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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丹菁    


  她是恁地刁蠻無禮,但也無妨,尚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裡,橫豎與她這一來一往,倒也是挺好玩的。倘若她真想要玩……也可,反正這幾年來,已不見能與他針鋒相對之人,同她過過招,也無不可。

  關羽翩氣得牙癢癢的,直想要往他身上啃上一口,然在見到他惡意挑釁的笑容之後,她也跟著挑眉勾笑。

  他真以為她無計可施了嗎?

  她不疾不徐地夾起一片鹵羊肉片放人自己口中緩緩地咀嚼,笑看著一臉鐵青的關戒覺,再睞向一臉錯愕的鐵戰野,她笑得更加嬌艷了。

  冷不防的,她單手精住鐵戰野的下巴,如鷹般地迅速俯下身子,將嘴裡的羊肉遞人他口中,見他的雙眼霎時瞪若銅鈴,她不由得暗自得意。

  如何?這麼一來,她不就得逞了嗎?

  第五章

  現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關羽翩微掀長睫,偷覷著正默默地在用晚膳的鐵戰野。

  真是怪了,今兒個的晚膳他怎麼沒再嚷著要撤下,反倒是一口接一口地吃?該不會是因為他沒有用午膳的關係吧?

  唉,一想到晌午發生的事,她就忍不住想要為自個兒挖個地洞躲進去,省得丟人現眼。

  她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可是在那當頭,她只想著一定要他把她精心製作的佳餚給吃下去,因為從來沒有人不賣面子給她,也難怪她會一時氣不過,只是這舉動似乎真是太過火了。不過,他的反應大奇怪了吧?

  在那當頭,戒覺會怒瞪著她,她倒還能夠理解,然而王爺卻只面無表情地差人推他回房,一直到現下他才又讓人給推進偏廳。他一進偏廳,也沒要她退下,就讓她站在一旁陪侍。

  這王爺的性情果真是同一般市井小民有所不同,一會兒狂風暴雨,一會兒又溫馴無波,教她摸不著頭緒。不過,那都不打緊,只要他別怪罪下來,他要怎麼著都無妨。

  更何況,他現下吃她所作的菜,壓根兒沒嫌難吃也沒要人撤下,光是這一點就教她開心得緊,而且她也確定他沒對戒覺伸出魔爪。

  雖是有些跋扈囂張,但他還不算是個難伺候的主子,只不過是那一張嘴習得很罷了,而現下他靜靜地用膳,說不準是因為她今兒個晌午用嘴餵了他一口菜,讓他因而迷上了她呢。

  說真格的,她貌比天仙、賽洛神,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羽翩。」

  咦?是誰在叫她?這不是戒覺的聲音,他的聲音沒這麼低沉,況且在這地方,他怎麼可能直喚她的姓名?

  「還不過來?」

  鐵戰野低沉的嗓音問喝一聲,教她渾身一顫,這才清楚原來喚她的人是正在用膳的鐵戰野;她輕移蓮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他的身旁。

  「王爺。」這可是他頭一遭喚她名字,教她挺不習慣的。

  「這東西要怎麼吃?」鐵戰野手持銀著敲在一道用蓮葉包裹住的菜餚,濃眉不悅地微微攏起。

  這女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生的女子,居然膽在她的孩子面前吻他,別說她是寡婦,儘管是一般女子也不會做出此事,更何況她是一個守寡還帶著一雙兒女的女子?

  饒是關外部落的格格也不見得會有她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真不知道她守的到底是哪一門子的婦道。而他也真是太不濟事,居然讓她的舉止給怔愣住了。

  不過是個親吻罷了,壓根兒不算什麼,可在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卻直盯著她那勾笑如彎月的菱唇上頭,鼻息之間只嗅聞到屬於她的淡淡馨香;她的唇是恁地柔軟,而她輕佻的丁香遠比由羊肉片更能激出他的「飢餓感」,讓他在那時極想將她給吃了。

  她長得確實是挺勾魂的,尤其她的舉動是如此地誘人,雖說關戒覺並非是她己出,可她好歹也算是他後娘而她竟敢在他面前引誘他,令他頗為意外。

  「讓奴婢替王爺準備。」

  關羽翩彎下腰,自靴子裡取出一把匕首,豪氣地將蓮葉割開,足以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包立即充斥整個偏廳,連守在一旁的貼侍也不禁輕移視線。

  「這是『蓮葉蓮花鰱』,是用數種香料、蓮花和鰱魚,一同包裹在蓮葉裡蒸上一刻鐘的時間。」她一邊說,一邊夾著一塊魚肚肉放人他的碗中。「王爺,這鰱魚入冬正肥美,味兒正香濃,您一定要嘗嘗。」

  呵呵,好吃是不?倘若不合他的意,他豈又會問她這道菜該要如何取用?

  就說了嘛,她的手藝絕對不會差,她完全不需要用上什麼龍肝鳳髓、豹胎鯉尾之類的上等食材,便能將爐火純青的廚藝展露無遺。

  「是嗎?」他興致缺缺地持箸輕嘗。

  她的手藝確實是不凡,可他現下更有興趣的是——她的人。

  「味兒好嗎?」

  她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輕抬魅眼對上她微張的嫩唇,感覺體內有股奔騰的慾望竄升。

  鐵戰野冷聲下令:「你們退下。」

  他大手一揮,偏廳裡的侍衛全數退下,只剩關戒覺仍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鐵戰野側眼睞著他,再道:「你也退下,把門掩上,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

  「王爺?」關戒覺一愣,看向關羽翩,瞧她也是一臉愕然。「難道王爺是要懲治我娘親晌午時的放肆?」

  他還以為王爺不打算追究了,想不到……

  「下去。」

  鐵戰野示意退出門外的貼侍將關戒覺拖出去,門掩上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抬眼看她。

  「你…」

  「王爺?」她輕佻柳眉。

  他把貼侍撤下,連帶的也把門給掩上,這意圖很明顯,只是她沒料到他會恁地大膽;抑或是該說,這些王公貴族的行事作風向來放蕩,宅邸深鎖、大門深掩,也不在乎外頭的人如何看待他們的放浪形骸。

  昨兒個她就該要明白了,不該等到現下才發覺。

  「你的廚藝確實是了得,挺合本王的味兒。」他頓了下,又輕聲道:「本王憐你孤兒寡以欲將你留在府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確實,她是挺對他的味兒。

  沒有幾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儘管是宮裡被寵壞的格格也不至於如此肆無忌憚,而她剛烈又快口直言,大膽又令人銷魂,倘若有她為伴一段時日,相信定是可以為他解悶的。

  他被困在這府裡太久了,而真正入得了眼的女人又太少,難得可以遇見如此有趣的女人,況且她要是有意,收為侍妾也無妨。

  「真的?」她佯裝驚訝,驚呼一聲,隨即雙膝跪地。「謝王爺恩典。」

  如此寓意深遠的話,若說她聽不懂,定是騙人的;但她怎能裝懂呢?自然是要裝傻的,倘若不裝傻,豈不是要順他的意了?

  她為關老爺子所背的貞節牌坊,可不是這麼輕易便能讓人給拆了的,唯有今兒個晌午為了出一口氣,一時行為差池讓她的貞節牌坊略微蒙塵。不過,不礙事的,只要她在這兒撈夠了,離開之後誰會記得這件事?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好生伺候這已經上鉤的大魚。

  「你毋需言謝。」他抬眼睞著她,突覺她的神情有異,「今兒個晚上,你……到本王的寢房伺候。

  」

  為何他總覺得她謝恩的神態有些古怪?似乎是哪裡不對勁。

  「咦?王爺要用消夜嗎?」她仍是裝傻。

  雖說她仍是清白之身,但這男女之間的閨房情事,她可是知道不少;畢竟在街上流離了十數個年頭,在頭目身旁做事,一些世事自然也比一般足不出戶的姑娘家清楚,而這也成了她欲擒故縱的手段。

  「你!」她這是在虛晃他?

  別同他說她不懂他的意思,別逼他風雅就鄙薄,屆時難堪的人可是她。

  「難道是奴婢聽錯了?」她眨了眨瀲灩澄澈的美眸,仿若真是一點也聽不懂的模樣。

  就說男人的心思極易捉摸,一點也沒錯。

  要操縱一個男人,莫過於酒、色、香,只要有其中兩樣,還怕這男人不手到擒來?這方法她如法炮製數回,從未失手。

  「難道你真的不懂……」

  「娘娘娘娘……」

  鐵戰野的話未完,便聽見外頭響起一陣女娃的哭鬧聲,他尚未反應,即瞧見關羽翩輕盈的身於仿若足不著地似的奔向門邊,立即打開門,一把將在門邊哭鬧的女娃兒抱在懷裡哄著。

  「小蘭芷怎麼了?娘娘在這兒呢,你這小傢伙在哭什麼?」關羽翩不捨地將哭成淚人兒的關蘭芷抱在懷裡。

  「小蘭芷一睡醒……便瞧不見娘娘……」關蘭芷抽噎地說道。

  關羽翩見狀,便以纖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娘娘不就在這兒了?小蘭企別哭了喔,再哭可是會變醜的。」

  怪了,小蘭芷甚少在睡醒之際吵著要找她,怎麼今兒個卻……

  關羽翩一抬眼,便瞧見關戒覺上氣不接下氣,她立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樣的,這小子倒還挺機伶的,還知道去把小蘭芷吵醒來替她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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