳的湖面,避開他的目光。

  「是嗎?」他走到她身後。

  見他沒有避嫌的打算,她走到一旁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何必站那麼遠?我身上有瘟疫?」他咧開嘴嘲弄。

  「貴妃娘娘就快到了,你應該避開。」她淡聲提醒他。

  「何必避開?我正好跟額娘請安。」他索性走到她面前,兩臂交抱著正眼直視她。

  額娘?若蘭不解,過了半晌她才忽然想到--宮中盛傳佟貴妃育有兩名養子,其中一人是四阿哥,難道另一個就是策凌爵爺?

  她抬眼凝望他時,策凌泰然自若的注目讓若蘭感到不自在。「你喜歡這裡,那麼我到前頭去等好了。」她轉身想走。

  策凌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他一個箭步擋在若蘭面前,同時伸手壓在若蘭身後的欄牆上,將她圈圍在自己懷前。「每回見到我,除了躲開,難道妳就沒別的伎倆了?」

  若蘭屏住氣,錯愕地瞪著他。

  「眼睛別瞪得這麼大,當心,我會認定妳想勾引我。」他粗嗄地低笑。

  「你瘋了!」她低斥,感覺到雙頰不受控制的發熱,隨即用力的別開臉。

  相較於自己的狼狽,她不願看見他輕鬆愜意的笑臉。

  「怎麼,難道我又惹妳生氣了?或者,我所不瞭解的皇十格格其實特別愛生悶氣?」他低笑,粗嗄的語調有曖昧的親暱。「怪了,自從認識妳之後,我好像變得不大會哄女人了!」

  他在對她調情。

  策凌大膽曖昧的言辭,讓若蘭幾乎不能呼吸了!

  但若蘭有自知之明,縱使策凌的行徑再大膽放肆,她也不會天真的誤以為,爵爺會當真對自己有意思。

  可她不明白他的居心!

  若蘭能做的只有盡量別開臉,以冷淡漠視他莫名所以的「玩笑」。

  瞧見她雙唇緊抿小臉異常嚴肅,策凌咧開俊臉。「當真這麼生氣?老天爺,妳到底氣我什麼?」他嗄聲低笑。

  若蘭原本決定沉默到底,卻看到遠處有人走來,她霎時慌了手腳--

  「快放開我!」她低促地請求,生怕這不適當的親狎成為宮中話柄。

  他咧開嘴,半晌才慢條斯理回道:「不放。」

  其實他早已瞧見,她目光頻頻瞥視的顧慮。

  若蘭發紅的臉龐瞬間蒼白。

  「別瞪我。」他低笑,進一步粗嗄地對她說:「我看妳真的搞不清楚,妳這雙水濛濛的媚眼天生會勾魂--」

  他話未完,若蘭突然使盡力氣推他,隨後她的身子狠狠撞上背後的木條,藕白的手腕霎時碰得青紫,後背同時傳來一陣徹骨的劇痛……

  她纖細的身子根本不堪承受這麼尖銳的疼痛,終於站立不住,緩緩滑坐到冰涼的石板上……

  他出手抱住下滑的她,臉上的玩笑瞬間消失。「妳太倔強了!」策凌沉下眼。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那大片青紫,他研究她木然的表情。「伯什麼?人已經走了。」他沉聲道。

  若蘭緩慢地轉過頭,看到遠方來人果然已經轉向其它小徑而去。

  見若蘭仍然呆著不動,策凌抱起她--

  「不要!」若蘭用力推開他,然後扶著柱子吃力地站起來。

  她扶著護欄退開數步。

  「幹嘛?我身上當真有瘟疫?!」他發噱。

  她防備地瞪視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招惹她?

  「老實告訴妳吧!」盯著她充滿防備的神情,他好笑地道:「其實我是奉貴妃娘娘之命,來接妳到湖東水心榭會面。」

  她沒有表情。

  「怎麼,妳不信?」他聳聳肩。「無妨,妳可以不信我。」話畢他隨即撮手含在口中,吹了一聲響亮的哨音。過了片刻,若蘭便看到一頭體形龐大的獒犬往柳堤衝過來--獒犬後頭遠遠的跟了一名老太監,氣喘吁吁地沒命追趕。

  「等、等、等一等啊……」好不容易跑到柳堤,順福已被這頭惡犬折騰得只剩半條命。

  一早爵爺就命他照顧獒犬,要他候在柳堤附近,隨時聽候差遣。只見一上午單是被這頭畜牲「牽著」滿園子亂跑,已把他順福累去半條老命,遑論這頭惡犬發狂發狠起來,憑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順福,也嚇得屁滾尿流。

  可縱使順福被這頭畜牲氣得捶心肝,眼見這比他還壯上三倍的「貴犬」,他可是半句不敢哼唧一聲。只恨這畜牲大有來頭,眼下牠可是策凌爵爺的新寵,而策凌爵爺可是皇太后的寶貝侄孫--放眼宮中,誰有天大的狗膽敢得罪皇太后眼面前的紅人?

  「順福,今早娘娘吩咐你什麼,命你一字不許錯漏,對十格格宣說一遍。」策凌沉聲命令順福同時伸手撫摸愛犬。那頭看似兇猛的獒犬,一奔至策凌身邊,霎時竟溫馴得如同一隻小貓。

  若蘭呆站在角落,錯愕地瞪著他若無其事地撫摸那頭兇猛的大狗。

  「喳。」好下容易順了氣,順福瞪著那頭畜牲冤家不覺皺起眉頭,咽口口水,轉臉又笑咪咪地望向十格格,裝作若無其事地:「今早貴妃娘娘吩咐爵爺:策兒,給我請十格兒到煙雨樓,那一處安靜些,我有體己話要對十格兒說。」他模擬佟貴妃的口氣,一字也不敢錯漏。

  若蘭認得順福公公。自大行皇后歿後,皇貴妃統轄六宮,順福公公是貴妃宮中總管太監,這趟小應子到承德當差,一切差使都聽憑順福公公發落。因此,她知道順福公公親口所說的,絕不會是假話。

  「如何,現在妳相信了?」策凌問她。

  順福公公親口證實,由不得若蘭再懷疑。「貴妃娘娘什麼時候要見我?」她遲疑地問。

  「額娘已經等在水榭裡了。」他答。

  「格格,小舟已備妥,就泊在岸邊。」順福插嘴。

  既然爵爺是奉貴妃之命來接她,兩人勢必同乘一舟,可他剛才的行為那般放肆,若蘭對於兩人要共乘一舟雖然感到不妥……

  她避開他的目光,直覺自己該離他越遠越好。

  然而佟貴妃傳見,她無論如何不能拒絕。

  「順福公公,勞駕您帶路了。」幸好,有公公跟著,應該不會有事才是。若蘭心想。

  「喳。爵爺、格格往這頭請走。」順福歡歡喜喜走在前頭,將那頭獒犬留在大後方,陪伴牠的主子。

  他暗自慶幸,終於呀,在命休矣前,終於能擺脫那頭畜牲冤家。

  第九章

  歡歡喜喜的把主子們領到岸邊,順福等主兒都上了舟正準備跟上,策凌卻一腳將小舟踹離岸邊。

  「啊?」順福呆在岸上,錯愕瞪著眼、張大了口。

  「你留在岸上看著獒犬,有任何差池唯你是問!」舟行漸遠,策凌不忘恐嚇岸邊那尊已呆滯的泥塑像,順福。

  可憐順福眼巴巴瞪著小舟迅速駛離岸邊……

  他的臉垮了,再沒指望小舟能回頭。

  順福腳邊就蹲著那頭獒犬,正以殷切的眼神盯著牠一上午的「玩物」,犬兒那雙發亮的圓眼彷彿正盤算著,接下來的時間,該怎生繼續折騰這「玩物」……

  瞪著這突來的演變,若蘭也傻了。

  「你做什麼把公公留在岸邊?」她問。

  「怕什麼?!額娘在水榭裡等著,小舟又不能把妳賣到天涯海角,妳是皇上的女兒,就這幾兩膽量?」他嘲弄。

  她難以反駁他,只能冷眼回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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