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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方凌    


  他在擔心她!?

  一種奇妙的溫情種子種進恩恩的心中,發芽,然後緩緩成長。

  傑森深吸一口氣,他需要這樣抱住她才能說服自己她沒事,他沒想過自己竟會如此重視她,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他能控制的範圍,一切都亂了,卻也沒他想像中那麼難以承受。

  他放開她,卻沒有面對她眼中的驚訝跟疑問,只是霸道的牽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向他停車的位置。

  恩恩一直處在震驚之中,所以也忘了反抗,乖乖的任他擺佈,坐上他的車,讓他護送回家。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難得第一次他們倆見面沒

  有劍拔弩張的爭吵辯論,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對方身旁。

  傑森將車停在她跟絲子玲她們的租屋前,靜默的氣氛一直籠罩在他們之中,他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他認為還不是時候,因為有些事情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徹底想清楚,尤其是他發現事情開始變調了,他變得有些無法掌控自己的心,他知道他將她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了,而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到家了,恩恩。」

  「啊?哦……」恩恩驚醒過來,傑森冷靜的語氣讓她回到現實生活。

  她想,剛剛那個擁抱一定不算什麼吧!所以他才可以如此冷靜,而她卻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扣住門把,直視著車窗外,輕聲的開口:

  「剛剛謝謝你。」

  「嗯。」他簡短的回應,同樣沒有看她。

  恩恩奇異的聽見心碎的聲音,事情不該如此的!只是……

  她歎口氣,然後毅然決然的開門下車,站在車門邊沒有回頭看他,只是輕輕的說著:

  「晚安。」

  她心中有著一絲絲期待,她想聽見他說些什麼,可是他卻在一聲歎息之後,只說了一字——

  「嗯。」

  她閉上眼,再張開時雙眼裡滿是怒火。她吸吐一次,然後頭也不回的往二樓的租屋走去。

  一進門,她走進房間開了燈,站在窗邊看見傑森的車過了一會才離開,她心裡五味雜陳。

  他就像個送她回家的體貼男朋友,一定要看見她安全的進屋才安心離開,可是他的語氣跟表現出來的情緒卻是如此冷然,似乎覺得她很麻煩,想盡早將她甩開……

  為什麼心情會有如此大的失落感?

  她不懂!而她知道如果她肯勇敢的對自己承認,她會知道答案的。

  只是她沒有勇氣……

  ☆ ☆ ☆ ☆ ☆ ☆ ☆ ☆ ☆ ☆ ☆ ☆ ☆ ☆

  成恩恩、絲子玲以及沙裡安三人坐在租屋陽台上的沙灘椅上,三人手上都拿著一瓶冰涼滲出水滴的調酒酒瓶,悠閒地享受夜晚的清涼。

  「啊——真舒服!這樣悠悠閒閒的喝酒發呆才是人生嘛!」

  沙裡安大口喝著酒,讓冰涼的雞尾酒滑落喉嚨浸涼了全身,滿足歎息地笑說著。

  「呵呵——你是酒鬼嗎?不錯嘛!很有你的風格!人生目標簡單明瞭。」

  向來愛跟她鬥嘴的絲子玲輕聲笑她,一抹無害的淺淺微笑在瓶口邊綻放,轉移了她話裡的譏諷嘲笑。

  「喂——沒禮貌!」

  「呵呵呵——」夾在她們中間的成恩恩一臉愉快的笑容,懷念地開口:

  「好久沒有聽到你們鬥嘴了,我今天就大方的讓你們鬥個夠。」

  自從到樂園工作以來的這兩個多禮拜的時間,由於班表的關係,她們已經很久沒能這樣同時湊足三個人,好好的聚眾聊聊了。

  「唉……對呀!沒想到轉眼間我們也做了快二十天的女工了!就可憐了我這雙漂亮的玉手,變得又粗又干的。」絲子玲歎息地哀悼她白淨的蔥白嫩手。

  「等一下我一定要全身從頭到腳做好整套的sPA保養,等會你們也到我房裡,我拿些面膜跟保養品給你們。」

  有個做美容SPA的母親,她也被養成時時保養肌膚跟身體的習慣。剛好明天是休假,她一定要好好的保養自己脆弱的肌膚,變回水嫩嫩的白雪公主。

  「唔——」沙裡安喝著酒唔聲搖頭,她嚥下冰涼的酒,然後開口:「不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他個天荒地老!而且我明天是晚班到打烊,回來時又不知道是幾點了!」

  恩恩跟子玲都有固定的工作站地點,唯獨裡安必須在三個工作站之間跑來跑去,早晚班不一定就算了,有時連續三天全天班是正常的,還必須早晚班跑不同的工作站。

  「後!你不要仗著自己是曬不黑的膚質,就隨意放縱,不好好防曬跟保養,到時候你整張臉爛掉,哭都來不及我告訴你!」絲子玲半恐嚇半替她擔憂的說著。

  整個暑假都沒看過她敷過一次面膜,真不知她懂不懂保養的重要性。年輕有本錢揮霍,但也要懂得儲存本錢,木然到老時,就是用錢買也買不回年輕的肌膚了。

  沙裡安拿著酒瓶轉過頭,對著叨叨念的絲子玲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又大口灌著雞尾酒,享受難得的悠閒。

  這小狐狸只要碰到保養一事,就會變得像個老媽子一樣囉哩囉唆的念個沒完。

  沙裡安一口喝盡瓶中的酒,順手將空瓶擱放在椅子旁的空地上,頭一轉,她瞥見恩恩一臉思索的表情,腦中一陣詫異,於是好奇的開口:

  「恩恩,你在想什麼?」她邊問邊打開另一瓶酒。

  「啊?」成恩恩的思緒被沙裡安的突然出聲給打斷,她一時回不過神,有些弄不清狀況的愕愣一下。

  「對呀!恩恩,你今晚好安靜哦!晚飯時也沒聽到你說話。怎麼了?」

  絲子玲也同樣覺得怪異地說著。

  「哦!」成恩恩一手圈握著酒瓶,玩著瓶外不斷冒出來的小水滴,她微微蹙起黛眉,一臉沉思的輕聲開口:「你們最近有常常碰到那個傑森·海特嗎?」

  乍聽到「傑森·海特」這名字時,正在喝酒的絲子玲驚訝得差點噎著,她一手拿開酒瓶,一手使勁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順氣。

  「唔——咳、咳、咳——」她整個肺痛苦得像有把火在燃燒一樣,皺著小臉大叫:「哇——好難受!」 

  沙裡安更是誇張地開酒瓶的手一打滑,瓶蓋彈了出去,飛出陽台再彈到一樓停車棚的雨棚上。她睜大雙眼,高八度的大吼:「你說誰?」

  成恩恩奇異的看著她們兩人的反應,她酒瓶湊到唇邊,怪異的開口:

  「你們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她仰頭喝下一口冰涼的酒。這酒香香甜甜的很適づ口女生飲用。

  「喂——我們哪裡誇張?你剛剛說誰?」沙裡安轉過身面向恩恩,再一次大聲的問她。

  「傑森·海特。你忘記他了嗎?」這很有可能,安安忘記人名的本事,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我當然記得他!我只是奇怪你為何會突然提到他?」沙裡安揮揮手,不耐煩的問著。

  「咳咳。」絲子玲終於停止咳嗽,她輕輕拍撫咳得有些難受的胸口,也同樣一臉詫異的看著一臉若無其事的恩恩。

  「對呀!恩恩,你怎麼會提到傑森?你不是很討厭他的嗎?」

  「我、我哪有很討厭他?」恩恩一臉尷尬的急著撇清。

  「嗯——你很『笑龜』吶!」沙裡安乾脆將雙腿盤坐在沙灘椅上,挑高一道眉,不以為然的說著:「哪沒有?你之前不是還咒罵他是那個……」

  「禿頭、滿臉豆花,外加啤酒肚的怪老頭!」絲子玲開心的接著話。

  「對咩!就是這句!」沙裡安兩指一彈,開心的說著。

  「嘿嘿——好吧!我承認我說過,可是事實證明他不是呀!」成恩恩一臉逞強的辯解自己的行為,腦中卻好笑的想著她曾經如何幼稚的咒罵過傑森,海特。

  絲子玲跟沙裡安交換一個有趣的眼神。絲子玲展現一抹牲畜無害的甜美笑容,淡淡的開口:

  「恩恩!不過後來卻換成『有著土黃色噁心的頭髮跟眼珠的傻大個』!」

  沙裡安在一旁開心地層露大大的笑容。她記得當時她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找房子時,恩恩的確是這樣形容傑森,海特的。她現在很好奇恩恩會有何反應。

  只見成恩恩皺起眉頭,好似有人批評了她自己的外表一樣,一臉不悅的開口辯解:

  「是金棕色的頭髮跟眼珠!而且他一點都不傻!」、「呦——了不起!」沙裡安竊竊一笑,嘲弄的開口:「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讓你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稱讚起他?」

  「我哪有稱讚他?」成恩恩美眸瞪了她一眼,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的心。

  她來回看了眼子玲跟裡安不相信的審視眼神,歎口氣,沒好氣的說著:

  「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呀?我是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嗎?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我沒事一直記恨來傷身幹嘛?」她有些惱羞成怒的大聲起來。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她會對傑森·海特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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