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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丹菁    


  「進來。」他挑高眉,顯示僅存的溫柔不多了。

  她可以逃,只要她有本事逃,他就有辦法追到她,倘若她喜歡這種遊戲,他也不介意和她多玩一陣子;不過一旦被他逮到,她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讓她高興得痛哭流涕。

  「我……」她斂眼睇著他伸出來的手,卻仍是動不了自個兒的腿半分。

  啐,這下子不就露比真面目了螞?硬是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拿眼神逼她就範,這行徑簡直惡劣得教人發指,要她怎麼能夠乖乖屈服?

  對,她是很怕他,就如現在站在他跟前,她都覺得心臟快跳出來了;但怕歸怕,總不能因為怕就對他低頭吧,總不能因為他單方面的要求,她就得無怨無尤地付出她的清白吧!

  她是不討厭他,但不代表她就喜歡他,而他單方面的壓迫對她一點都不公平,更無法認同,自然不會服從。

  「你不是要吃飯嗎?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他問道。

  「嗄?」她微訝地抬眼看他。

  吃飯?在房間裡吃飯?沒那麼單純吧!

  「你該不會想到那裡去了吧?」魅眸毫無預警地笑彎了,那抹在唇角上的笑是恁地勾魂。

  「什麼想到那裡去了,我、我……」粉顏驀地一紅,她向來就不算伶俐的舌頭這下子打結得更嚴重了。

  難道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嗎?男人帶女人到飯店,為的不就是那件事?

  不然呢?不可能真的是為了吃飯吧!

  「如果你不是想像力太過豐富而想到那檔子事上頭,為什麼不進來?」他唇角挑著得逞的笑。

  她單純得跟一張白紙沒兩樣,把所有的心思都寫在那張嬌俏的粉顏上,他豈會看不出來?

  她把對他的厭惡表現得如此明顯,彷彿他若是多接近她一點就會讓她拔腿狂奔,由此可見她壓根兒沒把他放在心上。

  但不把他放在心上又如何?沒對他動情又如何?他多得是時間和她慢慢磨。

  一年的時間不夠日久生情,他可以再來個一年,兩年不夠他可以再來個四年,一直耗到地點頭為止,讓她知道一個男人可以為他心怡的女人多麼執著。

  但要他賭上如此長的青春歲月進行如此龐大的工程,至少也要給他一些訂金,要不他怎麼撐得下去呢?

  來吧,一步步地走進他刻意為她設下的陷阱吧!

  「誰說我不進來,我只是……」這下子若是她不走進去,豈不是代表她的思想邪惡,誤把君子當小人看待了?

  所以連亞蓮賭上一口氣,從容不迫地踏進精雕玉琢的套房裡,睇著裡頭闊綽的擺設,再睇向最深處的雙人大床。

  她不禁微吞了一口口水,有點惱怒自己怎麼會這麼意氣用事,倘若他真打算對她圖謀不軌,這一走進來不剛好稱了他的意?而且可是沒人救得了她。

  她微微側身往後偷覷著他,方巧見他把門關上大步地走向她;他臉上異樣的笑容激起她全身的警戒。

  第五章

  「坐啊,站在這裡做什麼?」他輕笑著自她身邊走過。

  「要坐哪?」

  鍾離夢一愣,回眼直睞著問得傻氣的她,不禁笑得益發邪氣,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愛坐哪便坐哪,我都沒意見,如果你要坐在我腿上,我更是沒意見。」

  連亞蓮聞言立刻向後跳開一大步,水眸圓瞪,粉顏紅透。

  瞧瞧,他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又想到哪裡去了?」他挑起眉大笑。

  真是愛極了她這種神態、愛極了她純真而不做作的神情;一年都沒膩的話,想必再來個十年、二十年,一樣也不會膩。

  「我……」她囁嚅著說不出話,心中是又羞又惱,卻不能發作。

  難道不是那樣嗎?男人不都是那樣,一旦逮到機會獨處,豈有不動邪念的道理?

  他是男人吧!應該會對她有遐思,況且他還曾要求要和她交往……

  「你想吃什麼?」他挑起勾魂的笑直往套房的小廳走去,翻閱著擱在精緻茶几上的菜單。「過來這邊一起點菜吧。」

  她猶豫了一下,走到他身旁約距離一公尺處。「隨便,我不挑。」

  她是該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要乾脆把他當個卑鄙小人看待?無論如何,總得先保持一下安全距離,以測安全。

  「可你不是吃不慣西餐?」他抬眼睨著她,見她蓄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剛才還滿溢心頭的笑意霎時消失。

  這丫頭,躲他也不該躲得這般明顯吧!

  「我是吃不慣那種的排場。」吃頓飯也要吃得那麼累,放張長桌把人隔得那麼遠,要是近視的話,就連他的臉也看不清楚了……她吃不起那種富豪貴氣,更沒想過要一朝飛上枝頭當鳳凰。

  「是嗎?」

  微啞的嗓音伴隨著熱氣乍現在她耳際,嚇得她全身一震,側眼看去,卻見他特寫的俊臉湊近眼前,唇上頓時有種柔軟的感覺。

  原來男人的嘴唇也挺柔軟的,只是……他為什麼要親她?

  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孰知他的雙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緊緊地扣住她的腰際,任她使盡全身力氣依舊推不開他,反倒讓他益發張狂地掠奪。

  「不要……」她在唇舌糾纏之際無力的抵抗著。

  鍾離夢驀然停下纏綿的吻,以怒目瞪視著她,醇厚的氣息噴撤在她的眼睫上。

  「你這個混蛋!不是說過要依照正常的男女交往模式嗎?你現在這麼做不等於是在強迫我?況且你也沒先徵得我的同意,我跟你說--」

  「吵死了!」

  話未說完,一古腦兒的怒氣突然被他吞沒入唇齒之間,陷進銷魂的挑誘中。

  熾熱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灼燙她青澀羞怯的靈魂,她微睜著水眸,身體在戰悸,連心也在撼動;藉由緊貼住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強而有力的脈動,感覺到他不知打哪裡冒出的怒火。

  他在生什麼氣?被冒犯的人是她,他憑什麼生氯?而為什麼被侵犯該生氣的她竟然不生氣?

  她再膽小、再怕事,遇到這種事情也該為自己的清白爭一口氣,但為何她沒有?

  別問她,她也不知道,只覺得他摟在她腰際上的力道是恁地輕柔,吻她的姿態是恁地挑誘,沒有摻雜半點怒氣,只有訴不盡的愛憐;就連逐漸往上攀爬的指尖亦是恁地輕柔地抹上她的頸項再徐緩地往下輕撫……

  連亞蓮猛然回神,瞪大麗眸睇著他的大手開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遊走,激回她渙散的理智,伸出雙手直推向他的腰際。

  「住手!」她奮力吼著。

  太過分了,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就算是真的喜歡她,也不能無視於她的拒絕啊;當她說不要的時候就真的是不要,他怎能這麼混蛋!

  「我說我不要,你聽到了沒有!」不要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她沒有那麼廉價!

  鍾離夢粗喘著氣息猛然停止攻城掠地的舉動,只是用一雙魅眸直瞅著在自己身前淚如雨下的連亞蓮,不禁無力地歎了一聲。

  「你在哭什麼?」他輕輕撫上她的發,卻讓她惱怒地撥開了手。

  他什麼時候這麼惹人嫌了?

  「你說的跟做的一點都不一樣,我要回家了!」她推開他,依舊止不住淚,亦止不住心底突生的痛。

  很久沒掉淚了,突然被逼得落淚便止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心底這一股莫名的痛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隱隱約約只覺得好像有點被背叛的感覺,一種令她不舒服的感覺。

  「我說的跟做的有什麼不同?」鍾離夢惱怒地爬了爬過長的髮絲,怒眼直瞅著她淚濕的臉,有些自我厭惡,畢竟他從沒打算把她給逼哭的。「我和你交往,想跟你再靠近一點是再天經地義也不過了,我有什麼不對?」

  「可是你要尊重我啊!」她難得大吼。

  「我沒有尊重你嗎?」他也跟著火大地吼回去。

  「這樣算是你的尊重嗎?那我算什麼?」可惡,怎會有人做錯事還如他這般理直氣壯?「你是把我當成發洩的工具嗎?」

  「我如果把你當成發洩的工具,早在一年前就把你給吃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事已至此,他決定把一切攤開來說。「如果不是看重你,我會特意去求歆恩來替你上課?如果不是因為真心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在一年內都沒對你出手?」

  如果對像不是她,如果不是因為看得出她壓根兒沒打算要接受,他相信這堆?心的話他是一輩子也說不出口的。

  「一年內沒對我出手很了不起嗎?」瞧他說得挺像一回事的,好像是件再偉大不過的事跡。

  「這已是我的忍耐極限了。」他不諱言。

  誰能夠忍受這種事?他又不是十幾歲的孩子,要他玩手牽手的清純遊戲嗎?

  「極限?」什麼叫作極限?她無法理解。「我要走了。」

  見她整好衣服便打算走人,他立刻伸長手臂往前一攔,輕鬆地再把她撈進懷裡。「你還沒吃飯,等吃完飯後我再送你回去;還有,你的車還沒修好,以後都由我接你上下班,別再讓人隨意地送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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