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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丹菁    


  「誰說我要和無常離開長安?」衣無愁沒來由地嬌紅了俏顏,向來滔滔不絕、直言無諱的舌也跟著打結。

  「不是嗎?」他挑高眉。

  「胡說,你可別壞了我的名聲!」她的俏臉快要噴火了。

  她沒表現得那麼明顯吧?況且她對無常又不一定真是如此,她只是會偶爾想想他,不過那也是因為娘總是要無常到其他地方辦事,很少待在長安之故。

  第3章(2)

  「唉,心底有話就得趁早告訴他,你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

  歛下魅眼,修一念不禁低低笑著,嘲笑自個兒怎麼會成了替人牽線的媒人;這根本不關他的事,他不需要在這兒同她說些不著邊際的蠢話。

  但是……十年沒交談過,她依舊單純如往昔。

  瞧她這個嫩樣,他便忍不住想要逗她;看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俏臉因他的巧言染上紅暈,總好過見她柳眉深鎖的模樣。

  他也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時候染上這種惡習的。

  「你你你……你在說啥話,我……我一句都聽不懂!」她慌張得手足無措。「不同你說了,我、我要回去了!」

  輕盈的身軀像是鳥兒似地自窗口躍出,剎那間消失在他的眼前。

  修一念驀然大笑,愛極了她這無措的模樣。倘若要他見她待在他的身邊卻眉眼深鎖,他倒寧願把她推到無常的懷裡看著她的笑顏。

  一顆心跳得又急又烈,像是要竄出胸口似地讓她燒燙了臉。

  全都是一念啦!哪壺不開提哪壺,聽得她的心都快要停了。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心聲?

  已經十年沒同她說過話,又忙著管理修府龐大的產業,他哪有時間注意她?

  況且他連看都不看她,又怎麼會知道她對無常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他定是故意逗她的,真是個混帳,瞧她這模樣覺得好玩嗎?

  真是個壞人,十年不變!

  燥熱漸退,衣無愁氣呼呼地回到無憂閣,壓根兒忘了還有個衣大娘正埋伏在她房裡,等著她大駕光臨。

  「回來啦?」

  才剛推開房門,便見衣大娘坐在羅漢椅上,彷若等待已久。

  「娘?」嗚,她怎麼會把娘給忘了?

  早知道方才就該去找無常……不對,無常說了,他對她不過是兄妹之情,倘若她老是要膩在他的身邊,一定會惹他厭惡;不過他也知道她要嫁給一念的事了,可卻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樂觀其成!嗚,煩哪……

  衣大娘對她招了招手,不容她抗拒。「過來,我同你講解一些女德,別到時候嫁進了修府,讓人嘲笑我不會教女兒。」

  衣無愁扁起杏唇,滿臉的不悅。

  「我不嫁給一念,況且一念也沒說要我嫁進修府。」再不悅,她也不敢拂逆她娘,但坐在娘親的面前,她依舊擺了張臭臉。「那不過是娘自個兒說的,一念他可沒這個打算。」

  「不,他很快便會把你娶回府了。」衣大娘很有把握,自腿邊的妝櫃搬出一堆書籍。「來,這些書都是我托人找來的,你偷個空把這些看一看,至少要懂個三從七德。」

  衣大娘也不管她拿不拿得動,硬是把書都堆到她的懷裡。

  「娘,是三從四德啦!」她不禁又歎了一聲。

  她這娘啊,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懂女子該懂的三從四德;然她這個豪爽的江湖兒女都不懂了,又何必又要她懂?

  「隨便啦,你聽得懂便成。」衣大娘啐了她一聲。

  「娘……」她真是欲哭無淚。「倘若我打消進宮的想法,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逼我嫁給一念?」

  雖說因為娘這麼一攪和,陰錯陽差地讓她和許久沒正眼相看的一念談了一些話,總算是突破了這十年來的僵局,但她才不要這短暫的和平又因為娘的從中作梗而再次僵化。

  「誰說的?」衣大娘挑高柳眉。「我就是要你嫁給一念,不管你有沒有進宮的念頭都一樣。」

  「為什麼?」她不禁撒潑地吼著。「為什麼就一定要一念呢?若真要我嫁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況且要嫁的話,咱們無憂閣裡頭多得是男人,我又不一定要嫁出閣去。」

  「不成,除了一念以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能當你的夫婿。」衣大娘可優閒得很,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因為是你害一念受傷的,你讓為娘的我對他感到歉疚。」衣大娘豪氣干雲。「你也知道我和一念的爹是有緣人,我雖救了他一命,但這恩情也早在咱們到長安城之際便已扯平;但是你……卻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一念為你受了無妄之災,難道你不該負責?」

  「我……」聽聞她毫不留情的指責,衣無愁不禁歛起眼來,纖指交纏著。「可一念說過了,他身上的傷根本就不要緊。」

  她看他舒坦得很,雖說臉色如以往那般蒼白,身子瞧起來也瘦削了些,但他還會說話逗她生氣、挑釁得讓她發火,這不就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嗎?

  「那是他自個兒說的。」衣大娘自有她的想法。「一念的姊姊在宮中為嬪妃,而他爹也在幾年前去世了,那麼大的修府裡頭,除了較親信的白時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你要我怎麼捨得他這麼一個孩子身為長安侯,卻沒個人在身旁照應?」

  「他若要個人還不簡單嗎?如娘所說,他可是長安侯,不像咱們這些市井之輩,讓皇上隨便賜個人給他不就得了?」她扁著嘴。雖說她覺得一念還是和以往一樣愛捉弄她,但再怎麼說,他們的身份還是有所不同,礙於他的身份和身上的傷,她不可能再像以往那麼放肆。

  「我怎麼放心把他交給外人?」衣大娘笑得可賊了,站起身往門邊走去。「你就待在這裡給我好好地看三從七德,不對,是三從四德,到了出嫁的那一日,為娘的便會把你放出來。」

  「娘——」她撲上前去卻已來不及。

  「你別想逃,我在外頭布下了天羅地網,你是走不出去的。」

  衣無愁難以置信地推著被上了鎖的門,聽著她遠去的笑聲……

  娘是來真的!

  第4章(1)

  「哪,我現在這麼說,你應該都懂了吧?」

  挑高的眉不如往常那般張狂,反倒有點欲蓋彌彰的氣息;饒是衣大娘這般豪氣干雲的江湖兒女,一旦聊起這閨房私事,也會讓她把持不住向來的雲淡風輕。

  「我……」衣無愁一張俏臉可比初春絢麗的艷霞,囁嚅了老半天,卻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要把目光落到哪個地方。

  她一直以為嫁人只需要懂三從四德的……

  無所適從地微歛眼眸,睇著擺滿桌面、甚至散滿一地的珍貴書籍,還有腿邊那一頁隨著輕風掠過便露出不堪入目的秘戲圖騰,她連自己被囚在這房裡多久都忘了,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看那些東西。

  娘為什麼要同她聊這些東西?

  她沒打算嫁人啊,至少據她所知,一念也沒上門提親的意思,若硬要把她推給他,那豈不是很丟臉?

  為什麼娘會這麼執意而行,壓根兒不聽聽她的想法?

  「到底懂了沒?」見她不作聲,衣大娘也開始感到不對勁。

  雖說這事兒關起房門後愛怎麼聊便怎麼聊,也不怕讓人給聽去,可……這娘兒倆躲在閨房談這事兒……

  她自個兒沒有娘,所以她要出嫁之際也沒有人同她耳提面命,倘若不是閣裡的廚娘提起,她還不知道自個兒得對她曉以大義哩。

  不過談起這事兒,還真是羞啊!所幸她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這難以啟齒的話語只消談一次便成,真是謝天謝地。

  「我哪會懂這事兒?」人在退無可退之際總是會一改退縮之態。

  衣無愁一改方纔的嬌羞,隨即站起身外加拍桌子提振士氣,怒眸瞪視著軟禁她數日堅持不放人的衣大娘。

  「還不懂?」衣大娘悲慘地哀號了一聲。「你這個笨丫頭怎麼還不懂?」

  還要她再多說一次嗎?她不想再說了,羞死人也丟死人了,索性把這些事都推到媒人身上算了。

  「我不想懂,我還不打算嫁人,我何必懂?」頗有乃娘之風,大聲咆哮不過是掩羞之舉。「娘,別提這事了,我被關在房裡好多天了,你還不打算放我出去透透氣,難道你不怕把我給悶死?」

  她才不要再待在房裡和這滿坑滿谷的書籍大眼瞪小眼,她煩透了,非得出去晃晃不可。

  「悶得死你這丫頭倒好,省得浪費我的米。」衣大娘也火了。

  這勞什子禮俗,居然要她這個為娘的同她說這些閨房私密,這豈不是要她難堪?回頭非找那廚娘好好說說不可,順便栽她幾文錢,以彌補她這幾日為了專心對付這丫頭,而把閣裡的事都擱下造成的損失。

  「娘,你養育了我十七年,該不會就是為了要把我嫁出閣,好賺取修府那一筆可觀的聘禮吧?」衣無愁不禁瞇起麗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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